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喪尸一樣，被海蛇怪險些咬穿肩膀，它的牙齒到了的……

倘若年說的信息是真的，或許江姮此刻就已經被海蛇寄生，很快就會變一頭怪，他現在所做的，很有可能是白費的。

江姮傷口很痛，痛到難以承，已經沒有要活下去的想法。

手槍最后一顆子彈也沒了，連自盡手段都沒有，若結局會變一頭丑陋、狩獵人類的怪，那還不如現在就死了。

冷汗浸了烏黑的額發，褐眸空且不見芒，眉頭擰在一起，每一次呼吸都十分折磨的心神，最后的力氣，角扯出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別、救我了……殺了我吧……”

向黑發年祈求道。

希作為殺手的他，能以最快速度了解的生命。

零影驟然僵，仔細看，能看到他瞳孔在微微抖，以往平靜無瀾的緒在激烈翻騰，凝聚幾近猙獰的失控躁怒。

他在生氣。

……

零殺人無數，雙手早已被鮮浸滿。

他殺人不廢話，目標每次來開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便死在他的刀下，切斷頸部脈，會像噴泉一樣噴涌而出……

他只殺人，從來不救人。

他不該生氣的，現在哪怕什麼都不做，也會因為失而死，本不需要他多此一舉手。

可從見到的一開始，零就變得反常。

那天遭到搭檔背叛，他來到這里躲避城那些人的追查，理傷口。

明明只待一夜，天一亮就離開的他，卻要等到出來。

零無論是執行懸賞任務的時候，還是日常，他都不會出現在人的視線中，更遑論將真面目示人，看到了他的臉，他那晚就該殺了的，可他沒有。

后面去歌舞廳，出現救，并幫解決那個警衛。

樁樁件件，都不像他能做出的事。

此刻也是一樣，他不想回應的祈求，也不想看著死去。

零到后悔、恐慌與不安。

后悔自己掉以輕心，沒有在夜晚檢查附近況。

更后悔自己沒有第一時間趕到，每次晚一步，看到的是倒在泊里的畫面，他口像是被烙上了一塊滾燙灼燒的烙鐵，滋啦作響，痛不生。

他作只是停頓幾秒，又繼續理的傷勢。

回答的聲音充滿痛苦。

“我不會讓你死。”

他固執地重復，重復了一遍又一遍，嘶啞聲音在沉寂的屋子里，格外清晰，堅定且認真。

江姮看他低垂的眼角染上脆弱的紅，好似下一秒就會哭出來一樣，讓人意想不到。

明明才是傷患者。

時間流逝，年快速為理完傷口，旋即抬起通紅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

像是向路人乞食的可憐流浪狗，腔起伏劇烈，全得厲害。

“我求你，活下去。”

……

……

窗外夜濃郁，墻面懸掛的鐘指向凌晨四點。

江姮躺在松沙發上，上蓋著厚厚毯。喂下止痛藥，傷口已經不怎麼疼了，可依然睡不著。

腦子重復回著年的話語。

他已經將主臥的怪尸拖出去丟了，知道干凈，將臥室打掃干凈，沒有留在客廳，而是走到大門外，腳步很輕，來回踱步。

江姮終于忍不住，張口喚住來回踱步的年。

“進來！”

零時刻聽著屋里靜，在開口瞬間，便走到門前，在聽清話時，一時呆怔，慢吞吞挪著步伐，走到離不近不遠位置停下。

江姮皺眉問：“你在門口做什麼？”

來來回回走，搞得心神不寧。

當然，江姮有將自己腦子不控回他說的話，影響自己心的這件事，歸于他的錯。

事實上，不是什麼不經世事的小孩。這種類似的話，已經聽過很多次。

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帶來影響這麼大。

零老實回答：“你不喜歡別人和你待在一個房間，但我又怕你遇到危險，所以待在門口。”

他還有一個原因，是怕尋死。

不過他沒有選擇告訴。

江姮陷沉默。

過了許久，久到零以為閉上眼睛睡著了，但悄悄抬頭，卻見半闔著眼，緩緩地問。

“你為什麼救我？”

零及看過來的目，心臟胡跳，耳廓發熱，熱意一路蔓延至脖頸，忍不住撓頭，躲避的視線，磕磕絆絆說道。

“我……就剩我們兩個活人，你死了，我一個人很孤單。”

說完他就后悔了，孤單啥啊，他十九年都這樣過來了……可他又不好意思說真心話。

終于明白，一些人在面對自己喜歡的人，膽子會那麼小。

零的口是心非，一眼就被江姮看出，視線掃過他躲閃赧的臉，以及那紅了的耳，一時無言。

不過轉念一想也對，他年紀并不大，或許之前從來沒談過，不懂與生相。

江姮沒有再追問，而是換了個話題問。

“你多大了？”

零形似青竹般拔筆直，雙手不知道擱哪，有些拘謹，又有些張，發出一聲清晰的吞咽聲，一板一眼地回答。

“十九。”

江姮哦了一聲，說道：“我比你大三歲。”

話落，零緒變得激，手舞足蹈：“三歲也不算大。”

他怕嫌棄自己年紀小。

零也是第一次覺得自己年紀太小，在看來，十九歲是不是連都沒長齊？

他抿了抿，想要解釋，但又怕自己解釋太多暴，

江姮淡淡問：“你激什麼？”

年耷拉下腦袋，清雋臉龐漲得通紅，純得要命。

還沒見過像他這樣純的人，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

恐怕連手沒跟孩子牽過。

若此時趁他不備，去牽他手，他怕是會赧得暈過去吧。

江姮思及此，覺得自己腦子出了問題。

將這些雜念排除腦海，接著問。

“你什麼名字？”

“零。”

江姮一愣，“大寫的零？”

零點頭。

他沒有名字，孤兒份被老殺手領養，只有代號。老殺手都是喚他小崽子，或是臭小子，很他代號。

而沒能活下來的孤兒，連代號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