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局剛說完這句話,一的氣勢突然泄了下來,眼眶已然潤,便連捧著保溫杯的雙手都止不住地微微抖著。
這一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局長,只是晚年喪的可憐老人。
蕭如瑟道:“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全力破案,早日緝拿兇手,還死者一個公道。”
“好……”鄭局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蕭專家請問吧。”
蕭如瑟已經從卷宗中了解過鄭鈴麗的大致信息,所以,的提問有所側重,更利于搜集信息做進一步的心理側寫。在來的路上,蕭如瑟已經和莊嚴通過了,得到了對方的首肯。
“您最后一次和鄭鈴麗聯系是在什麼時候?通過什麼方式?”
“1月16日下午7點整。”鄭局回答得很快,顯然,類似的問題他已經回答過很不次了。“那天是我老伴兒的生日,本來約好了全家一起吃個飯,然而快到7點,小麗都沒有來,我這才給打了個電話。”
蕭如瑟追問:“電話響了多久對方才接的?的語速如何?請您仔細回憶一下細節,這對我們破案很重要。”
鄭局抬起頭,有些驚訝地看了蕭如瑟一眼。他沒料到這位心理師追問的不是通話容,而是這些細節。回憶了片刻后,鄭局說道:“鈴聲響了好久之后,小麗才接的電話。說在加班,掙點錢給孩子買個筆記本電腦。的語氣很快,沒說幾句就掛了。”
“加班?”蕭如瑟問道:“1月16日,學校已經放寒假了,在哪兒加班?”
旁邊的莊嚴聽了這話,神大震,這是個被他們忽視的點。正常的打工人都對“加班”二字習以為常,刑警更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連軸轉,并沒有發現這通電話的特別之。
“這……”鄭局遲疑了片刻,開口道:“小麗是放寒假了,但找到份兼職,在一家食品罐頭廠里工作,拿日薪的。”
鄭母忽然開口話,指著鄭局的鼻子罵道:“都怪你!摳得要命!兒要不是走投無路,怎麼會去廠里打工?你個老東西,要不要臉,丟不丟人?!”
“你閉!”鄭局怒喝道:“回房里去,這里沒你說話的份!小麗靠自己雙手賺錢,丟什麼人?”
“你!”
鄭母泣著,不不愿地走進臥室。
“兼職打工?”蕭如瑟道:“鄭鈴麗做什麼?”
鄭局道:“那家廠主要做小黃魚罐頭,小麗的工作是殺魚、洗魚。那家廠很正規,手續齊全,小麗每年寒暑假都會在那邊兼職,已經做了七八年了。唉,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老師的薪水不高,小麗要還房貸、車貸,還要顧著兒,力太大了。”
蕭如瑟點點頭,又問:“說一說鄭鈴麗的前夫吧。”
“何勇不可能是兇手!”鄭局肯定道:“我這個婿啊,談不上多有出息,唯一的優點就是脾氣好,是個老好人。小麗的子我也清楚,換其他男人,早就和離了。”
蕭如瑟道:“何勇有不在場證明,但是,這并不能排除他買兇殺人的可能!老實人發起脾氣來,是會要人命的。心理學上有一種補償心理機制,老實人平時備欺,積攢了太多的負能量,他們在犯罪時通常不覺得自己在犯罪,反而認為是一種補償。”
鄭局眉頭鎖,疑道:“不會吧,就何勇那個慫樣,他敢我兒?”
莊嚴有些不耐煩,道:“鄭局你就說說吧,至于何勇是不是兇手,我們自有判斷。”
“好。”鄭局道:“何勇是農村人,十二年前來的春城,剛開始在工地上打打零工。后來,不知道為什麼,他和小麗認識了。那時候小麗剛剛失,心低落,就被那小子鉆了空子。等我們發現的時候,小麗已經有了孕,不得不選擇結婚。”
“他們婚后怎麼樣?”
“最初的幾年還不錯。我給何勇介紹了新工作,收多了,人也面起來。兒上學之后,夫妻反而變淡了,經常爭吵。小麗脾氣暴躁,常常撓得何勇一,不知輕松。只不過何勇那孩子忠厚老實,從來沒有還過手。”
“離婚后呢?他們還有來往?”
“應該沒有。”鄭局說:“只不過……何勇逢年過節的還會來看看我們老兩個,是個不錯的姑爺,可惜小麗沒那個福氣。”
“他是來看我們的嗎?”鄭母雖然回了房間,但一直在留意著外面的談話,聽到此時又沖了出來,怒罵道:“他是來看狐子的!”
鄭局面一紅,想要反駁,終究憋了回去。
蕭如瑟抓住了重點,立刻追問道:“鄭阿姨,您仔細說說。”
“哼!”眼見得到了支持,鄭母得意地昂了昂頭,滔滔不絕道:“狐子就是許慧芳!別看長了一幅人畜無害的臉蛋,骨子里得很!自從來了以后,把我們整個家都快拆散了。小麗為什麼離婚?還不是抓到何勇那個畜生和狐子!”
“沒影子的事,別瞎說。”鄭局的面時而紅,時而白,猛然吸一口氣,道:“小許的名聲不要了嗎?”
“小許,呵呵,得真親切。”鄭母似乎豁出去了,囂道:“老東西,我告訴你,這個家有我沒,有沒我!你今天不把這個狐子趕走,我去找市領導,我去找組織給我做主!”
鄭局一個頭兩個大,連忙拉住老妻,不斷地對著蕭如瑟和莊嚴二人打招呼。“抱歉了兩位,要不然今天就到這里吧。”
好好的一次走訪,變了鬧劇。
蕭如瑟知道時機不對,連忙用眼神示意莊嚴離開。
莊嚴無奈點頭道:“好吧,鄭局,今天就這樣吧。改天我們再來麻煩您。”
“二位慢走。”
等到出了院門,蕭如瑟才覺得清凈了些。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坐上了莊嚴的車。
一路無話。
回到辦公室后,兩人才開始流這次走訪的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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