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喜玲沉默了很久，終于握住拳頭，眼睛里也有了，點點頭：“好，我有今天都是他們害的，我就是死了，也要拉他們墊背！”

周悅趁熱打鐵：“周喜玲，現在就給你弟弟打電話！”

周喜玲這次沒有猶豫，立即撥通了那個倒背如流的電話：“周旭，是我。”

“姐？阿姐？你在哪？！不要掛電話，我現在立即去接你！老板！老板！我阿姐給我打電話了！”

“打來了？！好！快跟我來！阿五，廠子先停了，讓他們都跟我去接人！”

雜的腳步聲中，弟弟周旭的哽咽聲傳來：“阿姐，你在哪里？”

“梧州。”

“給我兩個小時，姐你不要掛電話。”周旭哭出聲來，“求你不要掛電話了姐，我們大家找你都快要找瘋了。”

周喜玲啜泣：“對不起……阿旭，爸媽他們好嗎？”

“除了擔心你，他們都很好。姐，我已經上車了，你手邊有充電嗎？找個地方充電，然后在那等我。我來接你回家。”

‘家’這個字，讓周喜玲嚎啕大哭。

哭完，周喜玲問周悅要充電，又問能不能在這里等到弟弟過來。

周喜玲現在緒激，就是周喜玲不問，也不會讓到外頭去的。

陳姍妮抱著盈盈下樓，見周喜玲還在抹著眼淚，問：“要不要吃點東西？”

周喜玲搖頭又點頭，然后說想吃炒河。

街口不遠就有間鋪，陳姍妮有對方老板的電話，當下便打電話要了兩份牛河，讓他們炒了送來，等炒送來，楊晴拎了瓶葡萄酒來，倒了三杯：“聽說你跳出牢籠了，恭喜啊。”

周喜玲哽咽：“謝謝你們。”

電話開著，姐弟倆都能聽見彼此那邊的靜，周旭聽到周喜玲吃上了也喝上了，他松了口氣。

“姐，我們已經上高速了，你再等等。”

“我不會走的，讓你老板開慢點，安全第一。”

另一道聲音突兀響起：“周喜玲你放心吧，我保證把你弟弟安全送到你跟前！一會你可得請我吃飯！”

周喜玲被這大嗓子嚇了一跳，想了半天都沒想出這人是誰，問：“你是我弟的老板？”

“我是你初中時的后桌，梁啟慶！”

周喜玲顯然沒想起這個人，客套地問了句好，便不說話了。

周喜玲的家人最快也差不多兩個小時才能到梧州，因此周悅陪吃了一會后，便去做服了。

鋪子里響起了紉機的踢踏聲，嬰兒床里的盈盈時不時發出可的咿呀聲，陳姨推著周時新回來后，靜便更多了。

殯葬一條街，壽鋪，這明明是應該悲傷與失落的地方，周喜玲待在這里，只覺到平靜，以及安全。

原來哪里不重要，有沒有人關心，有沒有人牽掛，才是最重要的。

只可惜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作賤至此，真是不應該！

一個半小時后，周喜玲的弟弟來了，他還了三車人來，加起來足足二十人，他們直接沖進鋪子里，那陣仗大得，把殯葬街上的鄰居都嚇了一跳，紛紛跑來：“干什麼干什麼？”

下一瞬看到他們小心翼翼地護著一個人上車，大家都松了口氣，等車子都走了，李艷麗跑來問：“周悅，剛才是怎麼回事？那些是什麼人？”

周悅簡單解釋了一句：“是我的一個客戶，被渣男謀完了錢，生了重病……那些都是的家里人。”

“渣男就是該死！”李艷麗大聲罵，罵完又道，“不過孩子還是要多長點心眼，多多甄別，尤其是年輕的小孩，不要覺得現在遇到的就是全世界最好，你才幾歲啊？等你三十歲了，才真正能辨別好不好呢！”

后面的話，李艷麗罵得很臟，周悅自轉換嗶嗶聲。

雖說李艷麗罵得臟，但道理很顯淺，那就是，不要給自己的人生太早下定義。

晚上臨睡前，周喜玲給周悅打來電話，說已經跟家里人待了陶明與許秀秀怎麼合伙騙錢的事了。

“我爸聽完當場就去陶家潑了糞，我媽則帶著我嬸娘舅媽們跑去許秀秀村里，滿村子廣播和陶明的事。”

說到這里周喜玲笑出聲來：“我才知道，陶明和許秀秀明天就辦婚禮，今晚他們兩家滿滿的都是人。我妹說，許秀秀的臉當場就白了，哭著要去跳河。”

“我媽很給力，說許秀秀你今天要是不跳你就不是人！”

“許秀秀才從我手里謀到了那麼多東西，怎麼舍得死？父母賓客們幫忙趕人，我媽就用大喇叭罵，說誰敢上來攔就去廟里許愿，請佛祖保佑他家兒都被許秀秀這樣的人謀財害命！”

“村里人最忌諱神鬼，大家都猶豫了，又聽到我媽說我被許秀秀與陶明合伙騙了錢還害得得了絕癥，他們都選擇了袖手旁觀。我媽將許家砸了，我妹還把許秀秀給撓破相了。”

“我爸那邊除了給陶家潑糞，接下來的流程跟我媽差不多，但他要更暴力一些，他扇歪了陶明的臉，打斷了陶明的，陶家人嚷著要同歸于盡時，他往上潑了油，說誰敢上來他就立即點火，跟大家同歸于盡。”

說到這里，周喜玲又哭了：“我現在才知道，我父母和我的弟弟妹妹，他們有多在乎我。這些年，我真是不應該。”

周悅嗯了一聲，追問：“后來呢？你爸有沒有事？”

“沒事沒事，我爸惜命，那些人也不敢真的死。大家不敢上來之后，我爸就讓我弟用喇叭一遍一遍地說陶明與許秀秀的丑事。后來陶家報了警，我爸往地上一躺，暈過去了。”

“我爸媽在醫院面了，兩人這段時間都有些不舒服，他們干脆在醫院住下了。”

“明天一早，我會到陶家去，把我這些年給陶明打錢的明細給他們看，我要讓陶家還錢。還有武漢那家公司的份，我可以不要，但也要給我錢。”

“許秀秀我也不會放過的。我自己蠢是一回事，但是欺負我蠢，謀我的錢財，我不能再忍，今晚只是開胃菜，接下來，我會讓他們敗名裂，讓他們都現出原形，變回里的老鼠！”

周悅聽完后問：“周喜玲，報仇爽不爽？”

“爽。”

“那就保持現在的爽，好好治療，我希下一次你給我打電話時，你帶來的是更好更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