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不小力氣解釋槍支由來，隨后迅速返港，落地，霍勵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反擊。

直接廢掉霍進奕手里的進口貿易公司，砍掉他的第右手，他無臂可用。

霍進奕在別墅大發雷霆，卻沒想到霍勵升直接上門，手把他綁走，丟進坑里活埋。

二十四歲的霍勵升跟三十三歲的霍勵升相比更加激進狠決。

土坑說挖就挖，活人說埋就埋。

霍進奕家人找來時人呼吸一度都已經停止了。

急救送醫院在病房躺了三天才渾渾噩噩醒過來。

結果說魂丟在了那邊，一家人又是請人做法又是燒香拜佛，好一陣折騰才把魂回來。

誰知還沒安定兩月，一次出海談生意，直接連人帶船死在海里，尸都被魚啃了個干凈。

神奇的是，船雖然沉了，但船上的船長大副全數生還，死的只有霍進奕一個。

二房慘烈敗倒，聯系霍政騫哭訴，要求他幫忙理霍勵升從而換取更多利益。

霍政騫放下茶杯，對于這套兄弟鬩墻的戲碼連個眼波都沒有，只道：“王敗寇，敢讓別人死，就要自己不怕死，既然都死了，那就要輸得起。”

回去吧三個字說的輕飄飄的，仿佛死掉個兒子對于他來說也并不算什麼。

二房落幕下臺，霍政騫招三房霍璋沅四房子霍墨存以及老五霍勵升返回白加道用晚餐。

一頓飯吃的很沉默，沒有一人吭聲，一晚就寢也無靜，反轉出現在第二天，三人床頭各自出現了一封牛皮紙袋。

打開，霍璋沅拿到了霍墨存的把柄，霍勵升手里是霍璋沅的犯罪證據，而霍墨存則拿到了霍勵升的辮子。

霍政騫明牌，“我們這樣的家庭流死人是常事，但我已經死了一個兒子，不希再看到我的后人跟著死掉，你們手里的東西各自掂量，要不要繼續斗，都隨你們，但我只說一句話，誰要讓我的子再死，我就讓誰死。”

三角從來都是最穩定的，死掉一個霍進奕，換來三四五表面上的穩定和平。

你搭臺來我拆臺，明爭暗斗層出不窮。

霍璋沅到底是不甘一直遠港居澳，聯合霍墨存要對付霍勵升，霍墨存同意，結果到了行當天直接就把霍璋沅賣了，巧的是，霍璋沅也賣了霍墨存。

平衡被打破，霍勵升霍墨存公開結盟，霍璋沅被合力圍攻排，原本遠走本澳就已經是家族邊緣人了，如今兩個對手合力圍剿本無法抵擋，于是約定和解。

霍勵升欣然前往，到達目的地，直接摁死霍璋沅。

各種證據公開發表，霍璋沅被人纏上，轉頭聯系霍墨存，霍墨存沒理會，霍璋沅咬牙選擇玉石俱焚，霍璋沅徹底被排出港，而霍墨存則攜妻遠赴新西蘭長居兩年。

走之前帶走霍勵升給出的天價報酬，以及一句提醒。

“霍老二對你手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來自霍璋沅，如今離港不會輕易放過你，你自己小心。”

“多謝四哥。”

霍墨存擺擺手，瀟灑遠走。

于是很快霍勵升就中槍倒在醫院，冷不丁的一聲槍，差點他死在醫院。

越華引哭著要殺霍政騫給兒子償命，霍政騫這輩子對不起的人很多，最愧疚的還是越華引，于是很快手，肅清霍璋沅。

霍璋沅被徹底摁死之前還在喊冤，的人本就沒得手。

彼時的霍勵升正26歲，已經牢牢將霍氏掌握在手里，霍璋沅不死也得死。

霍勵升在圣瑪麗醫院昏睡三周，越華引給他做了植皮手蓋住傷疤，從上取下母皮，為他蓋住過往傷痛，寓意前途新生。

第四周，霍勵升蘇醒，隨后為霍氏名正言順的主人。

寶桂來探，帶著已經見過了家長的吳彤，邀請霍勵升明年春參加兩人婚禮。

霍勵升靠在病床上笑，有一種病弱的文氣，“明天要結婚現在就迫不及待昭告天下。”

寶桂嘿嘿笑，“娶老婆嘛，當然開心了。”

霍勵升咳嗽兩聲，“等你結婚，我一定送上一副大禮。”

寶桂：“那我可得看看到底是什麼。”

霍勵升笑：“放心吧。”

家立業是人生頭等大事，霍勵升兩年前跟寶桂談過心，他說他打算留在港島發展，吳彤已經辭去了圣瑪麗醫院的工作，自己經營了一家私廚餐館也在港島，但是沒開兩年就黃了，很傷心，再沒經營過生意。

霍勵升躺在床上電話讓鄭欽去購置兩套荷李活的房產，取了數字三十三層，這是他的幸運數字，一套匿名不，另一套在寶桂結婚前贈他。

鄭欽拿著合同來又拿著合同走。

下午，寶桂來電，問他猜猜他回山頂時候遇到誰了。

“邊個？”

寶桂笑：“一個人，小朋友。”

霍勵升：“虞辭？”

“對咯。”

霍勵升：“在山頂旅游？”

寶桂：“看上去不像，著腳在山上坐著呢，邊也沒有家長，我開車回去的時候看見坐在那里，下午出來的時候還在那里。”

“看上去很可憐。”

霍勵升沉默了一會，“人各有命，不用管。”

寶桂：“好的。”

“明天來接我吧，我返山頂。”

“行。”

病房靜靜地，霍勵升靠在枕頭上看向窗外彼時正好的春。

柳隨風擺，斗生斗死這麼久，這是他難得的假期。

翌日早，寶桂接霍勵升返回山頂，回去時他沒有避著虞辭的所在地，霍勵升從車看過一眼，影很瘦削，一如記憶中的瘦貓崽子。

車子很快駛過，霍勵升返回山頂別墅，他在書房休息讀書，視野極好的窗戶外眺總能眺到拿到瘦削的影，他看過一眼，而后又低頭。

手中書頁翻翻，他忽地嘆出一口氣，來別墅司機，從他出去。

他還未痊愈，不太遠不太近的距離選擇乘車。

車子往那頭駛，車燈照到的背影，霍勵升緩步上前，那孩子抬起頭，又瘦了。

時下正是冬日，他睇見著一雙腳。

手，解開上外套，他俯問，“食咗飯嗎？”

也不說話，就睜著眼睛流淚。

霍勵升看著，真覺得很可憐。

“跟哥哥走嗎？”

遲疑的點頭，霍勵升將帶回山頂，邱慧給煮了一碗面，做其他趕不上了，面是最快的。

他知道很。

別墅靜悄悄的，他站在樓上看著樓下的人狼吞虎咽的吃面，眼淚砸在面上，又送口中，像是把苦痛和著沫子往肚子里咽。

他看著哭，看著吃，讓人去給準備熱水，讓人去給準備換洗。

那時候他忽然想，要實在沒地方去，他養著也就是了。

但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在別墅睡了一夜，早上五點就從床上起來，著腳來，著腳離開，他為準備的東西沒分毫。

別墅傭人來說，走之前把房間收拾干凈了。

霍勵升站在窗臺，看著那道瘦削的影，走的很干脆，腰背卻直。

“隨去吧。”

本以為兩人的緣分到此為止，但三月后，修竹每周照例來電關心他。

“我好好，唔使擔心我，你生活同學習點呀？阿媽琴日嚟話你揾咗律師，系為咗乜嘢事呀？”

“已經搞掂咗啦，我好擔心你，過兩日就會返港島，你記得你邊嗰位寶生嚟接我，佢朋友煮嘅飯我好鐘意食。”

霍勵升笑：“你究竟系掛住我定系掛住彤彤？”

修竹也笑，“都有啦。”說著又忽然像是想起了樁有趣的事，“阿哥，我話俾你知，有人揾我要投資。”

霍勵升：“系邊個啊。”

越修竹：“一個妹仔，乜嘢虞辭……”

那孩子的名字赫然再次出現，像是墨滴進他的清水筆洗之中，然后層層暈開。

他沉默良久。

又想起那張瘦貓臉，又想起那張流淚的臉。

“是嗎？那孩子去找你了？”

越修竹：“你認識？”

“算是吧。”霍勵升笑了聲，又頓了頓，“蠻人在意的。”

越修竹：“確實長得很靚。”

霍勵升無奈，“把我當什麼人了。”

越修竹哈哈笑，“好了，我記住了，過兩天我回來你記得讓寶生接我。”

“嗯，好。”

手電掛斷，霍勵升靠在床上，又想起離開時候的背影，腰背直的，像是再大的困難都無法將打倒。

他忽地輕笑。

把他當什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