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這段錄像，藍曉幽抱了抱江清梨。

多余的話沒說，只用一個擁抱表達了的安。

“我沒事。”

江清梨搖搖頭：“其實很多事，又不是發現才存在的。”

和程嶼之間從來不是沒有問題，只是太過激烈地占/有，讓他們都誤以為的模樣本該如此。

藍曉幽說：“這就像之前聽人家講的，真是很不講道理的東西，你可以為我擋子彈，卻做不到為我買早餐。”

可生活中哪來那麼多生離死別腥風雨，很多人這輩子連子彈都沒見過。

但真正一點一滴消磨掉所有信任和意的，都是那一次次攢夠的失。

“程嶼應該是喜歡你的吧。”

藍曉幽說：“只是不見得每個決定，都必須要跟喜歡你扯上關系。”

可換個角度想一想，也確實沒有人做每件事，都以顧及別人的為第一位吧。

江清梨靠著的枕頭，向窗外的夜。

“可他知道我爸對我有多重要的。”

藍曉幽：“因為男人更注重結果吧。你想報仇，他就幫你報仇，你想查真相，他就幫你安排所有的手段。在這個過程中，男人唯一算空的就是人的。但其實你也不能怪他，現在是他媽媽想阻止你們。他又不知——”

“可他卻選擇了一條被刺我的路。”

江清梨說，“你看到他跟黎清清說的那些話了。他們認為我被騙了，認為我是腦子不清楚了。所以他不但不相信我，還輕視我。曉幽，你知道這種覺，真的會讓人心里空落落的麼？”

藍曉幽想了想，點點頭：“所以，你也不完全是為了救江叔，才決定分手的。”

江清梨沉默。

想，或許沒有足夠的經驗知道應該是什麼樣子的，但絕對得到，不應該但樣子。

是那麼想贏的人，而程嶼同樣從不認輸。

藍曉幽把江清梨重新摟回邊，笑道：“但這樣也好。你看，我們好不容易能輕松一下，搞搞事業，旅旅行。你又馬上要去談，把我一個人丟下，簡直太不仗義了。現在你分手了，就是我一個人的了。咱們以前沒時間說的話，做的事，統統都要做一遍。你說好不好？”

說完，拿了一塊翅，塞進江清梨的。

江清梨原本失落的心被藍曉幽治愈了。

想起那天在七楓橋，藍曉幽因為傷而生命垂危。

那種真實的恐懼，讓幾乎是一夜之間重回姐姐死去的影。

那一刻才意識到，姐姐已經死了，但這些年默默在邊陪著的孩——藍曉幽，其實一直以來都在履行著姐姐的責任。

“曉幽，你到底是從哪來的？”

江清梨去了趟洗手間，然后突然問了這樣一句。

正在低頭耍手機的藍曉幽突然愣了一下，兩眼直直看著江清梨：“你說什麼呢？”

江清梨歪著頭，膝蓋蹭著床爬上去。

“我的意思是，咱倆認識多久了？”

藍曉幽放下手機，了子，然后抬手在江清梨的額頭上了：“你怎麼了，又發燒了？”

“哎呀我不跟你開玩笑。”

江清梨甩了甩頭發：“有時候，我真的會有一種怪異的錯覺。你就像我姐姐一樣……”

藍曉幽的臉微變，然后驀地突然一下子，撲哧就笑了。

“你瘋了吧，我不像你姐姐難道我還像你哥哥麼？”

“要麼我去找些胡子過來，沾一臉？”

“小梨你這是失把腦子一起蒸發了麼？哈哈哈。”

可江清梨卻沒笑，說，曉幽，你還記得咱倆認識多久了麼？

“五年零三個月了。”

藍曉幽捂著肚子，漸漸恢復了臉上平靜正常的表。

“怎麼能不記得呢？”

江清梨說：“是啊，那是姐姐一周年的日子。”

姐姐死了一周年，和秦書賀一起去墓園看江月橙。

在那里，遇到了一黑的藍曉幽。

主走到江清梨的邊，問，你是不是就是江老師的妹妹星星。

“曉幽，說來你可能不信，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特別親切。”

藍曉幽抖了一的皮疙瘩：“你你你，你別這樣。我那時候親切個屁啊，我才剛從韓/國回來。眼睛上的線還腫著呢。”

藍曉幽說，和江老師認識有兩年多了。

上初中的時候，父母離婚，各自組建新家庭。

“我爸在外有家，我有個小五歲的弟弟。后來瞞不下去了，堅決跟我媽離了婚。我媽一氣之下，也找了個男人，兩人一起去日/本了。”

“我從小就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食住行無憂。沒想到好的生活一切都是虛假的，他們在我最敏/最沒有安全的時候，選擇了背叛。”

“他們問我要跟誰，我誰都不跟。我只想讓他們不要離婚，為此，我絕食，叛逆，自殘。逃課談打架，我只希他們能在意我的，能為我停下來，回到我曾想要的生活現狀里。”

“然而沒有。他們頭也不回地走了，一個人給我留下一套房子，一個人給我留下一大筆錢。”

“然后我就徹底墮/落了，每天都在跟那些狐朋狗友們瞎混，書也不好好念。現實中得不到的，就在虛擬網絡的世界上尋找存在。”

“如果不是遇到了江老師，我都不知道我現在是不是已經死在哪個角落里發爛發臭了。”

“我在江老師的勸說下，報了人自考，考上了所在的學校A大，我在上紋了一個天使惡魔的雙面圖，意味著重生。然后我的臉上，就是靠近左邊眉骨的地方有一道傷疤，是以前跟人打架的時候被酒瓶子劃的。于是我趁著第二年學之前去了趟韓/國，去做修復整形，順便弄了些微整。”

“我原以為，等我干干凈凈，漂漂亮亮來到校園里，跟江老師再見面的時候，一定會給一個大大的驚喜。可我沒想到的是，竟然……”

藍曉幽說，不相信那麼溫明的江老師會因為抑郁癥自殺。

“我有很好的計算機天賦，從小就上過兒編程班。雖然后來墮/落了，連高中都沒念完，但后來，我還是報考了A大函授自考的計算機專業。雖然江老師不在了，但我的人生不能就這麼完了。”

這幾年來，藍曉幽一邊念書，一邊跟人投資合伙開了個游戲工作室。

但后來因為江清梨發病，藍曉幽擔心錢不夠用，正好有人看中了的項目，于是就把所有的版權一腦打包賣了。

“沒有江老師，就沒有后來的我。”

藍曉幽說，“你是的妹妹，自然也就是我的妹妹。反正我也比你大兩歲，你我一聲姐姐本來也不虧。”

認識這麼多年，江清梨從來只曉幽，沒過曉幽姐。

可能在的潛意識里，姐姐只能是江月橙。

然而后來在認識蘇明霞后，卻可以大大方方明姐，甚至在面對仇人夏真喬時，也能游刃有余喊人家喬姐。

或許對藍曉幽，越是覺得在意，就越是擔心自己一看到就想到江月橙，才有心避諱了所有真實的友誼。

“其實你也不用覺得虧欠我什麼，我也是為了報答江老師。只是相久了，對你，對元寶，對秦老師，也都有了及特殊的。”

藍曉幽眼睛亮晶晶的，盯著江清梨：“阿梨，我們現在已經給江老師報過仇了。雖然說，沒了共同的目標，但我們也不至于……分道揚鑣是不是？我們還能在一起做事業，還能一起玩，對麼？”

江清梨的心里酸酸的，拼命點頭：“當然啊！只是我不確定……”

藍曉幽明白江清梨的意思，是不確定自己的病會怎樣。

“你別擔心小梨，就算是砸鍋賣鐵我也會給你治病的。”

藍曉幽堅定道：“反正只要有我在，無論天使魔鬼都別想帶走你。我肯定保護你一輩子！”

江清梨：“你呀，還是多考慮下你的終大事吧。”

藍曉幽比大兩歲多，轉了年可就要二十九了。

“說實話曉幽，你覺得元寶怎麼樣？雖然小了點，但現在不都是流行姐弟麼？”

藍曉幽差點被翅卡住：“咳咳，你說什麼呢！上次我在程嶼面前是為了演戲，你不能點鴛鴦譜啊。”

江清梨有些失落地啊了一聲：“這麼說，你對元寶不來電？”

藍曉幽：“完全沒有。他真的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江清梨納悶：“那你喜歡什麼樣——”

房間的門被敲響。

是秦書賀過來了。

“睡了麼？方便麼？”

藍曉幽下意識把被子往上一蓋，跐溜鉆進去。

“沒，沒事秦老師，沒睡呢。”

江清梨一臉匪夷所思地看著藍曉幽——

搞什麼飛機啊？

都還沒去洗澡，穿著外呢，還遮？

自己穿個睡披個襯衫，都沒覺得。

秦書賀將門推開半道，把一支嶄新的手機推/進來。

“你們兩個誰的手機，落在外面洗手間的椅子上了。”

江清梨一拍腦袋：“啊，是我的，剛才我去洗手間，忘了。”

有兩個手機，一個是程嶼給的，另一個是快遞送過來的。

所以剛才給藍曉幽看完視頻后，隨手拿到洗手間，就給忘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