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姐客氣了。”

江清梨最擅長打蛇上，“我彈的不好，程總非趕鴨子上架呢。”

“阿嶼，你有心了。”

夏真喬牽過角的一抹苦，“我今天很高興，謝謝你能在分手之前給我一次浪漫完整的約會。”

說什麼？

分手？

江清梨錯愕不已。

明明下午那會兒程嶼還故意當著自己的面，說要跟夏真喬去看訂婚宴的酒店，這才幾個小時的時間，就分手了？

程嶼：“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

夏真喬搖搖頭：“我想自己走走，反正也不遠。你還是送江小姐回去吧，下班時間還要被你安排過來彈琴，實在是太辛苦了。”

說完，夏真喬提著擺向門外走去。

落地玻璃上映出高挑的姿，每一步都心設計優雅又溫吞的樣子。

江清梨用胳膊肘輕輕了程嶼一下，酸酸道：“等你追上去呢。”

程嶼冷睨了一眼：“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

最后，程嶼沒有去追夏真喬，也沒有再理江清梨。

他一個人把車開出去，開到會所，陶鐫他們幾個正好在這兒有組局。

……

江清梨回到藍曉幽那，悶悶不樂。

“給，紅糖水。”

說白天聽了金源說送江清梨去醫院的事兒，嚇得心都要蹦出來了。

“只是普通的大姨媽延遲麼？萬幸萬幸，你這個要是真的懷孕了，麻煩可就大了。”

然而藍曉幽這邊說了半天，江清梨那邊卻毫沒有反應。

事實是，從一進門來，狀態很不對勁兒。

“阿梨你怎麼了？是不是不太舒服？”

藍曉幽關切道。

“沒有。”

江清梨換上黑框眼鏡，將頭發胡在腦后罩了一下，然后穿著松松垮垮的大T恤，在房間里漫無目的游著。

正常的時候很安靜，坐在角落里看書看窗看電腦，都能一看一天。

只有兩閑不住，整個房間里晃晃的時候，才是心緒煩的時候。

“我被程嶼開除了。”

說。

藍曉幽微微啊了一聲：“是因為程嶼怕夏真喬知道？”

“程嶼跟夏真喬好像分手了。”

江清梨接過紅糖姜茶，終于落座回沙發椅上。

吹了吹面前白煙裊裊的水汽，小/舌/頭了，卻是又燙又辣。

“那不是正好！”

藍曉幽一拍大：“接下來只要夏真喬不死心，就一定會想辦法要跟程嶼復合。你作為程嶼曾經的書，在不在國這段時間里，程嶼的一切向你都了若指掌。到時候夏真喬還不是第一個仰仗你？即使不用再借用程嶼這個跳板，你也能夠接近夏真喬！”

道理是這個道理，邏輯也是這個邏輯，但江清梨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手機響了，江清梨看了一眼來電的備注，站起，走到臺上去了。

“喂，爸。”

電話是江啟打來的。

“星星，最近好不好？我聽金源說你找了個書的工作，累不累，加班多麼？”

江啟還是那樣，見面話得可憐，電話里卻又啰嗦得像個老媽子。

江清梨長時間沒回家了，一兩個月會跟父親打一個電話，偶爾微信上問候一聲，發個表。

用藍曉幽的話說，大概就是——

真巧，你跟你爸好像也不太的樣子是吧？哈哈哈。

“我好的，工作不太忙，不太加班。”

江清梨應了兩聲。

“哦，自己當心，飯要按時吃。”

“嗯，爸你也是。”

接下來又是大段大段的沉默，好像誰都覺得應該掛斷電話了，但誰也不太好意思先掛斷似的。

良久后，江啟終于再次開口道：“你媽媽，找你了麼？”

“喔。”

江清梨單手夾著手機，腳上的拖鞋在地上來回畫著十字。

“前陣子過來找我，問了你的住。”

江啟嘆了口氣：“跟現在的丈夫一起回國了，說是要在這邊做生意。我看他們過的不錯的，想著你要是找不到合適的工作，讓他們幫你安排一個也好有個照應。你一個小姑娘，在大城市里闖，難免辛苦。”

“爸，是你告訴我住哪的？”

江清梨打斷江啟的話。

“那倒不是。我以為你還住在書賀那……也就沒告訴。”

“沒。”

江清梨漫不經心地應聲：“我早就搬出來了，在公司附近租的。”

“搬出來也好，小月走了，你還住在那也不方便。書賀年紀也不大，早晚還是會有自己的生活的。”

如果江清梨記得不錯，這應該是自從姐姐出事后，與父親之間第一次這麼正面無避諱地談論這個話題。

心里微微，眼眶也陣陣發酸。

江清梨想，事畢竟已經過去五年了，可能很多人會覺得，逝去的人早晚會被忘，會被放下。

可是怎麼能？

怎麼能看著姐姐的在天之靈得不到瞑目，而當初的施暴者卻依然逍遙法外？

“爸，不會的。”

江清梨輕呵呵地笑了笑：“他要是敢另尋新歡，我就替我姐廢了他。”

江啟愣了一下，電話里斥一句：“凈胡說八道。”

“爸，你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也好好照顧自己，多保重。”

江清梨掛斷了手機，獨自抱著肩肘在臺上站了好一會兒。

藍曉幽進來，說夜里風涼，上還來著呢，可別再吹著涼了。

“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江清梨說。

“都這麼晚了，你還回去？就睡我這兒啊。”

藍曉幽住。

江清梨搖頭：“不了。今天晚上，可能還有重頭戲要上演呢。”

金源到現在還沒回來，江清梨在等他的消息。

從藍曉幽家的門開出去，外面是幽靜的便道，走到外街才能打到車。

江清梨抄近道，想從前面那個花架穿越過去，突然一只大手從后出來，一把扣住了的肩與纖腰。

沒等驚慌掙扎出聲，雨點一樣的吻便麻麻地覆蓋下來。

是程嶼。

帶著滿的酒氣，與失控的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