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綰從小長的是一副活波天真,可乖巧的小公主模樣,但乖巧聽話的事,是一件不干。
時常腦子里會有一些五花八門,天馬行空的東西幻想。
經由江行淵提起,才慢慢回想起來,究竟是怎麼跟十三歲的江行淵認識的。
記得那天,好像由于叛逆的又把男同桌捉弄哭了,顧戰柏苦口婆心的管教毫無作用,一怒之下就把鎖在房間里關起來,讓自行檢討面壁思過。
思過是不可能思過的。
分明是那個男同桌欺怕,欺負別的同學,看不下去就教訓了他一頓而已,又沒做錯。
于是從床底找出藏著的繩子,順著繩子從二樓窗口爬下去,溜出顧家。
別看當時年紀還小又是個模樣乖巧的小孩,實際上可是他們一幫小伙伴里的混世魔王,除了外表,的行事作風沒有一點像個孩子該有的模樣。
約記得,那天溜出顧家以后,去找左臣那幫小伙伴們快樂玩耍,后面天暗了,小伙伴都散了要回家,本來也打算要回顧家。
結果在路過公園的江邊時,不經意看見,一個坐在石凳上怔怔出神的男孩。
男孩看起來比大一些。
而真正吸引注意力的,是男孩穿著病號服的消瘦子,以及他頭上纏著一圈又一圈的紗布。
九歲的孩子正是對世界充滿新奇的時候。
尤其顧清綰小時候特別多管閑事,是條寵狗走丟了在路邊,都要上去搭兩句話。
所以沒忍住好奇,朝著愣神的男孩走過去。
“喂!”
突然在背后出聲,把剛經歷過車禍影的男孩嚇了足足一跳。
他轉頭過來看。
九歲的顧清綰趴到他旁邊的石凳上,蹬著一雙小眨著眼睛,清脆稚的嗓音問,“你是病人嗎,怎麼一個人在這里,你坐在這里看什麼啊?”
雕玉琢的一張小臉充滿新鮮好奇,眨著一雙如同葡萄似的大眼睛。
江行淵當時就在心想,這個小姑娘長得真好看。
是他見過的人當中,最漂亮的那個。
像個致的洋瓷娃娃,充滿天真活潑的古靈怪。
然而當時的他,才剛剛確認了自己母親已經去世的消息,漫天悲傷遭遇重大打擊的緒,席卷了他整個人。
他人生陷了無邊的黑暗當中,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活著而他的母親卻死了。
為什麼活下來的人是他?
一個失去了牽掛和依靠,變得無牽無掛孤零零的,仿佛再也看不見一亮的他。
他哪里會搭理這個莫名湊過來的小孩。
冷冷的轉回頭,他語氣也是生冷的,“離我遠點。”
明明才十三歲,但他上生人勿近的氣息格外濃郁,有著不符年齡的和冷靜,以及郁森冷。
可惜當時的顧清綰不怕天不怕地,完全沒有被他冰冷的氣息嚇到而懼怕他。
小小的子趴在旁邊的石凳上,歪著腦袋盯著他裹著紗布的頭,睜著無辜又懵懂的大眼睛,“你的頭是怎麼回事啊?你傷了嗎?你怎麼不在醫院里待著,跑到公園來了?”
雖然脆生生的聲音很好聽,人也長得好看,但喋喋不休的問題實在吵得人煩。
江行淵只是想一個人靜靜待著,偏偏卻被問得頭疼。
這究竟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小丫頭片子?
他毫無心搭理,更不想回答這些煩人的問題,干脆站起走開。
他循著江邊的道走。
原以為只要他走開騰了地方,那個煩人的小丫頭片子就不能再煩他了,沒想到卻追不舍的跟上來,在他旁輕快的蹦蹦跳跳的哼著歌,完全不懂究竟有多冒昧。
他簡直頭痛裂,腦袋上的傷好像被吵得更嚴重的痛了。
他腳步一停,轉回來,失蒼白的臉遍布森的意味,惻惻的對警告,“別再跟著我。”
“咦……”眨了眨星眸,“你眼睛怎麼紅紅的,你哭過嗎?”
他臉愈發的森可怖,卻毫無察覺似的。
歪著腦袋問他,“你怎麼啦,為什麼要哭?”
“……”
“傷了不待在醫院是不好的,我我爸爸送你去醫院吧?”
為什麼有這麼多的問題?
他們又不認識,纏著他做什麼?
到底煩不煩?
這麼多管閑事搭訕一個陌生人,就不怕遇到壞人嗎?
江行淵覺自己的頭都要炸開了,疼痛不已。
他強著那痛意,再次鷙的警告,“別再跟著我,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終于不高興了,“我是在關心你,你態度怎麼這麼差?”
“不需要你關心。”
“你知道我是誰嗎?”
“跟我無關。”
“我可是顧家大小姐。”
管是誰,跟他有關系嗎?
他沉沉的盯著,“我再說一遍,離我遠點。”
切了一聲,“遠點就遠點。”
他轉走了幾步,發現終于沒有再跟上來。
他松了口氣,以為自己擺,終于可以得到安靜了。
走出去一段距離后,到了更僻靜的地方,他渾累極的在石凳上坐下,彎腰捂著腦袋。
他的頭太痛了。
痛得他整個人的神十分疲憊,痛得他幾度想要輕生。
他的父親并不他,他父親的人孩子們一個個不得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唯一在乎他的母親已經不在了……
要報仇嗎?
還沒有自力更生的他,怎麼斗得過那些滿腹心機謀詭計的大人們?
以他現在的能力,別說報仇了,等待他的遲早是跟他母親一樣的結局。
他活著到底還有什麼意義?
就在他抱著自己的頭痛苦至極的時候,那個脆生生的聲又在他旁響起,“喂,你不會跳江吧?”
“……什麼?”
怎麼又來了。
江行淵把頭慢慢抬起來,面前卻忽然過來一直小手,小手里拿著一份面包。
里吃著一個,遞給他一個。
含糊不清的啃著面包對他說,“我兜里剩下的錢不多了,就買得起兩個面包,你不,給你一個。”
“……”
他哭不出來也笑不出來,就那麼怔怔看著。
不能理解,為什麼他都那麼趕走了,去買吃的還能給他帶一個。
他看起來像個好人嗎?
就一點都不擔心,自己遇到壞人遭遇不測嗎?
是不是一直對誰都這麼熱心腸?
究竟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換在他生長的那種環境里,如果像這樣一點防備心都沒有,早就不知道能死幾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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