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夫一手拿著針線，一手將藥箱里的一把拉住塞給中年男人：“老周別廢話了，趕幫忙點蠟-燭。”

老周看了看被塞懷里的蠟-燭，又看了看胡大夫和木晚晚，最后只好默聲點蠟。

一把蠟-燭全部點燃分布在屋子的每個角落，屋一下子亮了許多，還暖洋洋的，就像有一顆太掛在里面。

等老周忙完回頭，只見胡大夫已經穿好針線，面不改地將寧玉珍頭上的傷口合，他太淡定了，就好像他手下穿針引線的不是皮，是一塊布料一樣。

老村長看得臉發白，彈無能。

木晚晚已經用火給手刀消毒，見他們還沒出去，忙催促：“你們還不走？”

燭下，明晃晃的手刀刺得老村長和老周一個激靈。

“你們盡管放心將人給我們，別耽誤了手時間。”對于老友和村長的磨蹭，老胡脾氣開始不好。

眼看著木晚晚已經開始解解寧玉珍的服，老村長和老周終于扭頭出去，順便將門窗都關上，避免外面的人看到不該看的。

老村長腦海里還不斷反復剛剛看到的畫面，他抖著手抓著老周的手臂：“周大夫，神醫和胡大夫真的能救活玉珍？”

老周還沒說話呢，旁邊有人就不愿意了：“那可是神醫，怎麼可能治不好？”

“就是，你們難道沒聽說神醫的那些活死人白骨的事跡嗎？”

“我聽說過，前段時間還傳出神醫能治好大脖子病的消息，神醫可厲害了。”

夸贊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老村長終于放下心來。

“能治好就行，能治好就行！這要是救不活，李尺李寸兄弟兩就是犯了殺人大罪，要砍頭的！”

一說起這件事，大家不由心有戚戚。

周大夫也忍不住搖頭嘆氣：“這次李尺、李寸兩個實在太過分了。”

村長問：“他們人呢？”

“都綁了，關在祠堂呢。”

“先綁著吧，玉珍什麼時候醒過來，就什麼時候給他們東西吃，玉珍要是醒不了，就死他們，也省的給我們村子帶來殺人的污名！”

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差，木晚晚想專心做手都不行，外面的議論聲一句不全鉆進了的耳中。

實在太吵了，很影響集中注意力。

見胡大夫已經好劉玉珍腦袋上的傷口，便說：“老胡，你讓他們走遠一點，不行就閉，太吵了。”

命攸關，木晚晚本控制不住環境帶給的煩躁。

老胡應聲出去了：“大家都散了吧，你們在這一直說話，會影響到晚晚手，要是分了神是要出人命的！”

胡大夫的話說得很重，不人都被嚇到了，紛紛噤聲，大氣不敢出。

不能相互討論，等待的時間就變得很綿長。

大家大眼瞪小眼，憋得難，還是不敢吐出一個字。

也不知過了多久，屋的燭火被一一吹滅，腳步聲走來，“吱呀”一聲，門終于打開了。

明明是大冬天，木晚晚的額頭和鼻子上全是汗珠，人也滿臉疲憊，就像剛從戰場上下來一樣。

老村長忍不住問：“人怎麼樣了？”

“救活了，不過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都只能躺在床上了。”

在肋骨的傷沒有好之前，稍微一下，都可能導致肋骨刺穿臟。

“活了就行，活了就行！”眾人歡呼。

木晚晚趕出食指豎在前：“被太吵，會影響病人休息。”

說完，木晚晚率先往外走，一眾人趕跟上。

周大夫不敢置信的走進屋里，給病床上的寧玉珍把脈，見寧玉珍果然脈象平穩了許多，人也很安詳沉睡，沒有了之前痛苦的神。

臨走前，木晚晚給開了幾副藥，外用的服的，還羅列了整整兩頁紙的注意事項。

周大夫和村長親自送木晚晚和胡大夫出村子，臨別時，村長猶猶豫豫，言又止。

“喻夫人、胡大夫……”

木晚晚將藥箱放進馬車，見對方還沒鼓足勁說完話。

只好主問：“村長你還有什麼事？”

“這件事你們能不能不要往外說？”村長老臉紅，“傷了玉珍的是我們村子里的兩個十五六歲的孩子，他們年紀還小，要是蹲了牢房，就廢了啊。”

十五六歲，在這個年代算是年人了，本該負起法律責任，但五里村歸屬青州府管轄，這事要告，就是宋明負責審查，宋明這種變態，指不準會怎麼審判。

木晚晚最終還是點頭答應：“我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但村長你為一村之長，應該知道什麼‘小時針，大時金，小不補，大苦’，不能因為他們年紀小，就放松管教，該懲治還是要懲治的。”

木晚晚只希今天的心，不會以后的世界多兩個殺人犯。

村長連忙點頭附和：“明白明白，喻夫人請放心，這件事我們一定會嚴肅理。”

木晚晚輕嘆了一口氣，轉進了馬車。

回青州府的路上，木晚晚心里一直很糾結，就好像有一團麻塞在心口，越梳理，越煩。

“唉，劉玉珍是個苦命的人，只盼李尺、李寸經過這件事后能改正歸邪，好好補償劉玉珍母子三人。”胡大夫以為木晚晚在煩心劉玉珍苦難的事，于是也跟著嘆起來。

木晚晚疑：“母子三人？男人呢？”

到這時候，木晚晚才想起從村到離開，都沒見劉玉珍的男人出現過。

“死了，就在兩個月前。”

木晚晚不由得想起在井邊對著井水尖的那兩個癡傻兒，如果男人死了，劉玉珍要獨自帶著兩個癡傻兒，也太難了吧？

“怎麼死的？”

“我聽老周說，劉玉珍的男人李飛，是個跑馬車的，能干、善良，雖然家中有兩個癡傻兒，但一家四口日子過得寬裕幸福，可讓不人羨慕。”

“可兩個月前，李飛跑馬車回來的路上撿了個名阿云的傷人回來，這個阿云不是什麼好貨，養好傷后，就在村子里見天兒的勾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