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新不在家。

冰箱里還放著前天晚上剩下來的菜，電視搖控仍放在前天晚上周悅放的地方，就連桌上的那半杯茶，都原封不地放在那里。

這說明周時新昨天出去后就沒有回來過。

周悅掩去心的失落，轉頭看程知卓：“你今晚要去值班嗎？要的話那我們隨便吃點。”

“不用。但是這周我每天晚上都得值班了，梁杰他們這周都有事。”

已經是下午五點，周悅看了看這一堆的食材，打算做個燉。

正打算問程知卓要不要吃辣的時候，程知卓已經撥通了周時新的電話：“周叔，什麼時候回來，今晚吃燉土。”

不知道周時新說了什麼，程知卓輕笑了幾聲，掛了電話，他告訴周悅：“周叔在外地，今晚不回來，周悅，你去沖涼休息一會，做好飯我你。”

周悅有點認床，昨晚在江家其實沒怎麼睡，又坐了小半天的車，這會實在是犯困，點點頭：“燉個再炒個青菜就行，多了吃不完。”

“好。”

周悅上了樓，沾床即睡。

程知卓把飯煮上，再把理好，燉上，想了想，開車出去買了半斤蝦，半斤牛以及幾樣配菜。

差不多七點的時候，他把飯菜做好了。

程知卓給周悅發了微信，讓下來吃飯，等了幾分鐘沒收到回信，便上樓去，結果看到的是空的主臥，他一間一間找過去，最后在最西邊的那個房間，找到了周悅。

“周悅，起來吃飯了。”

周悅還沒睡醒，懵然地在餐桌邊坐了好一會才清醒。

紅棗燉，芹菜牛，白灼蝦，青菜豆腐湯……

“怎麼做這麼多？”

“你瘦了一圈，多吃一些沒關系。”

周悅默默吃菜，快吃完的時候說：“房間是我自己騰出來的，我爸什麼都沒說。”

“嗯。”

“阿卓，你介意我爸再婚嗎？”

“你介意我就介意，你不介意，我也不在意。”

周悅笑了出來：“嗯，那我不在意。”

程知卓也跟著笑出來：“趕趁熱吃，一會替我鋪床，周叔今晚不回來，他讓我留下來保護你。”

頓了一下，他目變得幽深，“不鋪也行，我不介意你的床小。”

周悅的臉刷地紅了：“房間全部收拾好的，每個房間都有床品，也全部是干凈的，抱出來就能蓋了，你自己挑一間。”

程知卓也不逗，吃過飯，兩人便一個洗碗，一個搞衛生，偶爾目上，都有些不好意思。

夜深了，周悅從浴室出來，帶著一熱氣。

程知卓挑了離房間最近的那一間住下，周悅出來的時候，他正在浴室旁邊倚著墻劃拉手機，見出來，他微微一笑：“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不過得先幫我找套睡。”

上次程知卓和江曉夏他們留宿過之后，周悅就去給他們一人買了一套新睡，方便他們下次過來的時候有得換洗。

本以為程知卓會等把睡拿出來后才進浴室，可等把睡拿出來，他已經進去了。

浴室里傳出嘩嘩的水聲，周悅干脆一邊劃拉手機一邊等。

這時，周時新的電話打了過來，問是自己一個人，還是跟程知卓一起。

“和阿卓在我們家。”

“那行。周悅，曾麗出了點事，我這幾天都不回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我再跟你詳細講講曾麗的事。”

周悅握手機，應了聲好。

程知卓洗完了，在里頭喊了幾聲，沒得到回應，他干脆開了一條，于是便看到了周悅一臉怔忡的樣子。

他蹙眉：“周悅？”

周悅連忙把睡遞過去：“我有些困了，你早些休息。”

手上一輕，程知卓把睡拿了過去，周悅剛要回房，被他拉住：“等我一會。”

幾分鐘后，兩人坐在二樓小沙發，程知卓一臉嚴肅：“我剛剛聽到電話響，周叔打電話跟你說什麼了？”

周悅不太想說，但正好心里迷茫，便如實相告，末了嘆氣：“我很矛盾，一方面希我爸往后有人陪伴，一方面又接不了他忘記我媽媽。阿卓，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辦？”

程知卓認真想了一會才答：“我覺得我也會矛盾，也會不知道怎麼辦，但我應該不會這麼糾結。”

“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就先取悅自己。如果一開始你就把自己放在很卑微的位置，別人不一定會激你，但你自己一定不會痛快。”

“比如你做壽模特，你邊反對的人那麼多，你沒有在意別人的眼。”

“比如余家讓你在與工作之間二選一，如果你像現在一樣，把自己放在卑微的位置，你現在可能就是一個師，一個服裝店店主，而不是繼續從事你所喜歡的行業。”

“你能在別的事上做出理智的決定，就因為你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對不起誰，但是因為周叔是你最在意的人，你希他好，希他開心，你才會陷糾結。”

“其實周叔也應該跟你一樣糾結，一方面希能有新的開始，一方面又擔心你不接。”

“你們兩個人都希對方好，但是一直都沒有用對方法。”

“你把自己放得這麼低，周叔不會高興，他只會懷疑自己的選擇，從而陷兩難。”

“你是他唯一的孩子，只有你高興了，他才會高興。”

周悅眼睛發熱，點點頭：“我明白了，阿卓，謝謝你。”

將拉進懷里，程知卓輕嘆：“你是我的意中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不高興，我也不好。”

周悅被說得心里熱熱的，忍不住親了他一下。

發誓沒有別的意思，但程知卓很顯然誤會了，他將拉過來，加深了這個吻……

壽鋪兩天沒開門，這一天剛開門，就來了三四個顧客，等到接待完，已經是中午了。

周悅得渾沒力，實在沒力氣做飯了，于是點了外賣。

半個小時后，外頭傳來了靜，周悅以為是外賣到了，沒想進來的不是外賣員，而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