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麗臉僵了僵,求助地往外看,但周時新在廚房里和程知卓一邊備菜一邊聊天,沒注意到客廳的靜。
曾氏兄弟對看一眼,曾華站了起來:“周悅,我媽不是那個意思。”
“無所謂,但我就是剛才說的意思。”周悅說著拉著鄭心妍進廚房,“走,做飯去,下回自覺點,別讓客人手。”
鄭心妍點頭:“知道了姐。”
周悅和鄭心妍進去之后,不一會就把周時新了出去,江曉夏一見,立即拉著梁家杰也進了廚房。
只有黃琪這位真客人,淡定地坐在那里吃瓜子。
周時新并不知道客廳發生了什麼,出來發現氣氛不對,他問曾麗:“怎麼了,一個兩個都掛著張臉?”
曾麗低頭說沒事,曾華曾瑞不出聲。
黃琪笑:“周叔,周悅說心妍是你的另一個兒,你要管上高中上大學,還要管結婚的,這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周時新點頭:“我跟心妍這孩子有緣,是把當兒看待的,只是自己想要守住自己的老房子,不愿意住家里而已。怎麼了?”
黃琪笑了笑,指著曾麗:“你老婆好像不知道這事。”
曾麗被點名,也不能不出聲了,不太自然地解釋:“阿新,心妍的事你沒跟我講過,我剛剛說了些不太好的話,讓周悅誤會了,但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確實只是心疼。”
“我沒說過嗎?”周時新想了想,沒印象,“那心妍每個周六周日都是在我們家過的,這事我真沒說過?”
曾麗當即紅了眼。
曾華護母,這時站出來維護自己的母親:“周叔,我媽確實不是刻薄的人,如果你提過這事,肯定不會故意為難心妍,心妍只是個孩子。”
周時新抓了抓頭,說應該是事太多,自己忘記講了。
“心妍是個乖孩子,功課又很認真,以后肯定能考上重點高中的。”周時新拍拍曾麗的肩,“你坐一天車了,先去洗個澡休息一會。”
“可是家里來了客人——”
“阿卓和曉夏都來慣來了,你放輕松一些,別把他們當客人。”說完想起黃琪,周時新,“這位黃小姐是第一次來,確實是客人。你要是覺得不好,那你就陪客人聊聊天?”
周時新說完又去了廚房。
曾麗便陪黃琪一起吃瓜子聊天。
曾麗很會察言觀,挑的都是黃琪興趣的,黃琪也不是省油的燈,兩人聊了一堆,其實都是廢話。
期間曾氏兄弟同時到了樓上一趟,再下來時兩人都換了服。
離開飯還有一段時間,黃琪提出想參觀周家。
“曾華,你陪黃小姐到樓上看看。”
“不用了,周悅跟我講過這房子的事,我對這房子可比你多了。”
一句話,將曾華才剛剛浮上來的笑容給說沒了。
周家小樓一共兩層半,一樓二樓住人,頂層是半層,有兩個房間,上面放著不老件。
黃琪在樓頂轉了一圈,又在二樓逐個房間看了看。
大約十幾分鐘就下來了。
今晚菜式富,多是周時新與曾麗帶回來的客家特產,香味俱全,不過因為早前曾麗對心妍說了那一番話,周悅很是介懷,因此席間并沒有說幾句話。
整個晚餐吃得十分沉悶,江曉夏和梁家杰吃完之后便把鄭心妍給帶走了,黃琪蹭梁家杰的車,也走了。
程知卓倒是留了下來,他喝了酒,還喝了不。
周時新心大,沒覺得今晚這飯的氣氛有什麼不一樣,他覺得人多,熱鬧的,大家不說話是因為不,等了就好了。
周時新指揮周悅:“阿卓醒了,你把他房間收拾一下扶他上去。”
“房間都是干凈的,隨時能睡。”
“那你扶他上去,也不急催他沖涼,醉酒的人最忌沖涼洗頭了。”
“我煮個醒酒湯,一會你下來拿。”
周悅將程知卓扶上了樓。
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曾麗嘆了一聲,周時新很是奇怪:“怎麼?剛才沒吃好?要不要我幫你重新炒個菜?”
“不用了。”曾麗又嘆了一聲,“我吃不下。”
周時新追問了三次次,曾麗都不說話。
“我之前因為得罪了領導被廠里開了,我走了之后,領導就一直找我哥的麻煩,昨天領導故意在大老板面前數落我哥,大老板很生氣,把我哥給開了。”曾瑞嘆氣,“周叔,是我連累了我哥。”
“你們廠的領導是不是姓董?董作?”
“周叔認識我們領導?”
“何止認識。”周時新說,“阿華你別著急,這姓董的會乖乖把你請回去的。”
“周叔不用了,就算他請我回去,以后還是會繼續打我,不會給我晉升的機會。我想好了,這次被開了也好,我正好換個環境,說不定去了新地方會有新機遇。”
曾麗愁:“現在大環境這麼差,梧州的機會也不大,哪來的新機遇?”
周時新則問他有什麼計劃,想去哪個廠。
曾華就不說話了。
“那就不急,休息一段時間再說,我和你媽還是能養得起你的。”
“那也不能天天在家睡覺啊。”曾麗繼續愁,“睡來睡去,人都會廢的。”
周時新說:“我和你媽接下來要準備拍婚紗照的事,拍完婚紗還要定婚期挑酒樓,沒三個月都跑不下來。周悅一個人在壽鋪我不放心,這樣,你就先去壽鋪吧!”
周悅剛到樓梯口,就聽到周時新讓曾華去壽鋪這話,原本要下樓的,聽到這句,頓時把腳收了回去。
想了想,還是下樓了:“正好鋪需要人手,華哥要是暫時沒去,可以過來玩幾天,我給你算工資。”
曾家母子聽說要算工資,都表示不需要。
周悅堅持,周時新也表示親兄弟要明算賬:“幫幾天就算幾天,不然以后說不清。”
周家父說完就去廚房做醒酒湯了,曾麗嘆了口氣:“我知道做后媽難,可沒想到會這麼難。”
“媽,要不還是算了吧?”曾華遲疑,“我看周悅未必會接納你,接納我們。”
曾瑞則表示,還是再努力看看。
“媽你辛苦了這麼多年,終于遇到周叔這樣肯對你知冷知熱的,要是因為這點小困難就放棄,那多可惜呀。如果周悅是介意我和我哥,那我們以后就來。”
曾麗抹了淚。
外頭,周時新頓住腳,有些為難地回頭。
周悅正站在那里,沖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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