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旁邊傳來一聲輕笑。初夏轉過頭尋找發聲,黑暗里漸漸浮現出一張溫雅的面容。
“你在這里干什麼?”初夏看著趙玉溪。
他指了指后,看著樓下燈火笑了下:“里面吵。”
初夏深有同的點頭,趙玉溪側頭看,突然問了句:“我是在笑?”
……大哥你這是喝了多,表都控制不住了嗎?初夏憋著吐槽點了下頭。
趙玉溪用手指摁著眉心,喃喃:“今天總是忍不住笑。”
“因為你高興嘛。”初夏笑瞇瞇的看著他。
趙玉溪搖搖頭:“不,我覺得是因為看見了你。”
“初夏,你不曉得我以前多喜歡你。”
我們是怎麼發現自己喜歡上一個人的呢?是看到那個人就忍不住微笑的樣子啊。
初夏一時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弄的一時僵住。“你好歹給個反應,為了說這句話我可是鼓了好幾年的勇氣。”趙玉溪靠著欄桿,半是調笑半是認真。
“別開玩笑了。”初夏有些窘迫的避開他的視線,“一點都不好玩。”
趙玉溪垂了垂眼睫:“高二三班初夏同學,我說我喜歡你,一直喜歡你。”他抬頭,眼睛直直的盯著初夏的眼睛。
“你十六歲的時候,我第一次見到你,當時我在想按照校規早要干嘛來著?后面的幾年,我不敢表白但是又很沒出息的一直在關注你。或許你已經不記得我們還是一個大學的校友,我跟你在不同的校區,但是我總忍不住跑過去。你知道你宿舍臺外的那個路燈比別的路燈更暗嗎?我站在那個燈下看了三年。對不起,我希你不會認為我是個變態。”趙玉溪有些自嘲。
“我也不是什麼圣,一開始注意到你是因為剛轉學過來對所有人都很排斥,但是你呢,你很奇怪,你對所有人都敬謝不敏,上散發著拒人門外的覺。這樣的你給我一種奇怪的安全。每個人每天對人的態度都不同,但是初夏不會啊,總是把握著一個恰當的疏離的距離。狀態穩定眼里只有自己關心的事。”
“我想進到你眼睛里面去。”
他說到這里,初夏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是顧朝打過來的。初夏猶豫了下,選擇了掛斷。
趙玉溪看到了來電人名字,眼神暗了一下:“你現在過的很好,格也很開朗,我知道你這些變化是誰帶來的,我憾,我錯過了你。但是我永遠祝福你。”
“說這些不是讓你糾結的,我只是給自己一個代。”他點了點自己左邊的心臟。
真是個惡俗的東西,再怎麼疼痛心酸輾轉反側說出來也會帶著一狗意味。
他曉得是自己的遲疑弱讓他錯過了初夏。可是又能怎麼辦呢,他進不了生活的那個圈子。績優異只是大小姐生活里的錦上添花,可對于他卻是擁有未來的一個基本條件。他不敢賭的那個我愿意,也賭不起。
于是無數個夜里,十七八歲的初夏站在那棵香樟樹下,他像只見不得的耗子一樣怔怔地著的背影。只有背影,那是他對自己的懲罰。無數次他不自喊名字,而從不轉,像泡沫一般消失無蹤。
癡心妄想。喜歡到最后他上看下看只有這四個字而已。
結婚后他再也沒找過,他克制、忍耐想要把放下。時間的偉大之就在于此,一切都會過去。他以為自己已經做的夠好了,可是還是被人看出來,母親再婚的婚禮上他那個繼妹激的告訴他他的繆斯來了。他急忙趕過去最后也只是看到一個背影。
他對初夏所有的野心,在今天這個時候滿足終結。他做了一直想做的事,也終于在虛虛實實的背影后,在山明水凈和黑白錯中,他近乎夢囈般喊出的名字:“……初夏?”
那人轉,微微一笑“是我”。
這就夠了。
這場同學聚會一直玩到深夜,初夏后來又喝了一杯酒,一開始暈乎乎的,等到被冷風一吹一陣陣的熱。故意提前下車,慢慢慢慢的走向老宅。
此時正是四月春初,夾道上一樹一樹的花開,綠意像是被水沖開暈染,一派清繁好春。
從來不知道吧,有個人這麼的喜歡過。
年時真好,那個樣子也會有人愿意喜歡。明明那麼不好,卻依然會有人去。
憾從前從來不曾知曉,也會有人喜歡的好。激趙玉溪,原來在所悲哀的過往也曾被人珍重被人期。
有時候也會想,現在的初夏溫和善良被許多人喜歡,但是那不是原本的初夏,一開始那個冷的姑娘真的就很失敗嗎?
也曾暗暗喜歡以前那個啊,現在趙玉溪出現告訴:我跟你一樣也喜歡。衷心覺得高興并且心懷謝。這樣好像就能證明以前那個初夏存在過,那個也是心酸忍耐的努力過啊,憑什麼所有人都在抹殺。
那個真的錯過太多東西了。
初夏臉紅紅的,酒的作用在慢慢消退,了外套一個人在深夜散步。往事、現在、將來忽然連線,模模糊糊看清卻也無法分析。
夜里有冷風,呼呼吹,保持著好心沿著那條路回家。愈來愈近的時候,院里種的白桃花瓣飛出院墻打著旋兒在面前落下。
這花開的盛,堆積枝頭如新雪。路燈下有一個人,他的頭發沾了花瓣,手指間火幾番明滅,面容在黑暗里曖昧晦。他眉頭微皺,神冷清卻沒有一不耐煩。
他看見了站在樹下的初夏,掐掉煙,眉頭一點點松開:“怎麼這麼晚?”
初夏沒有,看著呼出的白氣散在空氣里,整個人好像被人用釘子釘住一樣。的臉還是紅的,但是已經完全酒醒了。
顧朝讓想到一句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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