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電影結束，影院燈亮起，陳怔才了一下，舒夢庭瞇著眼，只聽見他說：“走吧。”

跟在他后，下臺階的時候，人多了起來，陳怔擔心走散或是別人將他們隔開，他拉著的手，將帶到自己面前。

“覺得怎麼樣？”

“啊？什麼？”舒夢庭回神，反應過來他問的是電影怎麼樣，“好看的。”

陳怔拉著人走進電梯，人很多，電梯滿員，他讓舒夢庭靠在角落那，自己幾乎籠罩著，從這個角度看去，還能看見泛紅的耳。

走出電梯后，陳怔找著機會，又沒忍住逗：“好看的？我怎麼覺得，中途好像有人坐立難安了？”

“有嗎？”舒夢庭一口咬定：“沒有吧。”

“是嗎，那為什麼一直看我，尤其是，那段劇的時候。”

舒夢庭耳更紅了，自己看他居然被發現了，有些心虛：“我...”半晌說不出話，選擇把問題拋回去：“那你為什麼，看這麼認真。”

說完之后，舒夢庭總覺自己說錯話了，陳怔帶著點約的笑意，攀上他的手：“我有些了。”

“嗯，吃飯去。”

他早早訂好了餐廳，不一樣的是，這家餐廳不是西餐廳，而是一家專做A市私房菜的餐廳。

舒夢庭從小在A市長大，和陳怔都是土生土長的A市人，想到這，好像覺得，他們之間的共又多些。

陳怔把菜單遞給，讓先點餐，舒夢庭翻開，點了幾道菜，陳怔忽而認真地看。

點的幾乎是他常吃的，而平時吃的那幾道，沒點。

陳怔倒吸一口氣，接過遞回來的菜單，又點了幾道喜歡吃的菜。

等到服務員走出包廂后，陳怔掀眸，認真地吐了句：“過來。”

和平時的溫不同，他這句話有幾分不容拒絕的意思。

舒夢庭自然是乖乖地坐到他旁邊，兩人還隔著些距離，陳怔朝那坐近了些：“還怕我麼？”

舒夢庭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不怕你。”

“剛剛點的都是我喜歡的，那你呢？”

他猝不及防地問話，舒夢庭怔了怔，淺淺笑著：“我喜歡吃的，你不是幫我點了嗎？”

他雙眸暗涌著某種緒，黑熠的瞳孔就這麼注視，“喜歡我多久了？”

舒夢庭剛喝了口茶，被他這話問得嗆了好幾下：“咳咳，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陳怔端著杯，喝了一口茶，凸起的結上下滾，看得舒夢庭有些愣。

陳怔心里撕扯了一番，他忽然覺得有點難，的很多，能記住他每一個細節，他很說自己喜歡吃什麼，一起吃飯的時候也不常點A市菜系，但好像很了解。

的很滿，但總是克制在一個度上。

“對不起。”陳怔剛剛潤了嗓，他這句說得舒緩低沉。

“你不要說抱歉。”舒夢庭認真地看他，語氣是前所未有地鄭重：“不要說對不起。”

兩人的距離都有些近，彼此對視的時候，都能明了對方心里的意思。

服務員推門進來的時候，正好撞見這樣的場景，他們垂眸：“抱歉，請問現在要上菜嗎？”

舒夢庭有些害，陳怔倒是無所謂的模樣，外人撞見他們的親昵也沒什麼關系。

吃完飯，陳怔和舒夢庭回到車上，還沒等手，陳怔便俯過，將的安全帶系好，右手又從車后座拿出一束花。

舒夢庭訝然：“這是給我的？”

陳怔笑了：“不然呢，我只有你一個朋友。”

怪不得剛才聞到一花香，花束很大，艷滴的香檳玫瑰上還帶著晶瑩的水珠，包裝也是漂亮的，和今天的子相呼應。

舒夢庭凝視著手上的花，有些眼熱。

“陳怔。”聲音有些哽。

陳怔有些急，聲音稍輕：“怎麼了？”

笑著看他，眼底還盈著淚：“這是我人生中收到的第一束花。”

他驀地愣在原地，半晌說不出話。

“謝謝，我很喜歡。”舒夢庭像是覺得不夠：“真的很喜歡。”

陳怔結上下一滾，眼底閃過一抹心疼，在剛剛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陳怔甚至沒辦法平復自己的心。

他的第一束花，是某次參加競賽拿獎后，蘇姚給他買的，當時他年紀還小，中二時期，看到那束花，還有些無語。

他對于花，所有理解都來自陳彰和蘇姚，陳彰挑著各種紀念日給蘇姚買花，有時候甚至不是紀念日，陳彰也會買。

有些花是陳彰下班回家路上遇見隨后買下，有些花是從國外運過來的，陳怔對于他爸媽這些事早就見怪不怪。

他覺得送花是約會的必備項目，也是送給自己親近之人的其中一件小事。

直到舒夢庭盈著淚，認真地和他說，這是收到的第一束花。

陳怔的第一反應是，心疼。

他呼吸微，手控制不住地上的臉頰，在舒夢庭驚訝的目中，陳怔鄭重而認真：“以后還會有很多很多花，喜歡就好。”

的臉，得不行，陳怔仔細地著：“在我面前，你可以做自己。”

“不需要委屈，也不需要妥協，更不用事事遷就著我。”陳怔勾著笑：“夢夢，怎麼開心怎麼來，你可以完全做自己，不要有顧慮，也不要擔心什麼，好不好？”

狹窄的空間里，他的話無比清晰地落在舒夢庭耳中。

以前總有人告訴，要勤快，要聽話，這樣別人才不會嫌棄。

后來母親再嫁，舒夢庭幾乎快忘了自己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總是無意識地遷就所有人。

而現在有人告訴，可以做自己。

這個人是喜歡了這麼久的人。

“陳怔，你是不是覺得我一直在遷就你？”

陳怔換了個姿勢，好整以暇地看，那眼神里好像在說：是。

舒夢庭沒等他回答，自顧自地說：“其實不是的，我只是想對你好一些，想讓你高興，這些不是因為我在遷就你，而是因為，我喜歡你。”

的直球屬于小心翼翼的熱烈，陳怔不由得一愣。

他目灼沉，安靜狹小的車廂中，陳怔的聲調不由自主地向上抬：

“怎麼辦？”

舒夢庭不明所以：“嗯？”

“想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