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陳姍妮到鋪子里將這段說給周悅和楊晴聽，兩人都憾沒在現場。

“那老家伙的臉肯定氣青了，也不知道回去之后能不能睡得著。”楊晴笑，“姍妮姐，你就應該再多要一些。”

周悅倒是覺得應該見好就收，十萬塊，應該是唐士可自由支配的極限了。

“不過，我覺得吳源應該還會來找你。”

“我也覺得。”

楊晴想了想，點頭：“男人都不見不得人離開自己后過得比跟他在一起時還好。”

陳姍妮現在手頭有錢，有工作，有朋友，也有兒，每天充實得很，這種快樂，是吳源那種只能在玩樂中尋找意義的人是永遠會不到的。

幾人聊了小半天，楊晴說起下周去鄉下免費拍照的事。

“周悅，現在鋪子有姍妮姐看著，還有陳姨，你能走得開，你要不要和我去玩玩？”

“不了，我另有安排。”

“什麼安排？”

“給我們供貨的陳總，開分廠，讓我過去拍一組宣傳照。”周悅說完看向陳姍妮，“其實我覺得姍妮姐也很合適，但帶著孩子，走不開。”

陳姍妮現在手頭上有十萬塊錢了，加上沒房貸車貸，又有點小租可以收，也沒那麼慌了，賺錢的事也不是那麼急了：“我不急，等孩子大些，我再去接些外頭的活。”

“那行。”

周悅是昨晚接到陳總的電話的，敲定拍宣傳冊的日期是下周末，自從周時新出事，就沒有之前那麼佛系了，賺錢的態度積極了許多。

畢竟周時新后期的康復費用是無底。

想到這個，又覺得有點對不起程知卓。

程知卓多好的一個人，跟在一起之后，就好像一直拖累，哪哪都不順。

正想著程知卓，程知卓就發來了微信，說晚上下班來接：“我嫲嫲從村里出來，沒見到你，總不相信我談了。”

周悅有預晚上會發生什麼，想了想：“那我把我爸帶上吧。”

“當然要帶上周叔啊，不然我阿嫲還是不會相信的，現在看小說，看到很多契約男友，契約友，就天天念叨讓我別學別人敷衍我。”

聽著，是個可的老太太。

周悅的張莫名了一些：“好，那我跟我爸說一聲。”

周時新對程知卓經常會記混，一會喊他家俊，一會喊他阿卓，一開始周悅尷尬得要死，倒是程知卓沒什麼所謂，說反正在周時新的眼里，現在余家俊和程知卓是同一個人。

周悅跟周時新說了晚上去程家的事，問陳姨去不去，陳姨笑了：“我當然要去啊，不然你一個人怎麼把他弄回來？”

陳姨在周家，那是沒日沒夜的，做的工作早就超過一個普通的護工了，周悅不好意思的。

“我兒明年才畢竟呢，我現在回去，家里也是沒人，還不如在你們家，多個人說話。”陳姨有些不好意思，“大概是人老了吧，總覺得比以前碎，有話都憋不住了。”

周悅就想著，下個月給漲點工資，不過以陳姨的子，應該是不會收。

等晚上回來再跟程知卓商量一下這件事，不想欠人人。

還是早上，平時這個時候，一向沒什麼客人，不過今天一下子來了三個，買的都是品壽。

快到中午的時候，鋪子里來了一個年輕的人，進來就問，是不是可以訂制壽。

人長了一張清秀的臉，但是臉蠟黃，看著就像是營養不良。

在現在這個只要肯賣力氣就能吃飽飯的社會，一個年輕人出現營養不良之相，實在是讓人驚訝。

周悅臉如常地上前接待：“可以訂制壽，你是有自己的設計圖，還是用我們店的款式？”

“我自己帶了設計圖，我帶了五套設計圖，可我沒有錢。”人垂著頭，“我可以用我的設計圖，來抵壽的費用嗎？”

“我先看看你的圖。”

人毫不猶豫把圖拿了出來，周悅沒有立即去接：“你不怕我看了你的圖，不給你錢，直接盜用你的圖嗎？”

人慘然一笑：“你不用，我留著也沒有用，你拿去用了，我好歹還算是能留下點東西在世上。”

周悅仔細看了一下人帶來的設計圖，點了點頭：“士怎麼稱呼？”

“周，周喜玲。”

“喜玲姐，你學過設計？”

“沒有，只是因為喜歡，自己對著書畫了一些。”

“你這五組圖，我買了，一組三千，你能接嗎？”

周喜玲驚訝的：“我隨便畫的，它不值這麼多，周小姐，我不需要你施舍。”

“那個是我的爸爸，他傷到了小腦，后續費用是個無底，我也很需要錢。但你的圖確實很好，我可以轉手賣出去，賺點差價。”周悅實話實說，“你不信的話，可以在網上找一找生產壽的廠家，你可以跟他們要高一點價。”

周喜玲搖頭：“不了，你說多就多吧，我要那麼多錢也沒用了，壽訂制一套多錢？”

“收你一千吧。”

“好。”

陳姍妮過來給量，挑面料，弄完之后，周悅就把這套壽的費用扣除之后，就把剩下的錢全部打給周喜玲了。

周喜玲看了一眼銀行的賬短信，不知怎麼紅了眼：“你就不怕我拿了你的錢，出門之后就把圖賣給別人？”

“你會嗎？”

“我會。”

周悅便笑了：“那你等一會，我們簽個協議。”

協議也不那麼正式，但周喜玲拿到協議之后，像是完了什麼心愿一樣，松了一口氣，隨后又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嘆氣：“如果我像你這麼聰明就好了。”

同一條街的李阿姨拿了七八份剛烤出來的蛋仔進來，周悅拿了一份給周喜玲：“你喝咖啡嗎？”

周喜玲猶豫了一下，下定了決心：“聽說它很苦，我怕苦。”

“那我給你沖杯卡布奇諾吧，它不苦。”

幾分鐘后，周喜玲的卡布奇諾沖出來了，有些急切，又有些猶豫，最后才下定決心去喝。

咖啡，有微微的苦，之后便是剛剛好的甜。

“原來這就是咖啡，周小姐，它多錢？”

“有的賣三十多，有的只要十五塊，我買的是速溶，更便宜一些。”

周喜玲呢喃了一句，突然哭了起來：“我這些年都在做什麼呀？我早該買來喝的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