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師，你怎麼來了？”

江清梨看到秦書賀，十分驚訝。

“怎麼一直不接電話？我給曉幽聯系過，說你晚上出去加班了。沒事吧？”

秦書賀的關切溢于言表。

江清梨搖搖腦袋：“沒事的，摔了一跤，手機摔壞了。”

“摔跤？”

秦書賀頓時很張，拉著的袖子，上下打量一番，“沒事吧？怎麼傷這樣？”

“沒事的，我都上過藥了。”

江清梨拿出蛛網碎屏的手機，無奈吐了吐舌尖：“摔得開不了機了，我明天找時間去修一下。”

“都好幾年了，我給你換個新的吧。”

秦書賀剛想接過來，就看到江清梨手腕上掛的那只裝著新手機的袋子，頓時明白了。

往遠街道看了一眼，秦書賀說，“程嶼送你回來的？”

“嗯。”

江清梨點點頭，“秦老師你別擔心，我已經快要功了。程嶼已經開始考慮跟夏家割裂關系，我想，要不了多久——”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擔心。”

秦書賀眼中抹過一憂慮，三分無奈，再夾雜著七分疼惜。

“小月活著的時候最不與人爭，你是最疼的妹妹，要是看你這樣子……”

江清梨的眼睛黯了黯，垂下扇一樣纖長的睫。

角/著淺小的弧度，笑道：“姐姐是從來不與人爭，被他們盯上，又不是因為自己的事。哦對了秦老師——”

江清梨突然想到，“下個月初，是天使福利院的建院慶典。李校長打電話過來邀請姐姐參加……我一直都沒跟他們說實話。”

這幾年過去了，和秦書賀始終以江月橙的名義繼續為天使福利院提供捐助。

那是江月橙小時候長大的地方，七歲才被江清梨的父母領養回來。

是溫暖良善，又知恩圖報的人。長大后每年都會回饋捐助，直到意外發生的前半年，還給福利院捐了一臺鋼琴。

“沒事，你要是不想去，就隨便找個借口好了。”

秦書賀不忍緒糾結，溫聲勸道。

“嗯。”

江清梨應聲：“我再想想吧。哦還有件事，秦老師你會打高爾夫球麼？”

秦書賀搖頭：“不怎麼會，只看別人打過。怎麼？想學？”

江清梨呵呵兩聲：“周末有個重要客戶，我得想辦法幫程嶼拿下。”

“都傷這樣了，還要打球？”

秦書賀擔憂地掃了一眼，“不能請假麼？”

江清梨撲哧一聲：“當然不能了。我又不是真的去打工賺錢的。那個岑總很重要，如果程嶼能夠跟他達長期戰略合作。下一步就是該甩開夏家，與夏真喬分手了。”

秦書賀低一聲：“我們學校有個育老師，以前是高爾夫球運員，自己開了個私教俱樂部。你明天早點下班，集訓兩天？”

江清梨連連點頭：“這樣蠻好，只要學點基礎作就行。反正我傷了，到時候可以跟岑總撒借口。但總不能連基本的作都不懂，那就顯得有點不夠真誠了。”

江清梨一邊說著，一邊手舞足蹈地假裝揮桿。

左胳膊肘不小心撞到了秦書賀的車門，疼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沒事吧小梨，輕點。我看看——”

江清梨在辦公室的時候只顧著給磕傷的膝蓋上藥，倒是忘了看看胳膊肘了。

這會兒掀開防曬的袖子，里面同樣摔得皮開綻，淋滴答。

秦書賀倒一口冷氣：“藥呢？拿回來了沒有？”

“家里有。”

江清梨咬著紅。

“上去幫你點。”

江清梨哦了一聲，“其實我自己行，就是扎頭發不太方便。”

“你本來也不怎麼會扎吧。”

秦書賀寵溺又無奈地笑了笑。

從小到大，頭發都是江月橙給梳的。

后來江月橙讀書工作去了，就一直留短發。

那會兒江月橙還說，小姑娘長大了，該了，要漂亮就別再剪了。慢慢留著，等到長發及腰做新娘嘛。

可江清梨的頭發還沒等到能扎起來， 江月橙就出事了。

五年來，除了修剪一下分叉的發梢，江清梨沒有再剪過頭發。

程嶼站在馬路對面，完了一支煙。

看秦書賀與江清梨一同進門，上樓，兩人全程有說有笑。

那融洽又自然的關系，像師友又像兄妹，他就是不怎麼愿意承認像。

陳凜的電話打進來。

“程總，我這邊查到一個楊沫沫的人。但不知道是不是您想找的那個。是陶小姐工作室的形象設計師，兼做助理。”

程嶼：“什麼陶小姐？”

“就是陶陶小姐，陶鐫的妹妹。一直很喜歡唐爺的那個。”

程嶼太，心里一陣嘀咕。

這個江清梨到底想干什麼？怎麼什麼人都能跟搭上？

“知道了。”

陳凜：“程總，您有什麼打算麼？”

“不要去管了。”

程嶼另作吩咐道，“幫我找個合適的高爾夫私教課程，明后天兩天下午。”

程嶼不是不會打高爾夫，只是很多年沒了。

陳凜當然明白他心里的癥結所在——

自從夏陌之死后，他失去了志同道合的摯友。于是再也不雪，再不玩網球高爾夫球這樣的運了。

唯獨只保留了搏擊運，為孤獨者對抗命運僅有的宣泄。

……

“小梨！小梨你……你等一下！”

差不多下班時間，唐易揚好不容易在走廊里堵到了準備開溜的江清梨。

“你，你傷了是不是？要不要。”

唐易揚開會的時候就看到了，江清梨穿著和工裝短，膝蓋上那兩團紅紫的傷疤非常矚目。

“不小心摔的，已經結痂了，謝謝關心。”

江清梨點點頭，挪開半步。

“小梨……”

眼可見的疏遠讓唐易揚心里很是不舒服，但他自己也很清楚，的確是他把事一次次弄砸了。

江清梨挨程珉耳的時候，他阻止不了。被章北麟擾的時候，他也只是沖干了一仗。后來還差點跑到客人的餐桌上大鬧一場。

“小梨，對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你討厭我了。我只想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小梨，我，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好好努力——”

說著，唐易揚上手輕輕拉住江清梨的胳膊。

“你別這樣，唐易揚，你先放手！啊！程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