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遲疑不肯離開,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覷,在此刻眾人的眼中,程峰就是一個殺妻未遂的罪犯。
若是再單獨將他跟安瀾放在一起,難保不會真的發生什麼慘劇。
但——
作為害者安瀾卻也開口讓他們出去,“謝謝你們,我沒事了……”
一行人離開時,顯得言又止,最終還是中年人走到門口后,說了一句:“妹子,有什麼事的話,就喊一聲。”
這話是說給安瀾聽的,也是在說給程峰聽。
安瀾激的看著面前對自己義無反顧施以援手的人:“好,謝謝姐。”
偌大的空間,再次恢復寧靜,只有地上的兩人。
一片狼藉里,兩人靠坐在地上,誰都沒有起來。
歇斯底里的爭斗后,是死一般的寧靜。
程峰那雙差點掐死安瀾的手,還在抖,他用另一只手按住,握。
安瀾緩了好一會兒,地上太,做久了腰疼屁疼,起,看都沒有看地上的程峰一眼,趴到了床上躺著,然后翻了個,側躺著。
程峰側眸看著的反向,良久良久后,艱難起,坐在沙發上,出了一包香煙。
繚繞的煙霧模糊他的眉目,他撐著,頹然的窩在沙發里,看著床上的人。
他煙的手還在細微,完了一支煙后,才讓自己躁的慢慢平靜。
房間里安靜極了。
程峰完了一支又一支煙,后來,安瀾咳嗽了一聲,是被煙味嗆的。
程峰頓了頓,掐滅了手中了一半的香煙。
他推開了閉的窗戶,消散房間的煙味,然后久久的站在窗戶邊,照舊看著床上的安瀾。
不知道究竟站了多久,久到穿戴卡在腰間的助力機人開始有些負擔,他才坐到床邊。
背后的床鋪下陷,躺在床上的安瀾清晰的到,沒有睜開眼睛,像是睡著了。
程峰手掌抬起又放下,最后的最后落在的長發上,“……對不起。”
安瀾沒有任何反應。
程峰掌心握著,瓣開開合合,卻沒再說出什麼,他翻上床,從后面抱著,將連同被子一起,的抱在懷中。
安瀾依舊沒任何反應,安靜的像是在程峰頭頂的大山。
要平靜的彎他所有自詡的驕傲。
這一夜,尤其的漫長。
安瀾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是當夜半忽然睜開眼睛時,在漆黑的夜幕里,對上了程峰的眼睛。
他一直沒睡。
萬籟無聲,四目相對,也沒有任何溫脈脈,他們彼此有的只是詭的沉默。
一秒,兩秒……
時間像是被按了慢放鍵,不然怎麼每一秒都讓人那麼難熬。
在安瀾重新閉上眼睛,想要眼不見心不煩的時候,耳邊響起男人沙啞的聲音,好像差一點被掐死的人是他。
他說:“安瀾,放下以前的事,跟我好好過。”
一直沒說話的安瀾,笑了一聲,滿是嘲弄和冷漠。
好好過?
跟誰都可能好好過。
唯獨他……
不行。
“除非,你能讓死去的那個孩子,重新活過來,我就忘記以前所有的事。”
怨恨程峰的事有很多。
最恨他的,就是那個孩子。
是他親手殺死的。
提到那個孩子,程峰也再次沉默起來。
這個世界該是真的存在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曾經程峰以為自己會有很多孩子,為了權宜之計,打掉一個胎兒算不得什麼大事。
可現如今,他不會再有孩子。
程峰看著頭頂上空的天花板,一夜無眠。
天亮時,他起到外面的院子,坐在一棵大榕樹下,聽著蟲鳴鳥,運回來的民宿老板頓了頓腳步,還是朝他走過來。
“程。”
一夜沒睡,以及昨晚的那場爭斗,讓程峰眼中的一直沒消下去,他此刻面無表的一張臉,看上去讓人退避三舍。
民宿老板見他不搭腔,撓了撓頭要走時,程峰緩緩開口:“坐。”
民宿老板訕訕的笑了笑,“您太太……還在休息?”
程峰擰開桌上的礦泉水,“嗯。”
民宿老板咽了下口水,最終還是不放心的想要打聽一下,安瀾是真的在睡覺還是……醒不過來了,“程太太有沒有什麼忌口?我……這就去準備早餐了。”
這個問題不在程峰的認知范圍,他想了好一會兒,才有些茫然的開口:“…………應該沒什麼忌口。”
這個回答,讓民宿老板尷尬的笑了一聲。
程峰沉下眼眸,“……待會兒你問問。”
民宿老板:“好,那我先去忙了。”
原本計劃在這邊住兩天,散散心,發生了昨天的事后,誰都沒有了繼續住下去的想法。
吃過早餐后,兩人便直接開車回去。
別墅,同樣戰戰兢兢了一夜的昭寧,在被傭人告知,安瀾和程峰要提前回來時,心臟“噗通噗通”的跳起來。
“怎麼……這麼快?不是說……要……要在那里住兩天嗎?”
這點傭人自是不知,只能搖頭。
昭寧又問:“剛才……是誰打電話說今天回來的?是……姐姐嗎?”
傭人:“是程。”
昭寧的心跳的更快,“程……打電話回來的時候,是……什麼語氣?”
一個電話問來問去,讓傭人不狐疑起來:“小姐,你這是怎麼了?程打電話能是什麼語氣?就……平常說話的樣子。”
眼看問不出什麼,昭寧就馬上跑回了自己的房間,把自己的證件和手機都揣在口袋里。
一個小時后,車子駛別墅。
昭寧著頭皮去迎接兩人,一眼就看到了安瀾脖子上已經青紫的掐痕。
夏天沒有什麼高領的服,安瀾也沒有想要故意遮掩,就連巾都沒戴,就那麼回來了。
昭寧瞳孔,知道安瀾一定是被程峰打了,那……
昭寧心中七上八下時,程峰從后座走下來,他眼眸瞇起,神之間一片沉冷。
昭寧都了,卻還是竭力在臉上堆滿笑容,“程,姐姐,你們回來了。”
安瀾雖不清楚昭寧在電話都跟程峰說了什麼,但多半是把事都給直接吐了,至于是如實陳述,還是出于害怕或者其他原因,撇清自己,就未可知。
剛一進客廳,昭寧忽然就對著安瀾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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