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平開車到北縣并沒多久，差不多也就一個半小時，路途很快，兩人聊聊天很快過去。

車下高速駛進北縣主城區時，溫姝宜轉頭看向窗外。上次回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也顧不上去看。

北縣最近幾年發展不錯，因為出了幾個小有名氣的景區，所以前來旅行的人很多，只是小縣城工資偏低，本地的年輕人很留在家鄉，只有一小部分才會選擇回鄉發展。

接近新年，街道兩旁的樹上已經掛起小紅燈籠，各彩燈穿在枝條中，氛圍很濃烈，路旁的小販們也都早早出攤推著車子賣奔走，行人們偶爾駐足停留，買些炒貨和瓜果，到都是熱氣騰騰。

周懷生發自心跟嘆這份煙火氣。

“其實我喜歡北縣的。”

他雖然只在這里住了三年，但因為爺爺的原因一直免不了常回來，京平是他的家鄉，可他有時候也覺得，北縣給他的安和回憶更像是故鄉，大概也是從前在的緣故。

“如果媽不生病，你還會離開這里嗎？”

見沒說話，他若有所思問了自己一直以來都想問的話。

溫姝宜點點頭，“我不喜歡這里。如果媽沒生病，我們可能會在西江生活。”

說到這，周懷生聽出話里有些憾。

他想問為什麼，但話到邊還是給咽下去了，故鄉，故鄉不過是日后用來釋懷的托詞，在這經歷了那麼多不好的事，不喜歡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我好像都沒跟你說過我畢業之后的事，雖然只是在那工作了一小段日子，但我真還覺得那是個很不錯的城市，也是差錯吧，現在這樣也好的，其實在哪都一樣。”

時過境遷，如今更多的是釋然，人不能糾結過去的事，也不能對發生的事視而不見，更重要的是，不能對自己沒選擇的那條道路假設風景，溫姝宜覺得人活一世，總要活在當下。

過去的，以后的，都沒有此時此刻更腳踏實地。

周懷生不再多說，正好路過超市，他順勢將車開進停車場，這也是以往的習慣，不管走的時候有沒有從家里拿東西，到了地方都是要再買一次的。

超市是前兩年開的，規模不算小，一共三層，周懷生來過很多次輕車路，進去后直接推著車子往食品區走。

溫姝宜跟在他后，看著他過于練地在各個區域挑選，兩人走到蔬菜區，他突然回頭看，問有什麼想吃的蔬菜，末了還跟解釋，鄉下蔬菜有限，還是多備一些吃起來方便。

想想也是，于是按照自己的喜好選了些蔬菜，選完后到稱重稱重，抬手遞菜時卻見了一張悉的臉。

穿著紅工裝的中年婦人沖笑了笑，眼角布滿皺紋但還是在看到那刻時亮了亮。

是蔣澈的母親，曾見過幾面。

第21章 我就這麼見不得人？

眼前的手糙，干裂，甚至還長了些又紅又紫的凍瘡，沒有一，像枯涸許久的裂紋。

溫姝宜看著那雙幾乎無法修飾的手，作迅速一一將菜按序稱好，封口，然后被遞到面前。

“謝謝阿姨。”

手接過，幾乎是下意識的開了口，大概也是看對方太過歡喜，也生生出了一個微笑。

“聽阿澈說你現在也在京平，是回來過年了嗎，準備待多久？”

蔣素琴看一眼后問道，語氣很平和，至多是寒暄。知道兩個人早已分手，也看見了溫姝宜手上過于顯眼的鉆戒，雖然知道自己兒子沒這個福氣，到底還是惋惜失去了這麼一個乖巧懂事的兒媳。

“回來探親，過幾天就回去了。”

“阿姨您忙，我先走了。”

溫姝宜不想多聊，也沒好脾氣到能在周圍一片哄哄的場景下跟自己前男友的媽媽熱地寒暄，況且后還有排隊等待的人們，只盡了盡應有的禮貌后就轉離開。

周懷生接過推車，看到臉上的笑，還很好奇怎麼了。

“剛才跟你說話的人，認識？”

他覺得太過熱，還以為是家里的哪個親戚，但想了想也覺得不能，溫家的親戚早已跟們不走很多年了。

“蔣澈他媽媽，沒想到眼神這麼好，一眼就認出來了，我就跟阿姨說了兩句。”

溫姝宜照實回答，并沒打算瞞著他。

不過他確實有些驚詫，聽完這幾句話后又回頭看了看，想起上次在醫院見蔣澈，整個人可以說是春風得意，但周懷生想不明白，一個靠著母親辛勞半生才考出去的人，為何不在立足之后將唯一的親人接到邊，他心中有些不滿，但又覺得跟說起這些也不適合。

末了看心尚可，笑著同打趣道。

“我們姝宜長這麼漂亮，過目不忘也是正常。”

這話實在不像他說的，從前的周懷生或許會跟講起玩笑，但自打兩人重逢，他一直克己復禮，小心翼翼同相，生怕有不適。

可今天，卻像回到了從前。

聞言，被他氣笑，秀眉微挑，輕輕瞥他一眼。

周懷生眼底含笑，眉眼里多出幾分繾綣，心中也有暖流蔓延開來。周遭人聲沸雜，一片喧鬧，可他們卻好像隔絕所有，眼里只能看見對方。

直到——后傳來一句有些尖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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