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頌抿放下手中杯子，不甘示弱地抬眸：“不好意思，我一看到腦癱，手就忍不住。”

眸子里輕蔑和挑釁毫不掩飾，眾目睽睽之下，西裝男人覺得沒面子，頓時失了理智似的捉住的手腕。程頌下意識地反剪住男人的手，男人頓時大出聲。

何華忙上前試圖拉開——

陸遠一看這況，也沒上去攔。

“程頌。”

忽地有人。

程頌一愣，往后門看。

椅上的男人半在綽綽的影下，半在昏暗中。他神很慵懶，溫和盡數褪去，徒留一片清冷。半闔的眉眼緩慢地稍抬，目落在程頌被人握住的手腕上，輕睨了男人一眼。

不知怎的，西裝男人下意識地松了下力。

程頌也隨之松了手。

須臾，晏寧眸未變地低笑了下，那些被在溫和之后的氣場和凌厲，毫無掩飾地顯出來，桀驁又沉靜。

他瞥了眼抿著的小姑娘，稍斂了神，“過來。”

程頌抵了下后槽牙，著手腕過去：“小叔。”

他嗯了聲，見小姑娘手上胳膊上被濺到的酒漬，斂眸：“去洗洗。”

“哦。”程頌這才發覺，轉頭進了一旁的走廊，到洗手池旁時，見蘇堤叼著糖等在外面。看見也是一愣，錯愕了下：“怎麼了？”

程頌眼皮一跳，老實代，最后總結：“蘇招牌，不好意思，壞了你的聚會。”

蘇堤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忍不住樂了：“不是，一個不請自來的賤，關你個小姑娘什麼事兒？”

同時，一旁衛生間里有材高挑的人出來，在一旁洗著手，斜了眼程頌，轉頭看蘇堤：“誰的家屬？”

蘇堤把紙巾遞過去，很自然地想了下：“晏寧的？”

人詫異地笑了下，重復：“晏寧的？”

程頌不著頭腦，搖頭。

蘇堤沒太在意，反倒是人懂了，湊過來笑：“小姑娘，眼不錯，這可是個極品。”

-

程頌出去時，發覺晏寧還等在走廊外，愣了下，往酒吧里看了眼，發覺已經不見了剛才那人的影。

“小叔。”程頌一時沒清他是什麼意思，剛才，也不算自己鬧事吧？

還是，他在那里待了多久，有沒有聽到那些......

晏寧沒出聲，握著椅手往后門外走，程頌一聲不吭地跟過去。

他停下時，程頌也隨之停下，離他半步遠。

“為什麼？”他突然開口問。

程頌沒吭聲，那些話重復不來，也不會重復。

“你不說，”晏寧瞥眼，“我大概能猜到。”

“程頌。”晏寧指尖落在扶手上，無意識地輕敲著，想煙，忍住了，“有些話，不用，也無須會在意。”

他頓了下，“況且，別人說的，是事實。”

程頌沉默幾秒，半天，憋出一句，“那他們說，有生不遠千里跑到你們軍校門口等你，跟你告白，也是事實？”

他到邊的話稍頓，被小姑娘輕飄飄一句話堵了回來。晏寧默，想了下，沒想起這件事，須臾，覺得荒唐，又好笑，“怎麼腦子里都是這些？”

說著，他指腹無意識地了下椅扶手，似無奈：“以后再遇到這些，權當沒聽到，不必為我出頭，嗯？”

他帶著問詢，程頌抿了下，“反正我聽不了。”

“......”

晏寧沉默了，想到第一次也是因為旁人一句話，擋在自己面前。從一開始，這個小姑娘就聽不了。

他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了下眉心，從外套兜里出煙盒，頓了幾秒，又放了回去。程頌也注意到了他的作，目落在他又重新搭在扶手的指尖上。

白得像玉，修長，不細看的話，沒人會想到，這只手曾經握過槍。

反而像是個，病弱的書生，眉眼溫和又繾綣的。

藏了棱角。

程頌不了這樣的沉默，想了想，沒忍住：“反正，在我這里，沒有吃了虧，還要忍著的道理。”

晏寧瞥眼，嗯了聲，“這樣很好。”

程頌一愣，沒明白他這話的意思，這會兒想起來那些人的話，嗓音沉悶：“我今天也沒沖，陸遠在，我不會吃虧。而且，我跟著程二學過散打和軍拳的，今天你沒來，也不會有事。”

晏寧沒接話，掃了眼小姑娘的小胳膊小，須臾，緩慢地吐出幾個字：“你還自信？”

程頌被噎了下，想起他的學校，也覺得自己在他面前說這話有些放肆了。慢吞吞地后挪半步，靠在后玻璃門上；“沒跟你比。”

“嗯，”晏寧眸底不耐，不是對小姑娘，而是對他自己。好像有什麼，開始不他控制，對的，錯的，甚至是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他沉了心神：“小叔支煙，覺得不好聞就進去待會兒，嗯？”

哦了聲，沒。

晏寧出香煙，在指尖，還是沒點燃。

車子駛進巷子時，鳴笛聲隨之響起。同時，車窗被人搖下，帶著黑口罩的人往這邊看了眼，頓了頓，又看了眼。

“程小三。”只著一雙眼睛的男人了聲，程頌轉頭看向晏寧，“小叔，程二來了，我先走了。”

他嗯了聲，對上車探究和打量的目，神慵懶地點了下頭，沒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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