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嶼的手穿過江清梨的胳臂下方，一貫笨拙的作在那一刻竟是如此練。

可能是因為太瘦了，他過于小心翼翼了。

“我沒想到我還能見到你，那天車禍的時候，看到你出事，我就特別難，生怕你最后都不知道我其實是……”

聽到孩的聲音在他頭頂上響起，程嶼仰起臉，江清梨的一滴眼淚正正好好砸在他的眼睛上。

很燙，也很辣。

可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喜歡你”，嗓音就哽住了。

一個吞音出來，程嶼張得甚至不知道下一個結扣該怎麼打了。

他以為自己是太用力了，勒痛了江清梨的腰。

“麼？”

程嶼的聲音有點/抖。

江清梨搖搖頭：“不會。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下去了，你……”

你怎麼辦？

之前那完整的安全繩大概有七米，現在斷了一截，最長的只有不到五米。

程嶼把送下去，還有金源接著。

那接下來，到他自己了呢？

男人沉重的能夠被這“質量并不算好”的繩子負重麼？

雖然他有較強的攀巖技能，但同樣，這技能也會變得如同枷鎖一樣將他錮。

因為，他曾眼睜睜看著好友在他面前流盡了最后一滴，而自己卻因為高墜落，連一手指都不了的。

江清梨看了一眼滿地的鮮——

是藍曉幽大傷留下的痕跡。

確信自己剛剛在看到程嶼嚴重一瞬的恐懼是真實的。

他暈，怕冰雪，恐高。

連鎖反應下的PTSD，讓他本沒可能一個人撐下去。

“阿梨！”

金源在樓下大喊：“阿梨你準備好了沒有！快點下來！”

然而就在這時，江清梨突然用一片碎玻璃狠狠鋸斷了腰上的繩索！

“江清梨！”

程嶼大驚失。

“元寶！”

江清梨把繩索扔下樓去。

“你先帶著曉幽走！帶去醫院！可能傷到脈了，不能耽誤了！”

江清梨沖著樓下大喊。

“我跟程嶼想別的辦法！”

藍曉幽的那輛車就在不遠，江清梨相信金源一定能把帶出去。

而，決定留下來陪著程嶼。

“江清梨，你——”

程嶼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江清梨：“你是不是瘋了？我有我的辦法獲救，你留下來干什麼！”

江清梨轉臉看著他，水晶一樣的大眼睛眨眨，笑容再次洋溢至角。

“程總，我今天的膏是什麼味道，你猜猜看？”

那一刻，自兩人相識以來的所有記憶瞬間疊加重合。

以前使出渾解數，想要用假的騙他，讓他相信是真的。

可如今，程嶼卻只希——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該多好。

“江清梨，你瘋了麼！！”

程嶼一把抱住江清梨的肩膀，可下一秒自己卻因為力和張，慘白著臉渾然晃倒。

他站不起來，只覺得呼吸也開始不穩，腦袋也開始發脹。

“沒事，我在。”

江清梨抱著程嶼，“別怕程總，都過去了。”

放輕松，慢慢呼吸。

夏之陌的死，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