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嘉祁從口袋掏出個打火機，利落地點火，仙棒星星點點的火花驟然炸開。

金黃的映在紀云昭白皙漂亮的臉上，在笑。

“好漂亮！”紀云昭玩了好幾個仙棒，拿出手機找了好幾個漂亮的角度拍照，“盛嘉祁，再給我點兩仙棒。”

“你還使喚上癮了是吧。”話雖如此，他又點了兩遞給：“拿著。”

不遠的小孩突然間沖了過來：“哥哥我也想要，哥哥我也要仙棒。”

他被一群小孩纏著，紀云昭站在旁邊看熱鬧，只見他沒有一點不耐煩，“給你。”

“都有，別急。”

每個孩子都拿到一個仙棒，快快樂樂地跑一圈玩去了。

“真是個友又善良的哥哥。”紀云昭慨道。

“你說什麼？”盛嘉祁忽地瞇起眼，落在喊哥哥的字眼上。

“夸你呢！”

“我聽著怎麼不像夸我。”盛嘉祁扯著的服帽子，“再夸句好聽的。”

紀云昭訝異地：“你好自，怎麼還有人求夸的。”

盛嘉祁輕笑一聲，趁不在意奪走了紀云昭手上最后一未點燃的仙棒。

“哎盛嘉祁，別搶我仙棒，最后一了！”紀云昭扯著他的手，嘟囔道：“你聽到沒，趕還給我。”

盛嘉祁舉著手，將仙棒舉過頭頂，一副欠樣：“搶到就給你。”

紀云昭嘆了嘆：“怎麼會有你這麼無賴的人。”

盛嘉祁就這麼噙著一抹笑，紀云昭往上跳了幾步，差點就要夠上他的手腕。

最后一跳，扯住盛嘉祁的手臂，他慣地往前一仰，紀云昭抬起頭，雙猝不及防地過他的側臉。

......

周圍鞭炮煙火聲不斷，巷子里傳來電視機的聲音，觀眾正為一場彩的小品鼓掌。

而紀云昭和盛嘉祁，驀地怔在原地。

側臉傳來一片溫熱，輕如羽般轉瞬即逝，鼻息間都是的發香。

他虛握著拳，像是在忍。

紀云昭僵地退后兩步，臉頰耳朵一片泛紅，無所適從地把手進口袋里，眼神一點也不敢看他：“我...我不搶了。”

聲音很低，仔細聽還有點結。

盛嘉祁收起了那一副欠樣，愣了幾秒后，將手中仙棒緩緩遞到面前。

“對不起。”

“對不起。”

兩人默契十足，異口同聲地道歉。

“沒關系。”

“沒關系。”

溫馨的氛圍忽然變得旖旎，兩人頗不自然地挪開視線，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回，回家吧。”紀云昭小聲說。

“嗯。”盛嘉祁垂眸，又問：“最后一仙棒，不點了嗎？”

紀云昭想了好一會，終是搖搖頭：“最后一，留著也有意義的。”

地上的殘雪印著兩個人的腳印，一前一后，步調相連。

*

年初三，天氣晴。

紀云昭穿好服，臨出門前，盛嘉祁就這麼坐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地玩手機，聽到靜時，他視線依舊落在手機上，說話時有些猶疑：“你還回來嗎？”

紀云昭正穿著鞋，聽到這話疑地看向他：“你這話真奇怪，我不回來我去哪。”

“晚上想吃什麼，我做。”盛嘉祁如釋重負般，他忽然覺得自己卑劣至極，想靠著這麼一點不足掛齒的好留住。

“我要吃咸蛋黃翅還有蝦。”

“嗯，好。”

紀云昭走到街角，紀承倚靠在黑的邁赫前等他，見來了，朝手：“昭昭，新年快樂。”

“小叔，新年快樂！”

紀承笑著從大里拿出一個厚實的紅包：“給你的歲錢。”

紀云昭捧著紅包：“謝謝小叔，祝小叔新的一年健康，萬事順遂。”說罷，把紅包放在自己的包里。

紀承被逗笑，轉打開門，讓上車。

他訂了家法餐，A市榜上有名的難約，又點了常吃的幾道菜。

“小叔，你點太多了我吃不完。”

紀承的笑很溫和，像是能容納一切的風：“沒事，吃不完還有我，不會浪費糧食。”

“昭昭，這段時間過的怎麼樣？”

紀云昭抿了一口氣泡水：“很好呀。”

紀承深不可測的眼睛閃過一抹異樣的神，他聲音低緩：“昭昭，我會帶你去英國。”

“咳咳——”紀云昭匆忙拿過旁邊的紙巾：“小叔，你說什麼？”

“等我在英國理好房子和學校的事，我會把你接過去。”

“小叔，我不去，我要去燕京大學。”

紀承角微頓，他很好地掩飾了自己的異樣：“昭昭想去燕京大學，是和別人約好了嗎？”

話音剛落，眸微閃，小聲囁喏道：“小叔，我了很多新朋友，我們說好了一起去京市，我不想離開他們去英國。”

“是不想離開他們，還是不想離開他？”紀承直言不諱，毫沒有給紀云昭緩沖的時間。

“小叔，我......”

紀承給遞了杯溫牛：“昭昭，你還小，你的心事我能理解，但你喜歡的那個人，不適合你。”

紀云昭呢喃著，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昭昭，父親從小把你帶大，他把你捧在手心上疼著，又親力親為培養你，你如今，是不是忘了父親的良苦用心，昭昭，想想你爺爺。”紀承聲調緩慢，卻是不容置喙的語氣。

“小叔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拿回父親的東西，將來到你手上。”紀承聲音雖輕緩，但迫極強：“所以你和那些朋友們不一樣。”

“小叔，我沒有忘。”紀云昭聲音多了幾分哽咽：“我會去燕京大學，我會念京管理學院，會回到紀家，這些我都沒有忘。”

紀承握了拳。

以前的，會聽他的話，會詢問他的意見，哪怕不過是學校里一個小小的競賽，紀云昭都會和他討論。

而現在，變了，不再是那個和他分的人。

紀承緩了緩，又回復到溫潤如玉的模樣：“昭昭，不要急，小叔會給你考慮的時間，你若是想好了，隨時聯系我。”

用餐后，紀承將送回安弄巷。

紀云昭步調緩慢，眼神漫無目的地聚焦在某個點上，腦中的思緒麻麻，幾乎攥得不過氣。

“走去哪？”

悉的聲音喚醒的失神，紀云昭轉，才發現自己走過了，而盛嘉祁站在家樓下，昏黃的路燈照在他上。

“噢！”小跑到他邊，一副無打采的樣子。

“怎麼了？”盛嘉祁的聲音多了一輕。

紀云昭沉默了好幾秒，緩緩開口：“我突然覺得，長大也許不是一件快樂的事。”

“小小年紀，還思考上人生了。”

紀云昭嘟囔：“你不也是小小年紀嘛。”

“紀云昭。”盛嘉祁忽而住的名字。

“嗯？”驀地抬頭，對上盛嘉祁認真又灼熱的目。

“相信我，哪怕就這一次，好嗎？”

他說的誠懇，細聽還有幾分懇求的意味。

紀云昭云里霧里地點頭：“嗯，我信你。”

“走吧，菜要涼了。”

紀云昭聽到這，聲音多了些輕快：“有沒有咸蛋黃翅？”

“沒有。”

“我要吃蝦！”

“也沒有。”

紀云昭站在原地微微撅起。

盛嘉祁說話欠揍得：“騙你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