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老宅
傅家老宅坐落于青山綠水之間,三面都臨山,占地面積廣袤無垠,一棟棟別墅群,全都是老宅,一眼去,好像看不見盡頭。
主宅里的傭人謹言慎行,有條不紊做著自己的工作。
“爸,您昨天回京的事,可能景臣工作太忙才沒來接您,您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傅家二嬸紀蕓殷勤地服侍著傅老爺子,端茶倒水,一雙不大的眼睛里全都是明。
傅老爺子著一襲剪裁得的唐裝,綢面料泛著澤,領口的盤扣一不茍地系著,眉濃,微微上揚的眉梢帶著與生俱來的威嚴,不怒自威。
花白的胡須和一頭銀發,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傅老爺子面容嚴肅,半闔著眸子,手里拄著拐杖。
他也不搭話,對紀蕓遞過來的茶盞視而不見,對坐在一旁的安靜乖巧的小姑娘招招手,“清棠,扶我上樓。”
臉上因著一貫板著臉,也看不出那一嫌棄。
傅清棠忽視媽的黑臉,大大的水眸眨了眨,掩去一抹笑意,起過去,甜甜地應聲,“好的爺爺。”
待爺孫倆上樓后,紀蕓才敢放下茶壺吐槽出聲。
滿臉忿忿不平,“一個個都向著大房,大房有什麼好的。”
老爺子也就算了,那是他長子長孫,傅清棠那個死丫頭,從肚子里出來的,心還敢向著大房。
“果然,不是自己邊長大的,就是養不。”
此時,傅清瑤夫婦倆剛好進門。
“媽我和卓揚回來了,爸和爺爺呢?”傅清瑤掃了眼空的客廳,除了來往的傭人,只有媽一個人神不是很好坐在沙發上。
看見大兒和大婿回來,紀蕓一改臉,那一個慈眉善目。
“瑤瑤回來了啊,卓揚,你爸在后面庭院喂魚,你過去打個招呼。”
韓卓揚穿著藏藍的西裝,氣質,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把帶的禮給管家,掃了一眼客廳,“媽,傅總沒回來嗎?”
挽著丈夫手臂的傅清瑤臉有一瞬間難堪。
紀蕓沒想太多,笑著回,“半山別墅離這不近,可能要等一會兒。”
半山別墅離這不近,難道韓家離這就近?
傅清瑤低聲咬牙,“公司的事不著急。”
韓卓揚也知道是自己著急了,“好,那我就先過去了。”
“哎好。”
紀蕓看著自己親自為兒挑的婿,真是哪哪都滿意。
“我前兩天去專柜為您挑的芙尼紅寶石項鏈,戴上看看。”
傅清瑤把買的項鏈給媽戴上,知道紀蕓的喜好,專門挑的扎眼的,寶石大的。
果然,一下子就送到紀蕓心坎上了。
舉著鏡子不釋手,“嗯,好看,我家瑤瑤眼真好。”
又端詳了一會兒兒的氣,“面不錯,看來韓家沒虧待我兒。”
傅清瑤無奈。
“我剛才進門的時候都聽見您說的話了,這不是咱家別墅,人多眼雜,哪有這麼說自己親生兒的。”
傅清瑤一臉不贊同地看著媽。
這幾天因著老爺子回京,老宅沒人住,所以傅秉緒夫婦就住在這,再加上大房夫婦不在,紀蕓難免有些膨脹,快把自己當作傅家主人了。
誰曾想,親生兒一番話讓認清現實,這是暫住的。
傅清瑤拉著的手,低聲音道,“清棠自小走丟,是高中的時候被景臣找回家的,親近景臣他們也理所應當,您以后收斂點。”
紀蕓臉有一瞬間的不自然,接著又理直氣壯道,“我說的不對嗎?從小就和傅時禮玩,跟在傅景臣后跑,小時候為什麼走丟?是我丟的麼?是傅家的仇家想拐賣傅時禮,擋在前所以丟了!”
紀蕓越說越氣,就沒想過傅清棠也是傅家人,只覺得自己一肚子的心酸沒說。
兩眼一瞪,大聲嚷嚷,“現在倒好,傅景臣把找回來,大房變恩人了,我這個親媽仇人了,不是白眼狼是什麼?”
“以前傅景臣那個前妻還在的時候,傅清棠就幫著和我作對,和你大伯母作對,落著什麼好了?”
傅清瑤皺眉。
媽這個腦子真的沒救了。
老爺子還在樓上,他和大房一直因為傅清棠時走丟的事對二房有愧疚之心,傅清棠也在家里,就非得結這個仇。
為什麼不和你親近,這不就是答案?
張口,剛想勸阻。
傅清棠從樓梯緩緩下來,白針織襯的更加不染纖塵。
聲音冷漠,“紀士這個親媽當的可真容易,親生兒從小走丟,這麼多年你不聞不問,十幾年找也沒找過,把對二兒的愧疚放在大兒上,自然而然為自己的失職找好安的地方。”
“再一如既往重男輕疼著你小兒子,還妄圖讓我這個被你百般嫌棄的兒對你言聽計從,天底下算盤都跑咱們傅家來了吧!”
紀蕓被劈頭蓋臉說了一頓,大怒,“你放肆!你竟然敢這麼跟你母親說話!你別忘了,是我懷胎十月生的你!”
沒注意到旁邊坐的傅清瑤,從聽見傅清棠幾句話時,臉就開始泛白。
一直都知道,母親重男輕。
紀蕓卯足了勁單方面和秦云岫,也就是傅母,爭著要生傅家長孫。
兩個人兩胎都是前后腳懷孕,紀蕓希了兩次就失了兩次。
回回都是提前幾天生了個姑娘,大嫂秦云岫那邊生了個兒子。
所以傅清瑤從小也不得母親喜歡,拼命想要獲得媽媽的目,總是以失敗告終。
媽媽的眼里永遠只有最小的弟弟傅懷翰。
幸好父親傅秉緒不是個重男輕的,也不怎麼爭強好勝,奉行得過且過。
若不然,傅清瑤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什麼時候傅清瑤走進媽媽的目里的呢?
是紀蕓帶著傅清棠和傅時禮出門,回來的時候一臉驚魂未定,傅清棠被拐賣走了。
那天夜里,傅清瑤第一次被媽媽抱在懷里,那麼溫的懷抱,貪極了。
所以,傅清棠說的是對的。
紀蕓將二兒走丟的愧疚放在了僅存的兒傅清瑤上。
理所當然的撇清自己的失職和疚。
這麼多年也沒怎麼找過。
還是傅景臣這個做堂哥的,一直打聽妹妹的消息,最后在一個很窮的小城市找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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