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無不飛花。
四月是春城最的季節,也是這座旅游城市流人口最為繁雜的時期。
新車送去維修,蕭如瑟不得不趕最早班的地鐵。
地鐵里人滿為患,等蕭如瑟從丹路站下來時,已經頗有了幾分狼狽之,渾出了一層細的汗,黏糊糊的,讓人難。瞥了一眼表,打卡時間快到了,蕭如瑟顧不得補妝,提起子快步向醫院走去。
“滴。”
聽到這悉的聲音,蕭如瑟出了欣的笑容。最近醫院管得特別嚴格,遲到一次,罰款兩百,可不想跟錢過不去。
路過前臺,被小李喊住了:“蕭醫生,您有客人,已經等了好一會兒。”
小李是剛分配過來的實習生,春城醫學院畢業的,長了一張圓乎乎的臉蛋,十分討喜。但非常八卦,剛來沒一個月,幾乎快把全院上下所有醫護人員的況打聽得一清二楚了。
蕭如瑟的工作單位是一家私立醫院,主攻各類神疾病,其名曰“春城心理診療所”。蕭如瑟笑著說:“哦?你確定是客人,而不是病人?”
“怎麼會呢?”小李臉上一紅,說:“是個大帥哥,我還沒見過那麼帥的男人呢。”
蕭如瑟眉頭微微皺起,心中暗想,難道是吳弦?那個討人厭的家伙又來了?
“好了,你去忙吧,我知道了。”
“蕭醫生,是你男朋友嗎?”
蕭如瑟沒有理會八卦的小李,連忙向辦公室走去。蕭如瑟掛了個二級心理咨詢師的頭銜,故而,有一間單獨的辦公室。
果然,辦公室門口站著一位年輕男子。他穿著一套煙灰的休閑西裝,上裝了下來,隨意地搭在左臂上,白襯衫束著,展出漂亮的腰線。
“你是……”
男人轉過來,恰好有一束晨落在他的臉上,顯得格外的溫潤。
蕭如瑟不得不承認,小李說得對極了,這是一個很帥的男人。或許用帥來形容有些不切,應該說是漂亮。對,仿佛《紅與黑》中走出的于連,漂亮極了。他皮很白,白得令人嫉妒,眼睛清澈,眉間如畫,鼻梁高,飽滿,完的五組合在一起毫沒有沖突,反而更加生。
男人皺了皺眉,眼神里出一不滿。
“蕭醫生嗎?”男人說:“我是朋友推薦過來的,想要和你聊聊。”
蕭如瑟回過神來,打開門,說:“進來吧。”
辦公室的陳設非常簡潔,這是蕭如瑟一以貫之的審。掛好外套,將窗戶推開一條隙,然后打開電腦,這才對男人說:“你隨便坐。”
男人落落大方,拉開椅子,坐到了辦公桌的對面。
“不用張。”蕭如瑟笑了笑。國的人對心理疾病十分忌諱,如果不是嚴重到一定程度,萬萬不會主就醫的。男人說是來聊聊,實則很可能是求醫。心中對這種沒有預約,直接加塞的關系戶十分不滿,面上卻保持著專業的笑容:“要不,我們先做幾個簡單的測試?”
“不必了。”男人拒絕得十分干脆:“那些測試網上都有,我早就做過了。我們隨便聊聊吧。”
“好。”
蕭如瑟知道,很多病人最開始都會有抵緒的,此時最佳的理辦法便是先順著病人的意思來。接著,他們天南地北聊了半個多小時,卻一直沒繞到病因上來。然而,蕭如瑟的心理學博士不是白來了,只言片語之間,便讓獲知了不信息。
“這位先生,你不是來看病的吧?”
“何出此言?”
“其一,你用詞雅致,條理清晰,我們短時間談論的話題已經涉及了新康德主義、波德萊爾、克藝和先鋒小說,這是一名心理障礙患者該備的嗎?”
“心理障礙患者又不是傻子,多學點知識難道不可以?”
“其二,你神飽滿,雖有憔悴之,但絕非失眠導致,更重要的是,從你的話語中我覺到了蓬的生機,這說明你是一個積極向上、正能量十足的人。說吧,你來找我究竟有什麼事?”
“厲害!不愧是春城最年輕的心理學博士。”
蕭如瑟狡黠笑道:“敢不敢讓我猜猜你的份?”
男人搖了搖頭,有些遲疑地說:“這也能猜到?”
“警察!”蕭如瑟肯定道:“而且是經常出一線的刑警!”
男人的眼睛瞪得滾圓,說:“真猜到了?你是算命的吧。”
“太好猜了。”蕭如瑟解釋道:“你在門口等待的時候,雖是背對著走廊,但始終保持著警惕的姿態,足以用來應付有可能出現的各種意外。接著,進房后,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量四周,這是你的職業習慣。跟著,我倒給你的茶水,你一口沒喝,但右手一直假裝端著杯子,以免引來尷尬。再來說說你端杯子的右手吧,指甲修剪得很干凈,證明你不是一個從事力勞的人,但是,你手指關節之間卻有十分明顯老繭!這是長期練習擊留下的痕跡吧。”
男人不解道:“那也可能是擊運員,或者擊好者,甚至可能是某些地下雇傭兵。”
“雇傭兵?”蕭如瑟撲哧一聲笑了,說:“你在說笑吧,莊嚴隊長。”
“你……你竟然知道我的姓名?!”
蕭如瑟隨手拿起辦公桌右上角的一疊報紙,說:“《春城晚報》,進來以后,你的余至看了六回!你在看什麼?是這篇報道嗎?”指向的報道正是今日的頭版頭條,紅的大字標注著醒目的標題:《魔鬼游走人間,春城再現兇案》。
男人沉默了,過了片刻,說:“你說對了,我就是莊嚴。”
莊嚴,春城市公安局刑偵支隊隊長。
“現在,說說你的來意吧。”
“你可以先告訴我,你是怎麼猜到我的名字的?”從警多年,莊嚴養了很多職業習慣,一時之間難以改變,當然,他也沒有刻意去改變。因此,蕭如瑟能夠猜到他是警察,沒有讓他吃驚。
蕭如瑟理了理垂下的幾縷秀發,笑道:“你還真信?心理學雖然神奇,但也沒有夸張到這個地步。三年前,下江區割案,我作為黎教授的助手,參加了專案組。那時,莊隊長是專案組的副組長,我們有過一面之緣。”
莊嚴恍然大悟,同時,心里對蕭如瑟的期待略有下降。
“失了?”
“沒有。”莊嚴尷尬笑道:“是這樣的,我黎仲元教授的推薦,邀請你為我們大隊的特聘心理專家,協助偵破最近發生的幾起兇殺案。”
“黎教授的老病又犯了,一周前去了歐洲療養。”蕭如瑟說:“這麼看來,我是你們的備選了?抱歉,我很忙,今天上午還有八個病人,對你的提議不興趣。”
莊嚴站了起來,嚴肅地說:“1月18日,第一起兇殺案,被害人被殺后,拋尸鬧區;2月18日,第二起兇殺案,被害人的尸在冰柜里被發現;3月18日,第三期兇殺案,也是最近的一起,被害人的尸出現在小巷子里,雙被活生生砍斷,失過多而亡!蕭醫生,這是三條人命啊!”
“對不起,破案是你們警察的事。”蕭如瑟冷靜地說:“而我,負責治病救人。據Frost Sullivan的報告,我國現有超過1.8億人患有各類神疾病,這是一個目驚心的數字,我的任務也很重要。莊隊,我們各司其職吧。”
蕭如瑟說的是實話,確實沒有多余的時間。
莊嚴說:“今天是4月12日,我有理由相信,再過六天,也就是4月18日,必然會有第四名害者出現!蕭醫生,你忍心視而不見嗎?黎教授說,整個春城只有你能夠幫忙了。”
“連環兇殺案?”
“殺人手法各不相同,三名死者的社會關系暫時沒有發現叉的地方,僅憑18號這個相同的日期,的確無法做并案理。”
“那你就敢肯定4月18日還會出現命案?”
“一次兩次巧合,現在已經是第三次了,難道還是巧合?”
“我能為你們做什麼?”蕭如瑟松口了。
“分析!”莊嚴說:“用你的專業知識分析嫌疑人的心理行為,最好能簡單畫像,為我們的排查小范圍。”
“我主攻的是人格心理說……”
“可是,”莊嚴打斷的話,說:“你是黎仲元教授最得意的弟子,對犯罪心理學的研究勝過了許多專業人士。最近幾年,你在《神經科學雜志》、《心理學通報》連發三篇關于犯罪心理學的論文,引起轟,在國際上的影響非常大。”
“你調查我?”
“抱歉,職業習慣。”
蕭如瑟沉默了片刻,是個心的人,莊嚴的話讓無法忽視,只能正面應對。“好,我答應你。”
“走吧,”莊嚴笑了,說:“正好隊里上午有個案分析會,你一起參加吧。”
“現在?”蕭如瑟:“那我的病人怎麼辦?”
“放心吧。早就幫你理好了,你們醫院又不是只有你一個心理醫生。”
莊嚴微微挑起了下顎,好似挑釁一般,盯著蕭如瑟。
“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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