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過半,初夏躺在原先的那個房間里輾轉難眠。外面還在下雨,心中升起未知的恐懼和對自我的厭惡來。
不想讓顧朝看到這個樣子的,他今晚一定都看到了。那個樣子一定丑陋的不得了,就像條費盡心機想要復仇的毒蛇。
那些臟事明明都好好藏著的,卻還是讓他知道了。他一向喜歡清憨的,這般心機一定讓他厭惡的不得了。
人和人相也是需要偽裝的,要想和平走下去定然要為對方放棄什麼。平時那個樣子并不是假面,只是特意把顧朝喜歡的特展現給他看而已。可是那并不是完全的啊,剛才他就看到了的另一面。
是個很擅長活在人群中的人,心里知道別人需要什麼樣子。可是一旦把黑的那部分暴出來以后再想一起生活的話,這就難辦了呢……
初夏抓著薄被流下淚來。
咚咚咚。寂靜的空氣里這幾聲敲門聲突兀且清晰。
初夏裝作沒聽見,把頭埋在枕頭里不理。
“我知道你聽見了,開門。”
初夏埋頭裝耳聾。
顧朝有些生氣:“你躲在這干嘛,回來睡覺。”
初夏的回答:“我就在這睡了。”
“好端端換什麼地方,出來。”
初夏不說話。
顧朝冷哼一聲:“不說話是吧,我明天就讓人來拆了這。”
初夏了眼淚,悶悶的說:“明天的事明天說,你快去睡覺吧,明天要上班。”
顧朝泄氣般吐了口長氣:“真是服了你。今晚不回來算了,開開門,讓我看下你。”
初夏裹被子,抗議:“我都睡下了。”意思是你別打擾了。
顧朝被氣笑了,到底誰打擾誰,死人大半夜都不回來,讓小爺他獨守空床,睡都睡不了。
初夏是不明白他的心的,催促他:“顧朝,天快亮了,我可是可以睡懶覺的哦,你就不行了。”
顧朝的心為了又,沒堅守住陣地,一退再退:“那你就這麼躺著別,我跟你說說話總行吧。”
初夏嗯了一聲,答應下來。
窗外雨打樹葉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這個夜好安靜呢。
顧朝好久才說:“初夏,今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初夏鼻子悶悶的:“是啊,鄭家人來公司找我,我不小心暴份,工作沒了。”
“還有呢?”
“初晴怪我對親爸爸說重話,其實我很忍耐了,我想打他的。”
“那為什麼又不打?”顧朝順著門坐下,靠在門上。
初夏噎了噎,有些得意洋洋:“我又不傻,他們四個人我怎麼打的過。”
顧朝輕笑:“笨,下次你可以我,我打架很厲害。”
初夏從床上坐起來,裹著被子蹲在門前:“真的這麼厲害?”
顧朝覺聲音近了不,頓時笑了:“下次試試你就知道了。”
“還是算了吧,他們可會倒打一耙了,到時候肯定會賴上你。”說著說著有些委屈,“像我這麼倒霉,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他們非說是因為我他兒子才會被綁架。”
“嗯?”顧朝不解。
初夏絮絮叨叨把這件事大致說了一遍。顧朝皺著眉:“這件事或許跟你真的有些關系。”
初夏啊了一聲,想聽他的解釋。
“這個領頭的聽上去像是個人,你別慌,我明天問問他。”
初夏裹被子,頭抵在門上:“你也覺得是我的錯?”
“我還不知道你什麼樣子。”顧朝非常不屑的笑了下,“也就禍害禍害我了,還想禍國殃民?”
……這話說的讓心里很復雜啊。
初夏手指了門,底氣不足喃喃:“……我也沒有禍害你。”
“還有嗎?”顧朝的聲音異常的溫。
初夏把頭置在膝上,視線之外是那扇被風雨敲打的窗,的眼神平靜且帶著淡淡哀傷。
“晚上我跟初晴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多?”的聲音里不帶任何緒,就像一個早已知道自己死期的人淡然的面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這并不是說不畏懼死亡而是知道自己對命運無能為力所以不做任何抵抗。
顧朝很坦然的承認了:“大概是那個人懷孕那里。”
咔一聲輕響,初夏打開了門。的被子堆在腳邊,居高臨下的看著顧朝臉上的表有些冷:“你不知道聽很不禮貌嗎?”
顧朝像是并未看到現在渾尖刺的樣子,倚著門框,笑的慵懶而放肆:“不知道,你教教我?”
呸,厚臉皮,初夏暗自唾棄他。但表面上還是裝著一副冷漠又傲慢的樣子:“我沒興趣,你找誰找誰,別來煩我。”
顧朝直直的看著,嗤的笑了:“初夏啊初夏 ,你不會以為裝這副樣子我就會討厭你吧?”他慢慢站起來,右手上還微紅的眼角,輕輕一抹,嘆著氣:“乖一點,別哭。”
這聲嘆息落在初夏心上,激起一片酸。低垂著眼不肯看他。
“我以為你的事我都很了解,”他自嘲般的勾了勾,手握住初夏的一邊肩頭,“這里,我不知道。”
“不怪你,是我不好,一直不知道。”他就這麼看著初夏,看的眼圈發紅躲躲閃閃。
初夏下意識退后一步揚起一個笑臉,故作輕松:“胡說什麼,不怪你,這麼久的事了,我自己都不記得。快回去睡覺,我好困。”
那個笑啊……還不如不笑呢。顧朝看的心中一刺,拉住的手腕,微微彎腰額頭抵住的,幾乎是嚴厲著的口氣:“初夏,你在害怕我!為什麼不敢看我,嗯?”
初夏翻了個白眼:“自以為是,我才不怕你,我……我要睡覺!”
顧朝一把攬住的腰,將往懷里,一低頭便親上了的。曖昧的夜里無聲無息在滋長,初夏掙不開,卻恥的在那個的擁抱里獲得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安全。顧朝吻的很規矩,并沒有冒犯到,反而讓到了珍視和。
有人在男歡中得到快樂,有人在男歡中得到痛楚,而需要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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