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辭眼底的一點點黯下去，想辯解說沒有假冒份，更沒有拿著他救命恩人的份得意。

可這些話，五年前就說過了。

但他并沒有相信。

他拿著那張被留在現場、被燒得只剩下四分之一的照片，反問，“那你告訴我，這張照片里的人為什麼是楚楚，不是你？你說這張照片是你跟的合照，那底片呢？”

彼時，宋辭低下頭，沒有言語。

因為……

底片不見了。

沒有辦法證明那張殘缺的照片是合照，就像現在沒辦法證明昨晚是沈楚語自己從欄桿翻下去一樣，百口莫辯。

宋辭思緒從五年前男人聲聲質問的記憶中離回來，低啞問道：“既然你都已經認定了是我推下去的，為什麼還要問我？我承不承認，對你來說本就不重要，不是嗎？”

祁宴禮被問住，微微一怔。

的答案確實不重要。

他親耳所聽，眾人親眼所見，毋庸置疑，就是罪魁禍首。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想聽的解釋，聽親口承認，好像只有這樣，他才能真正的相信這個人就是這麼惡毒！

祁宴禮凝視著人的眼眸，突然覺得抓著手臂的掌心灼燒得厲害。

宋辭的眼睛很好看。

他第一次見到時就這麼認為。

五年前他被救出，昏迷半個月才醒來，眾人圍著他的病床，他只覺得聒噪，稍側頭便看到一抹倩影安安靜靜地站在秦宿后。

宋辭著一襲杏連，微卷的長發披肩，窗外的風拂，將額前的碎發吹得略顯凌。

他剛清醒，視線并不真切。

但他還是看清了那雙如清泉般的杏眸，只一眼，他就有些挪不開目。

等檢查結束，眾人散去，秦宿出去接了個電話，將留在病房。

兩人四目相對，似是察覺到他投來的視線，以為他要喝水，便端著水杯走到床邊遞給他。

而那時，他才發現的額角覆著一塊紗布，白皙的手臂上還有明顯的傷。

腦海中閃過一道白，他晲著的那雙眼睛，問：“救我的人，是你嗎？”

宋辭微詫，“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的眼睛。”

的眼睛跟他在徹底昏迷前看到那雙眼睛很像，干凈澄澈、如曜石般泛著微。

可現在，這雙眼睛里沒有。

從什麼時候起，看他時不再漾著芒和欣喜了？

宋辭覺到祁宴禮手上的力氣松了許多，趁機掙，跟欄桿拉開一段距離。

掌心忽然落空，祁宴禮黑著臉，神冷峻，轉卻看見滿臉的戒備，心口像是被一團熾熱的火焰堵著，煩躁如熊熊烈火般在心中燃燒。

驀地，手機響了。

祁宴禮看了眼來電顯示，接起，“說。”

“祁總，醫院那邊剛剛打電話來說沈小姐突發大出，急需輸，但昨晚因為暴雨發生了好幾起嚴重的連環車禍，醫院的O型庫存沒了，如果從庫中心調過來，至要一個小時。但……”

霍九頓了一下，接著說：“沈小姐的況最多還能堅持半個小時。現在唯一能快點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是讓集團O型的員工或家屬獻，可時間急，目前只查出來一個人是符合條件的。”

祁宴禮下頜繃，角冷，“誰？”

“我是O型。”

“是太太。”

宋辭和霍九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祁宴禮墨眸一沉，掛斷電話，看向。

宋辭微抿，沉默片刻后，又補了一句，“我可以跟你去醫院，用我的救沈楚語。”

……

醫院，室。

宋辭坐在冰涼的椅子上，右手攥拳。

足有筆芯大小的針頭臂彎的管，猩紅的立馬出來，一點點的流袋。

看著袋，微顯濃稠的逐漸淹沒上面的刻度線。

一百毫升、兩百毫升……四百毫升，整整兩袋。

來不及給宋辭理，護士就急忙讓人將袋送進手室。

但很快，送的人又跑了回來，微著氣說：“不夠，病人出量太大了，本止不住！”

“可，可已經沒有人了啊！”

祁宴禮轉頭問霍九，“其他獻的人還要多久能到？”

“十五分鐘。”

送的人皺眉，心里也不免有些焦急，“十五分鐘太長了，那兩袋最多還能堅持十分鐘，如果沒有補充的話，怕是——”

“繼續我的吧。”宋辭打斷，將左手臂抬起放在桌面，聲音平淡。

護士瞪大雙眼，“不行！年人的極限是四百毫升，再下去，你的會不了的！”

“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