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土方歲三相比，艾所的傷要輕得多。

前者仍躺在床上時，後者就已經可以下床走路了。

出於此故，才能跟著青登徵水戶、赴奧羽。

雖然青登明確說了“不來也沒關係，你就待在江戶安靜養傷吧”，但艾還是不假思索地搖頭。

“反正我待在江戶也沒事幹，就讓我隨行吧！”——艾言辭誠懇地這般說道。

眼見想法堅定，青登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叮囑了一句“注意”之後，便允隨行了。

因為艾近日來鮮在人前臉，所以新選組的不將士都不知道室長也來奧羽了。

青登依稀記得艾曾經說過，對溫泉非常興趣。

對於日本的溫泉，早就是久仰大名了，一直很想去親會一番。

怎可惜，和青登一樣，苦於沒有時間和機會，遲遲未能實現這一願。

因此，在獲得“可以帶部將們一起去泡溫泉”的許可後，青登第一個想到的邀請件，就是艾。

事實證明，對溫泉確實很興趣。

面對青登的邀約，當即綻明的笑容，以實際行展現出“兩眼放”、“喜形於”等語的詮釋。

看著這副歡欣雀躍的模樣，青登也不高興起來。

每當想到艾近幾月來的遭遇，青登就不免到疚——真的是辛苦了！

以“長州征伐”為始，以“江戶籠城戰”為終的漫長戰事，誕生了無數功臣。

在這諸多功臣之中，艾不一定能排第一，但肯定穩進前五！

率領八王子千人同心拼死阻擊法奇聯軍，後續又參與江戶的城防，堅守赤坂門。

戰後覆盤一番，不難發現：若無艾、土方歲三、八王子千人同心的拼死戰，江戶本堅持不到青登率援軍趕到！真真正正的功勳卓著。

明明是專管賬簿的文，卻比無數武將都要英勇！艾的赫赫戰功，令無數人對改觀。

在此之前，在新選組部的風評……說得直白一點，非常糟糕。

不僅僅是因為乃外國子，更是因為的年紀。

艾的年紀本就不大，又偏偏長了張稚的娃娃臉，外表年齡遠低於實際年齡。

讓這種小孩來擔任財務室的室長，同土方副長、近藤局長和山南副長平起平坐……對此抱有意見的人，不在數。

有不人認為艾是走後門的，完全是憑藉“仁王的徒弟”的份之便，才得以搶佔高位。

於是乎，連帶著青登也被迫背上“任人唯親”的黑鍋。

艾此前所遭的毀謗有多麼惡劣，就愈發襯得現在的反轉有多麼暢快！

以實打實的戰績令那些質疑、詆譭的人都閉上了！現如今，大夥兒都是這麼評價的：不愧是仁王的徒弟！

就這樣，艾的風評發生180度的逆轉，從“走後門的小鬼”變為“有其師必有其徒的武神”。

艾勞苦功高，卻遲遲沒有獲得應得的報酬——這主要是因為青登太忙，忙著迎擊“一橋派”，忙著討伐水戶，始終騰不出手來理封賞事宜。

包括艾在的一大批功臣——他們都是在第二次關原合戰、八王子阻擊戰、江戶籠城戰等戰事中立下功勞的人——尚未賞。

這可是一項大工程。

因為戰事長、戰爭烈度高，所以相對的，立功者極多。

是需要青登親自拍板決定封賞容的重大功臣，按保守計就有至三十人。

等青登離開奧羽，回到大津，他首先要做的第一項工作就是“大封賞”，絕不虧待任何一位功臣。

艾的賞賜是絕對不會缺的，青登虧待誰也不可能虧待自家的寶貝徒弟。

在予以正式獎賞之前，就先讓一番吧，這是應得的獎勵。

一念至此，青登默默地在心中暗忖：

——就趁著今夜的這個機會，好好地補償吧。

……

……

是夜——

若松城以北的某座小山，會津松平家的用溫泉——

空氣中瀰漫硫磺味。

半明的蒸汽氤氳升騰。

如此濃郁的熱浪，是看著就讓人覺得暖烘烘的。

層層霧氣之中，依稀可見八赤條條的壯子。

定睛瞧去，這八人並非旁人，正是以青登為首的新選組諸將。

青登不可能只帶艾一人來泡溫泉，他也向近藤勇等人發出邀約。

說來稽，包括青登在的新選組諸將基本都是出平平的“土包子”。

因此，對於“溫泉”這一事，他們的觀念是很一致的：溫泉？噢，我知道，就是那種很有益的熱水。什麼？你問我有沒有泡過？我怎麼可能泡過！

因為都對溫泉抱有強烈的好奇心，所以在到青登的邀請後，近藤勇等人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

會津松平家的用溫泉並不遠。

騎馬的話，僅需10分鐘的時間，就能抵達這座無名小山。

登至山巔後，便可發現一座寬敞的、熱氣瀰漫的溫泉池。

這泓溫泉池是東西走向的“長條形”，青登略地估算一番，其面積約莫有四、五百平方米，簡直就是一個大號的游泳池。

據橫山主稅的事先介紹，起初，這兒只有一個泉眼。

會津藩的歷代藩主圍繞著這個泉眼不斷拓寬池面，才有了而今的規模。

值得一提的是，池子旁邊還有一座小屋，屋備有食、茶水、被褥等日用之，圍棋、將棋、雙六等遊戲也一應俱全，若是泡累了，可以直接進屋子裡面休息、娛樂。

一言以蔽之，此地乃設施完備的度假勝地！

青登不乍舌：會津松平家還會的。

艾乃唯一的，所以池子的西端是專屬的區域。

青登等男則集待在池子的東端。

因為這泓溫泉池是東西走向的“長條形”，東西兩端隔得很遠，所以不必擔心艾會被窺——近藤勇等人也不會幹這種沒品的事。

在領著青登一行人去換服後，溫泉的看守們便默默退下，留出足夠的空間。

此時此刻，青登、近藤勇、永倉新八、齋藤一、芹澤鴨、井上源三郎和原田左之助——他們七個分散開來，各據一，以各式各樣的姿勢盡地溫泉。

“哈~~好舒服啊~~噢噢~~舒服~~我的腰~我的背~我的肩~我的腳~我的手~我的屁~~我全的面板都要舒展開來了~~”

原田左之助一邊發出奇怪的聲，一邊攤開雙臂，倚著背後的池壁。

一旁的永倉新八毫不客氣地吐槽道：

“左之助，你吵死了。”

“哈啊啊~~”

近藤勇轉過腦袋，朝井上源三郎投去無奈的眼神：“源叔，怎麼連你也怪起來了？”

青登微微一笑：“隨他們去吧。這麼棒的溫泉，確實讓人很想出聲來。”原田左之助飛快點頭，為青登好：“沒錯沒錯！橘先生說得對！我反倒想問你們，為什麼能夠忍住不發出？”

雖然青登等人都不像原田左之助那樣怪連連，但他們有一個算一個，無不出舒暢的表。

就連喜怒不形於的齋藤一，這時也掛起淡淡的笑意，原本十分冷的面部線條全都了下來。

這溫泉的水溫屬於偏燙的型別，約莫在40度至50度之間。

剛開始時，青登等人很不適應這奇高的水溫。

他們在池邊磨蹭了老半天后，才勉勉強強把子沉進池子裡。

人類果然是一種適應能力很強大的生。

不一會兒，青登等人便習慣了水溫，並逐漸“沉淪”進去。

唯有親驗，才能真正到溫泉與普通熱水的區別。

雖不清楚緣由是啥，但在被溫泉水浸浴過後，面板會變得的。

當然，泡久了之後，面板照樣會起皺。

青登平日裡的一大好就是泡澡——他太喜歡這種被熱水環繞的覺了。

這一會兒，青登覺全的逐漸舒緩，神經也隨之鬆弛下來，心進完全的放鬆狀態。

幕府中樞的遷移、秦津國力的增強、新選組的新一的大徵兵……這些惱人的繁瑣事務統統從他腦子裡消失。

這種“腦袋空空”，什麼都不想的覺，青登已許久未驗過。

不誇張的說，他覺自己就要像冰激淋一樣，逐漸融化進這池子裡。

因為這溫泉是天的，所以一抬頭就能看見開闊的天空。

今晚的天氣很好，萬里無雲。

月亮尚未升起，故星熠熠。

青登倚著背後的池壁，仰首天，璀璨的群星映滿其眼簾。

不時拂的夜風送來陣陣涼意，捎去燥熱。

脖子以上涼颼颼的，脖子以下熱烘烘的，這種強烈的反差，反而有一種別樣的快。

一邊泡溫泉，一邊觀賞星空……實乃人世間的頂級。

——要是佐那子們也在這兒就好了。

青登很想將此刻的雀躍、，分給他最重要的妻小——當然也包括天璋院。

天璋院喜不喜歡泡澡，青登不得反知。

反正佐那子、阿舞和總司都很喜歡泡澡，他們平日裡沒一起共浴。

正因如此，青登家的浴池很容易髒。

他們每一次共浴，都會讓池水變得渾濁，漂滿奇怪的。

青登從未像此刻這般痛恨自家領地沒有溫泉。

秦津藩什麼都有，有良田，有漕運，有景，就是唯獨沒有溫泉。

雖然就憑青登的權勢，他完全可以命人一桶接一桶地將遠方的溫泉水運來大津，就像江戶幕府的“汲湯”那樣，但這種勞民傷財的事，青登是打死也不會幹的。

據青登所知，這“汲湯”是變相的徭役，有不平民被它所害。

耗費無數人力、力，就只是為了泡溫泉……這麼蛋的事，青登幹不來。

——等將來天下太平了，就來趟家庭旅行吧。

看著周的溫泉水，青登暗下決心。

除了奧羽之外，離大津較近的箱同樣是一溫泉勝地。

屆時，他可以帶著一眾妻小去箱，盡“泡溫泉”所帶來的快意。

想到這兒，青登不彎起角。

他沉浸在好的幻想之中……忽然，不遠的齋藤一對他說道：

“橘先生，室長那兒許久沒有靜了。”

青登聞言，當即扭頭朝池子的西端喊道：“艾！你在嗎？”

話音剛落，遠就傳來艾的聲音：

“我很好！”

聽著艾的充滿活力的聲音，青登放心地收回視線。

人在溫度高的環境下，會導致外周的細管出現擴張，大量的會進到人的靜脈系統，導致有效的迴圈容量下降，進而出現頭暈的癥狀。

因為是糙老爺們扎堆，所以“男湯”這邊是用不著擔心的。

即使有誰泡昏頭了，也能很快發現。

“湯”則不然，只有艾一個人泡。

若是不慎泡暈頭，可沒人及時發現。

因此，出於保險起見，青登每隔一會兒就會高聲大喊“艾！你在嗎？”，確保仍清醒著。

……

……

永倉新八：“你們知道嗎？據說多吃海帶，有利於長頭髮。”

近藤勇：“好像有聽說過。”

芹澤鴨：“是有其事。你們知道‘以形補形’嗎？吃腦袋能補腦袋，吃骨頭能補骨頭，海帶長得像頭髮，所以多吃海帶的確有助於長頭髮。”

永倉新八：“這樣啊……那我可得多吃海帶才行啊……”

井上源三郎：“怎麼？新八，你有頭髮上的苦惱嗎？”

永倉新八：“不知怎的，我最近掉髮有些嚴重……真是奇了怪了，我又不是常費腦力的謀士，最近也沒啥煩心事，為啥掉髮會這麼多……”

類似於此的無聊對話，不斷進行著。

如果只是單純的泡溫泉，什麼都不幹，那未免太過無聊。

為打發時間，青登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聊的容無甚營養。

因為是久違的休閒時，所以大家都有意識地避開嚴肅的容，只聊一些家長裡短。

冷不丁的，從剛才起就很沉默的原田左之助，倏地開口道：

“肚子了……我們來吃宵夜吧！”

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頓時引來青登等人的注視。

永倉新八率先問道：

“宵夜？這兒有什麼可以吃的東西嗎？”

原田左之助嘿嘿一笑：“其實，我今天在若松町的市集裡買到海獺！我還從沒吃過海獺呢，我們一起來嚐嚐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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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想讓副隊長們也來泡溫泉，可這般一來，人就太多了。沒辦法，只好委屈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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