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赫予說得沒錯。

周培然在結束會議，回到學校后，看到沈赫予績的第一時間，就把他出教室了。

愉悅的笑聲響徹走廊，一到十班的學生都聽見了周培然對沈赫予的夸獎。

“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的。”

“你這個腦袋瓜聰明是聰明，就是沒用到正道上。”

“你看看，只要你想學，這進的速度步可是飛快的，整個年級誰能比得上你啊？”

“這一次沒有理科前十沒關系！”

“我知道，下一次，下一次期末考你肯定能更上一層樓。”

“再接再厲。”

周培然把人夸完后，笑呵呵回了辦公室。

獨留沈赫予在風中凌了好一會兒，才理了理被吹的頭發，裝作無事發生，回了教室。

溫璃在一旁模模糊糊聽了個大概。

下課后，出手機，點開那個置頂的聊天框：

「再接再厲/笑」

還沒十秒，手里的手機震兩下。

沈赫予就像是把手機安在了手上，迅速回復：

「以后我可跟我們家溫小璃一樣，是個聰明蛋了。」

溫璃拿著手機，神變了又變，最后只剩傲。

他是聰明蛋。

那自己就是聰·聰明蛋。

從表包里找出一個天線寶寶跳舞的表包，回復過去。

然后放下手機。

繼續專心學習。

時飛逝。

南方的秋天還沒來得及逗留，就迎來的寒冬。

時間的腳步踏十二月。

天氣漸冷。

除了又要開始跑外，圣誕節也在一如往常的學習中到來了。

今年的圣誕節恰好是周日。

因為早就和沈赫予約好了一起過，溫璃便推了晉城朋友的邀約。

可沈赫予好像消失了。

準確的說，周日是圣誕節，可沈赫予周三就沒了蹤影。

那天。

秦明熙拿著溫璃寫好的圣誕賀卡，正準備化小信鴿，親手到收件人手里，轉就和匆忙跑來的寧子詮撞了個狗吃屎。

秦明熙掙扎著站起，看了眼賀卡，見依然嶄新，松了口氣。

片刻，雙目往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喚的寧子詮瞪了一眼。

“你著急什麼？”疑問道。

寧子詮還沒說話，一個壯實的影，從遠跑來。

大虎一把抄住寧子詮的胳膊，把他撈起。

一邊代：“予哥消失了。”

溫璃拿著筆的手一頓，筆尖在寫給秦明熙的賀卡上暈開一個小黑點。

連秦明熙都震驚了：“什麼況？”

“不知道。”大虎也有些懊惱：“本來打算去超市買瓶水的，結果予哥接了個電話，人就不見了。”

溫璃放下筆，先問：“請假了沒有？”

“應該沒有。”大虎搖頭，“剛剛是我們班主任的課，他還在問予哥怎麼沒來呢。”

“被我用不舒服，在醫務室給糊弄過去了。”

溫璃抿著，心里卻不控制地慌了起來。

拿出手機，撥通了沈赫予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直到因為很久沒有人接，聽筒里嘟的一聲，被無掛斷。

溫璃重播了好幾次，得到的皆是毫無回應。

打到最后，溫璃得到的回應又變了「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一整天下來，沒有人能夠聯系上沈赫予。

那晚，是溫璃睡得最不踏實的一晚。

輾轉反復，好不容易快睡著了，又模糊的夢見沈赫予哭著跟說「救我」，當即又被嚇清醒了。

漆黑的寢室里，溫璃只到了一額頭的汗。

直到第二天，大虎給他們帶來了最新報——

沈赫予請假了。

在聽到「請假」兩個字時，溫璃從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放松。

“請假了就好。”喃喃道。

只是這個假，一直請到了周日，沈赫予都沒有回來。

溫璃打開手機，和沈赫予的聊天頁面上，不知怎的，只剩下的自言自語。

「出什麼事了嗎？」

「有沒有什麼需要幫你的？」

「如果是心不好的話，你可以告訴我。」

所有的消息，皆石沉大海。

溫璃在床上，捧著手機看了很久。

手機屏幕上是毫無意識就打開的電話簿。

上面備注著：「沈大聰明蛋」

溫璃翻了個，盯著天花板半晌，最后還是按下了撥通鍵。

再試一次吧。

萬一這次就接了呢。

溫璃安自己。

把手機放到耳邊，連自己都沒發覺，的手指在微不可見的打。

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

可心臟就是不由自主提到了嗓子眼。

嘟——嘟——嘟——

電話依然響了很久。

響到即將自掛斷時，響到溫璃眼里期待的逐漸消散，突然短促地嘟了一聲——

電話見鬼般的被接通了。

溫璃迫不及待地喂了一聲。

聚會神，屏住呼吸，生怕錯過了每一瞬間。

直到電話那頭疲倦的回應：“喂。”

沈赫予的嗓子變得無比沙啞，他聽起來似乎好幾天沒睡，就連說話都變得有些遲鈍。

“抱歉啊，都沒接到你的電話。”

悉又陌生的聲音傳進的耳朵里，像是一電流，刺激著的腦神經。

“你怎麼了？”

溫璃的話里帶著哽咽，坐起來，抬手抹了一把臉，才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哭了。

“別哭。”

電話那頭的沈赫予聽出了的哭腔，沉著聲安：“我沒什麼事。”

一句幾乎沒有什麼信服的話。

溫璃不信。

或許對方聽不出自己的狀態，可溫璃聽得出。

那個什麼都撐著的年，現在就像是易碎的花瓶，咬著一口牙支撐著，但一就碎。

“只是我可能要食言了。”他苦笑道：“我不能陪你過圣誕了。”

溫璃拼命搖頭，卻發覺對方本看不見。

深呼吸，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沈赫予的狀態不對，要是再只會發泄緒，無疑是給對方添加新的擔憂。

電話里只剩彼此綿的呼吸聲。

再開口，溫璃又變回那個溫的模樣，“沈赫予。”

試探道：“你能告訴我，你在哪里嗎？”

一個人狀態不對的時候千萬不能自己待著的。

哪怕不是安，哪怕只是陪伴，也比扔下對方一個人孤零零的好。

“我想陪陪你。”

陪陪此時，那個遮掩不住，易碎的你。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沉默到溫璃快要忍不住在重述一遍時，沈赫予疲憊不堪的聲音終于從那頭傳來。

“溫璃。”

“我在晉城。”

說出來的話變得無比艱難：“我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