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削得慢，活像是在拖延時間，林鹿笙抿了抿，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心思被在心底。

“不用削了，我不吃。”

賀言徹作一頓，像沒聽見。

病房里安靜極了，只有削蘋果發出的細微聲，聲音聽著很解。

一個蘋果削了約莫五分鐘，賀言徹切小塊放果盤，用牙簽簽著。

林鹿笙：“謝謝，不吃。”

賀言徹手指僵，把果盤放床頭柜上，旋即站起來，盯著看了兩秒，轉出了病房。

陳維和沐就站在病房門口，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用眼神流，在問對方怎麼辦。

“咔嚓”一聲，病房門開了。

賀言徹看到站在門口的兩人，他掃了眼陳維，抬步離開。

陳維跟在他后面，看到賀言徹這樣，他心里不是滋味的。

“賀總，醫生說太太恢復記憶了，的記憶停留在婚后一個月，也就是說車禍后的記憶沒了。”

賀言徹眸一暗，不用醫生說他也知道沒了，林鹿笙不會對他那樣冷淡，更不會他走。

他徑直朝醫生辦公室走去。

賀言徹走后，沐進病房，“小林總，你覺怎麼樣？”

林鹿笙抬手了眉心，收起心底思緒，“沒事。”

沐看到床頭柜有削好的蘋果，端起來，“小林總，吃點吧，不然氧化就不好吃了。”

林鹿笙腦中閃過賀言徹削蘋果的畫面，心底泛起一異樣，接過果盤，拿起一塊吃下。

見吃了，沐松口氣。

林鹿笙很會藏緒，其實沒人知道暗賀言徹。

是無意中發現的，聽到在睡夢中喊賀言徹名字，有次還瞄到查賀言徹的百度百科。

但這些都不足以證明林鹿笙暗賀言徹，直到那一次，徹底確定了林鹿笙暗賀言徹。

那天林鹿笙喝得有點多，問知不知道賀言徹喜歡什麼類型的人，后面又賀言徹名字。

酒后吐真言是真的，所以這時就有點確定林鹿笙暗賀言徹。

還有得知賀老爺子要跟林家聯姻，林鹿笙當天去墓園待了很久。

所以林鹿笙失憶后，自作主張說他們很恩，讓林鹿笙與賀言徹親近，給制造機會。

“沐？”

沐驀然回神，“怎麼了？”

林鹿笙眉眼著幾許不悅，“想什麼？沒聽到我問你話嗎？”

沐滿臉歉意，“抱歉，我剛才在想事，您問什麼？”

“車禍有人傷亡嗎？”

沐明顯一愣，“小林總，現在不是11月，今天是3月16日。”

林鹿笙不悅地皺起眉，“沐，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小林總，我真不是開玩笑，上次您出車禍撞到頭，記憶停在沒結婚前，這次您從馬背上摔下來，又撞到頭，那四個月的記憶丟失了。”

怕林鹿笙不相信，沐還拿出手機給看日歷，“你看日歷，日歷不可能造假吧？”

林鹿笙看向手機，今天確實是3月16日，神高深莫測，眼底的緒讓人辯不明。

“小林總，我說的都是真的，我要是騙您，我出門被車撞。”

林鹿笙腦袋很空，是能覺很不對勁，但沒想到這麼詭異。

“那四個月發生了什麼？”

沐故作言又止，隨后做出豁出去的表，“您很喜歡賀總，對他又是抱又是親的。”

“！！！”

林鹿笙雙眸瞪大，眉眼沉下來，“你在編故事？”

沐眼神堅定，“不是編故事，我說的都是真的，還是那句話，不是真的我出門被車撞。”

林鹿笙濃卷翹的眼睫輕，“他沒有推開我嗎？”

沐小聲道：“推開了。”

林鹿笙手倏地握，指甲陷掌心里，“他什麼反應？”

“不可置信。”

“他沒嘔吐或是到惡心？”

“沒有，”沐繼續說：“小林總，賀總并不排斥您的，您還經常向他撒，我沒見他到惡心想吐，反倒是煩躁居多。”

林鹿笙眉頭鎖，“你在做夢嗎？你所說的本不是我。”

沐急了，“小林總，我說的句句屬實，如有虛假，我……”

后面的話沒說出口，病房門被敲了幾下，護士推著推車進來。

“36床林鹿笙，打點滴了。”

沐站起來給護士讓位置，護士本沒走這邊，去另一邊。

護士詢問林鹿笙有沒有到不舒服，確認的信息，開始給扎針，扎完針就走了。

護士走后，林鹿笙掃了眼沐，“繼續說啊。”

沐剛想說話，病房門又被敲響，是陳維的聲音。

陳維開門進來，他手上拿著幾袋東西，分別是林鹿笙的服和生活用品，還有飯餐。

“太太，這些是賀總讓我拿過來的，他說有事給他打電話。”

林鹿笙攥著手，清冷的眸子中帶著幾分淡漠疏離，“不要這樣我，你應該我林小姐。”

陳維：“……”

他太難了，這句話林鹿笙對他說了三遍，每次都是語氣很不好。

待陳維走后，林鹿笙道：“讓人去查那天馬場發生的事。”

沐應了一聲，去打電話。

林鹿笙拿起床頭柜的手機，抖著指尖點進微信。

原來的微信置頂只有兩個，一個是許錦恩，另一個是和厲淮生，許錦恩三人群。

現在卻多了一個，賀言徹。

沒點進對話框，從外面看到最后一條消息發的畫表。

林鹿笙靜默兩秒才點進對話框，映眼簾的是賀言徹給發的午餐，也給他發了午餐。

【賀言徹：老婆，我在吃這些】

看到老婆二字，林鹿笙指尖僵住，心里五味雜陳。

這四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賀言徹竟然老婆。

林鹿笙不敢往上翻，失憶的人不是，不承認那個人是。

那些事都不是跟他做的，也許是平行時空的做的。

太詭異了，一個車禍醒來就來到四個月后，記憶全沒。

轉眼過了兩天，今天林鹿笙辦理出院，沐早早辦理好出院手續。

車上，林鹿笙轉頭看窗外的風景，住院這幾天，賀言徹都沒來看過一眼，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