常慧說完那段話后，沐熙南腦中突然浮現了上次和時衍塵的對話——

“你當時，為什麼會出現在巷子里？”

“我……我不想那麼早就回去，所以，就在學校外面走了走。然后就看見，你被人欺負……”

“所以，我們那時候，真的只是偶遇？”

“嗯嗯，只是偶遇。”

常慧看沐熙南臉上出了異樣的表，察覺到沐熙南或許本不知道時衍塵做的這些事。

于是，繼續對沐熙南說：“你知道校友會那次，為什麼一開始定好了人選，后來突然換你了嗎？”

“因為他知道你在追盛宇哲，所以，特意把你安排在盛宇哲邊，跟他一組。”

沐熙南冷靜道：“你怎麼知道這些？”

常慧自嘲地笑了笑：“我高一那會兒就開始關注時衍塵了，那時候我就知道他喜歡的是夏語凝，后來又突然出現一個你，我就納悶了，同樣是C區出來的，怎麼他就偏偏看上了你。”

“然后我就查啊，發現他以前本不認識你嘛，是在你提出要追盛宇哲之后，他才開始接你的。”

“又是替換校友會名額，又是在叢林探險的時候把你安排在盛宇哲一組。”

“我聽說，你的鋼琴是時衍塵教的？”

“你那時候也還沒進蔣家啊，長得又丑，時衍塵憑什麼幫你追盛宇哲啊？”

“我估計，他是在盛宇哲眾多的追求者里選中了你，覺得你最有潛力，所以把你打造夏語凝那個樣子，好讓盛宇哲看上你，這樣一來，他就能順利追到夏語凝。”

“我記得有段時間，學校有人傳你和夏語凝長得有點像，我一看，還真是。”

常慧這一通分析下來，沐熙南聽得皺起了眉頭。

“就這？”沐熙南訕笑了一聲。

常慧見沐熙南臉上那種異樣的表稍縱即逝，此刻已經云淡風輕了，有些驚訝：“就這你都不生氣？”

沐熙南頓了頓，反問道：“我為什麼要生氣？”

沒繼續聽常慧胡扯，轉離開了原地。

回到教室，沐熙南隨手拿出試卷來訂正。

盯著英語閱讀看了好幾分鐘，才發現自己這道閱讀題是滿分。

繼而換了一張卷子。

開始對數學最后一道大題的最后一問的答案，對了十幾分鐘，發現自己的解題過程和答案不太一樣。

按照答案的思路重新解了一遍，發現怎麼也算不到正確答案。

沒多久，沐熙南覺小腹有些疼。

眉心蹙起，在書桌里翻找衛生巾。

怎麼偏偏今天忘記戴了？

沐熙南有些煩躁，把試卷對折好，塞進屜里，又從桌上拿了保溫杯，準備去打水。

小卻不小心磕到桌子邊沿。

吃痛地彎下腰來，了小。

沐熙南深深吸了一口氣，坐回原位，重新翻開數學試卷，做那道數學題。

一下午，學習效率都不太高。

應該是來姨媽的緣故吧。

沐熙南肚子實在疼得難，就提前請假回了家。

回到家，沐香巧剛從外邊回來，手里還提了一個蛋糕。

是草莓味的。

“誒南南今天下課這麼早啊？正好，這里有你最的草莓慕斯蛋糕，來嘗嘗。”

沐香巧懷孕以來，緒總是不太高漲，但沐熙南聽今天的語氣，似乎比往常熱了些。

“好啊，謝謝媽媽。”

沐熙南陪沐香巧坐到客廳，幫切了蛋糕，自己裝了一小碗吃。

蛋糕應該剛從冰柜里拿出來不久，吃起來涼涼的。

沐香巧問道：“怎麼樣？草莓好吃吧？”

沐熙南笑道：“好吃。”

“是吧？這是我朋友教我做的，我尋思你吃草莓，就多放了一點。”

沐香巧說這話時，仔細觀察著沐熙南臉上的表。

沐香巧記得，以前的兒喜歡吃草莓。

沐熙南毫不吝嗇地夸獎道：“我說怎麼這麼好吃呢！原來是媽媽親手做的！”

“我兒真甜。”沐香巧的腦袋，眼神中充滿了慈。

可是這份是對誰表達的呢？

沐熙南被頭的時候，腦中只有這一個問題。

被沐香巧得紅了眼眶，急忙三兩口把蛋糕吞了，起道：“媽，我得上去寫作業了，高三時間任務重！”

“好哦，但也記得休息，別太累了！”

沐熙南背對著沐香巧招了招手，“好！知道啦……”

沐熙南回房間的第一件事是去廁所。

雙手撐在洗手臺上，抬頭看見自己這張臉。

沐熙南將手上臉頰，了自己——

這是誰啊？

長得像夏語凝還是像“沐熙南”？

鏡子里的人忽然變得陌生起來，陌生到眼角落一滴眼淚，沐熙南都不曾察覺。

匆匆洗掉臉上的淚水，走出衛生間，坐在書桌前，翻出書包里的習題開始做。

也不知是不適還是怎的，今天的效率特別低。

對了，夏語凝也很喜歡吃草莓味的東西。

時衍塵說過，自己上輩子的所作所為都非他本愿，也就是說他這一世掙了控制，對夏語凝是沒有的。

可是，他為什麼還會在那次校友會的慶功宴上給夏語凝夾菜？

為什麼還會在叢林探險的時候，把他自己和夏語凝安排在同一組？

沐熙南想到這些問題，筆下的草稿紙上不自覺寫滿了時衍塵和夏語凝的名字。

撕掉這一頁，一團，扔進了垃圾桶里。

與其在這里想，不如當面問清楚。

沐熙南站起，拿上鑰匙，出了門。

給時衍塵發了信息，問他在不在家，時衍塵卻說自己還在公司。

沐熙南打了輛車，直接到他們公司樓下。

上樓時很順利，不用預約，也沒有人攔。

沐熙南找到時衍塵的辦公室，他的辦公室是明的，從外面可以看見里面站著一個穿高跟鞋的人。

那人給坐在椅子上的時衍塵遞了一份文件。

兩人聊了一會兒，人面帶笑容地轉過來，走出了辦公室。

人開門時，眼神正好與沐熙南對上。

沐熙南沒有沖笑，而是直接走進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