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渲染息了聲，沉默。

看這副樣子，秦喻心里咯噔一聲。

已然清楚，答案八九不離十。

“所以，你真的……把自己的眼角捐了出去？”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抖。

明的眼眸里，盛滿了不敢置信。

眼淚都在眶里晃了起來。

下一刻，一掌推在林渲染上，“你瘋了嗎？這種事兒都做？”

林渲染捉住的手，“秦喻……”

“是那段時間對不對？”秦喻甩開的手，眼睛瞠大瞪向，“你莫名其妙讓我給你打掩護，跟你爸說你住我們家，然后鬼影不見地消失了兩個月。”

“你那個時候其實是去……摘眼角去了？”

秦喻說不下去了。

摘眼角這事兒，從來只聽說發生在死人上。

活人生生地摘掉眼角……想都不敢想！

“你把眼角摘給了沈亦崢，是嗎？”再出聲，的聲音已經帶了明顯的抖。

下一刻，又吼了起來，“你竟然為了這個人渣做這麼荒唐的事！”

“林渲染，你就是個瘋子！”

秦喻紅著眼睛不停地推林渲染，無盡地發泄著心頭的怒火。

更想回到當初，阻止做這樣可怕的事！

“秦喻！”

看到秦喻如此沖，高宇崧跑過來，將拉住。

秦喻甩開他，眼淚汪汪地看著林渲染，“林渲染，你就是個王八蛋！自己干壞事，還拉我做幫兇！”

林渲染知道這事兒自己不對，無聲地下頭去，任由秦喻罵。

秦喻這哪里是在生氣這個啊。

真正生氣的是，林渲染怎麼會這麼傻。

在心疼！

唔唔哭出聲來，“我早該多問你幾句的，你說你去照顧沈亦崢，我就真信了，我真是個傻瓜！”

高宇崧攬著，輕聲提醒，“別哭了，還有別的鄰居，這些事兒讓人聽到，傳到林叔那兒……”

秦喻這才止住哭聲。

林渲染用備用鑰匙打開門，把兩人讓到屋里。

秦喻坐在椅子上，緒依舊沒有穩定。

林渲染想給倒杯水，奈何沒在這邊住，沒有水。

好在高宇崧心細，拿過兩瓶礦泉水來。

一瓶給秦喻，一瓶遞給林渲染。

秦喻喝過水，緒終于穩定了些。

看看站在自己面前做了錯事一般低頭不語的林渲染，心疼地拉住的手，指腹在手背上抹著，“小染，要是當初知道你去干什麼，說什麼我也會阻止你的！”

雖然沒有再哭，眼睛卻紅通通的。

林渲染知道，全是為了自己好。

回秦喻的手指，低聲安，“都過去了。”

秦喻越想越不甘。

“什麼都過去了？這件事能過去嗎？”

一彈而起，去林渲染的下，“你的眼角沒了，沈亦崢那個渣男卻用著你的眼角快快活活地活在這個世上，跟韓依瀾你濃我濃，算什麼！”

“你當初捐眼角可不是為了給他看韓依瀾，也不是為了他糟蹋你四年！這事兒說什麼也完不了，我現在就去找沈渣男！”

秦喻風風火火，說見就是雨，當真要出門去找沈亦崢。

高宇崧過來攔，要冷靜點。

秦喻連高宇崧都牽怒上了，推著他一個勁罵，“你們這些狗男人，沒一個好的！”

高宇崧鼻子。

委屈又無奈。

林渲染知道，高宇崧雖然平日能治秦喻的，但在火頭上時還真一時控制不了。

跑過來，把秦喻給拉住。

“我和沈亦崢已經離婚，你現在去找他，他只會覺得我不甘心離婚，還想借這事跟他綁在一起呢！”

“或許因為這件事他會高看我一眼，那又怎樣？他又不我，這是事實啊。”

輕嘆一聲，秦喻的臂，“當初捐眼角是我自愿的，我不想用這件事對他施行道德綁架。”

“我要的是主給予，不是用恩去兌換，這樣只會顯得我廉價！”

“阿喻，我已經賤過一回，不想再來一次。”沉重地拍拍秦喻的肩。

這一番話，說得秦喻啞口無言。

垂頭立在那兒，眼淚卻唏唏嘩嘩直滴，全打在地上。

林渲染知道，這還是在心疼自己。

“我沒事的。”林渲染細聲安。

秦喻一把將抱住，唔唔出聲，“可你是因為他才做出這份犧牲的啊。你獻出了眼角卻一無所獲，太虧了啊。”

不停地捶林渲染的背，痛的卻是自己的心臟。

林渲染眼圈微紅，鼻頭因為的關懷還有自己曾經的傻氣而堵塞。

頭，發哽。

環抱住秦喻的肩，將了，“當初的確因為，雖然沒得到回報，但我不后悔。小喻，在這份里，我做了該做的，沒有留下憾，這就足夠了啊。”

“你呀！”秦喻又心疼又心酸，卻也認可了的話，只能繼續抱著。

似乎只有這樣用力地抱著，才能減輕一點的痛。

秦喻二人臨時趕來，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這屋里又沒有鋪床，林渲染只能將他們送出來，去鎮上的酒店住。

秦喻執意要把先送回家。

雖然只有不長的一段距離，但林渲染沒有拒絕。

兩人坐在車上，依在一起，跟以往一樣。

只是心境不同。

“小染，你真是傻。”秦喻輕嘆著，口還是酸酸脹脹的難。

看著林渲染那只明顯比右眼要灰的左眼，也覺得自己傻，竟然十年都不知道的左眼已出問題。

林渲染笑笑，輕嘆，“是啊，真傻。”

秦喻握住的手腕，“如果早知道最后和沈渣男會是這個結局，你還會犯那個傻嗎？”

林渲染一怔。

不語。

車子到達，下車。

揚揚手，直到賓利車消失在視線，才攏攏服走上臺階，去開門。

夜里，躺在床上。

雙目清淡，眸黑白分明。

腦子，卻忍不住想到秦喻問的那句話。

若未來可知，自己會犯那個傻嗎？

或許，依舊會吧。

——

沈亦崢連夜回的家。

到家時已近十一點。

長途跋涉，眉鋒染了淡淡的疲憊。

客廳里，燈依舊亮著。

孫伶穿著質睡坐在沙發上，優雅地疊著，兩手在翻看什麼。

看到他，笑盈盈地立了起來，“阿崢，回來得正好，賀夫人介紹了幾個名媛，來看看們的資料吧。”

沈亦崢無波清冷的臉扭過來，眉宇間已然折起了褶子。

“不用。”最后，只淡漠地吐出兩個字來。

抬步，上樓。

孫伶這些年來盡管盡了他的冷淡，但自己放著容覺不睡等到現在，為他碎了心卻得到這個結果，心頭極為不滿。

語氣不由帶了怒，“這可是你的終生大事，能不能上點心？”

“既然是我的終生大事，就不用您管！”沈亦崢扯著領帶，話說得直白不客氣。

孫伶那張保養得宜的臉一陣拉扯，越發難看。

手指，蜷在掌心。

“我可是你媽！”

“是嗎？”

得到的，只是沈亦崢波瀾不驚的一聲問。

明明他臉上沒有任何表，甚至連眼神都沒有變化，卻突兀地窘到無地自容。

“就因為……那件事嗎？”好一陣，才抖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