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楊習慣地抬頭張了一下，我問什麼呢？胡文飛在旁邊笑，說賈微去上大號了，暫時不會來，楊也笑，帶著我們往鼓樓那邊走去，點煙，問我不，我說不，他點頭說不錯，研究道法的，向來用腹中的一口氣，煙多了，氣也不純了，不過他沒辦法，十幾年的老煙槍，戒不了。

胡文飛接過來一，說不知道啥時候能出去，說不定就給著戒了。

我們蹲在鼓樓前著遠方焚尸剩余的裊裊白煙，楊接著講：“其實賈老雖然脾氣暴躁，倒還算是個通達理的老前輩，主要他老婆是個難纏的主，這老太太姓客，很稀的姓對不對？年輕的時候很風流，長得那一個嫵，后來死了男人，惹了司，然后就出家當了比丘尼，結果又和賈老好上了。老太太現年七十多，護短，不講理，特別能鬧事兒，局里面的人都怕。有這麼一個老娘，又是，你想想賈微是怎麼長起來的，所以呢，基本沒人敢惹，而且也是個不肯安歇的主兒，喜歡到跑，連洪老大都任由著……”

我蹲著地，覺到若有若無的尸臭味從四面八方飄散而來，十分不舒服，問講這麼多干嘛？

楊聳了聳肩膀，笑著說閑著無聊，扯扯八卦嘛，你反正也是我們統一戰線的同志，不算是外人。

胡文飛點頭，說楊老弟平日里最喜歡看《康熙來了》，你就知道他有多麼喜歡聊八卦了。不過，今天之所以跟你提這些，是因為我們懷疑賈微好像有魔的征兆，如果把控制住，不是的話太得罪人，是的話怎麼理？一想到媽客老太太，我們就頭大。所以想請你幫忙多照看一下，如果一旦出現異常，第一時間幫我們控制住。

我不知道兩人為何會如此鄭重其事，為什麼不直接把賈微給先行控制起來，想來這里面還是牽涉到一些所謂的部瓜葛和斗爭，點頭表示知道。

我們又聊了一會兒，馬海波在對面的祠堂門口高喊，讓我們趕回來吃飯，不然就只有喝湯了，于是屁顛屁顛地跑了回去。

晚餐不錯，特別是竹筒飯和烤魚——這竹筒飯里面放著有的松鼠和蛇，米飯雖然糙，但是吸收了的鮮和竹子的清香，格外可口；烤魚則純粹是因為香勾人，本來沒幾個人敢嘗試的，結果見我和雜小道幾個人啃得一的油，紛紛耐不住肚子里的饞蟲，搶著吃起來，惹得小周一個勁兒地咽口水，然后罵娘。我們哈哈大笑，吃相越發地難看了。

雜小道的小跟屁蟲分到了一條抹了鹽和油的香噴噴烤魚，小丫頭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像個小貓。

不過看的表，卻是很，眼睛瞇了一條，小油孜孜，不斷地舐著角，仿佛吃到了滿漢全席一樣的滿足。的表現讓老金的自信心棚，洋洋得意地自夸，講起了自己當初用食討婆娘歡心的陳年舊事。

我一邊跟人搶食東西，一邊用余觀察賈微。

因為本特立獨行，這個年近四十的人有些沉默，弄了一條沒烤過的魚兒，讓食蟻小黑吃。在我的印象中，這東西通常只是吃些螞蟻、白蟻及其他昆蟲，并沒有吃魚的習，然而它昨天不但吃了蛇，今天也將這魚吃得津津有味。雜小道說得果然不錯，的這食蟻并不是凡種。照顧著小黑，賈微倒了一碗飄著竹筍、香菇、蕨菜的小米粥，緩緩地喝著，而面前還散放著兩管吃剩下的竹筒，旁邊丟了一堆的骨頭。

的胃口倒是極好的。

我盯得久了，應到，轉過頭來瞧我。我心中也有城府，并不慌張，而是朝微微一笑，說不吃條烤魚？老金的手藝還可以。賈微搖了搖頭說不要，這魚一子土腥味，又沒有姜蒜料酒來驅味，吃不來。在一旁的老金有些委屈，嚷嚷道：“老子的手藝，都可以到鄉上面的飯店里面當廚師了，要不是沒材料，保準吃得你們吞舌頭。”

我們紛紛笑著安他，說那是，到時候一定要去你家做客，吃一吃地道的農家小菜。

老金得意洋洋，說我們家的青蒙酸菜，最是正宗，回去后，定請你們這些領導吃飯。

一席飯吃下來，我的肚子鼓鼓，覺撐得慌，然后出去散步。

走不遠，后有腳步聲傳來，我扭過頭，是雜小道，只見他抱著一個布袋，里面的虎皮貓大人依然在沉眠。我看著這個嘟嘟的扁畜生，問大人什麼時候會醒過來？莫不是有問題？雜小道搖搖頭，說只是力過度支而已，無妨的，說不定明天就醒轉過來罵人了。我笑了笑，說希如此。

走了幾步路，在屋頂放哨的吳剛朝我們呼喊，說莫走遠了，這晚上容易出事，我回頭答應，說好。

雜小道用胳膊捅了捅我，說晚飯之前，你們幾個在打谷場那邊聊些什麼，神神叨叨的？

我了鼻子，說很明顯？

雜小道說你當馬海波、吳剛這些老油條是菜鳥不？說吧，是不是因為賈微的事？我驚詫，說這……真他媽的這麼明顯，咋個個都曉得咯？雜小道不屑地說老子是什麼人？那人定是在子里面惹到了什麼邪，而那邪又不能夠很好地掩藏好自己的氣息，不時地有戾氣散發出來，你看到沒有，我家悠悠見到賈微，害怕得跟見鬼一樣，就是這個道理。

我把賈微的背景說出來，又將胡文飛和楊的打算說給雜小道聽，問他的意見。

雜小道沉了一番，他說他聽說過慧明和尚的名聲，聽說是盡得了華嚴宗的真諦，而又能夠超于外，是個不可多得的狠角，在局子里面的地位比他大師兄還高，是宿老。關鍵是他那老婆娘，是個狗屎粘不離的家伙，難纏得，難怪老胡他們如此顧忌；不過話說回來，你還記得賈微拍的那照片沒有，王座上的那黑影，莫不就是附于的鬼魂？能在這殿中存活的靈，必是厲害到極點之輩，若如此，附這頭七，靈不相融，是消滅它最好的時機了……

鬼魂附分有兩種，一是破壞附，一為契合附。

所謂破壞附，比如我最開始遇見雜小道時撞到的那五樓鬼，通常是不顧及宿主的安危，破壞地瘋狂攫取宿主的潛能，然后獲得遠超平日里的力量，不過后果往往是宿主的會遭到不可磨滅的傷害，不可能長久，也簡單易為；而至于契合附，技難度便倍增長了，它有另外一個專業名詞，作“借尸還魂”，是一門高深的學問，若能夠功，此軀便是外化，鬼魂便可自由生活在之下，行走人間。此法是很多積年老鬼的偏，比如香港合和石墳場、東浩灣廣場的鬼皆是如此，只是其危險度，也極高，很容易在融合的階段隕落。

有人會問，危險度這麼高，為什麼它們還傻乎乎地要附呢？

機會難得，沒有那種經歷的人，是無法明白在下正常行走那種妙覺的，就如同可以正常呼吸的你，是不明白失去空氣的痛苦。

我們兩個蹲在打谷場的墻角邊，打著臭屁，商量著如何辦，對于這個問題，雜小道持著強地態度，他毫無顧忌地說，就這個地方，還顧忌個的關系，倘若正如我們猜測的那樣，生死都還未知，管什麼和尚尼姑的手段，ＵU看書 wwｗ.uukanshu.ｃｏm我們兩個晚些的時候，我用符箓祭靈，你用真言，直接將給辦了——若能夠救則救，不能夠救則殺，總共就這幾個鳥屎人，不說出去，慧明和尚未必能夠找到我們！

對于雜小道的意見，我表示贊同：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不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胡文飛和楊礙于頂頭上司的面子不敢，我們卻是拉得下臉來的。

商議結束之后，我們兩個返回了大家伙歇的祠堂坐下，依然還是排值日，雜小道主提出來，說他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總是不做事，心中有愧，想要和我一同值班。吳剛略問了一下，而胡文飛和楊則心領神會地了我們一眼，均點頭同意。

娘的，這兩個家伙就是想讓我們出頭。

不過事關生死，我們卻也推辭不得。

這天晚上大家的睡意并不濃，除了需要值班警戒的兩人，其余都坐在篝火旁聊天。見到了這麼多古怪的事，幾個局外人對這些東西的好奇也就更加的濃厚了，馬海波、吳剛、小周和老金等人便纏著楊不斷地問東問西。楊這個人本事雖有，但是子卻是個八卦男，見賈微也不管他，便挑了些不重要的事，一一，引得幾人驚呼連連。

到了十一點鐘還沒有散場，聽得津津有味的小周肚子一陣響，好像是拉肚子了，沒有紙，找了一點木兒去拉翔，馬海波讓他走遠點拉，別熏著我們。過了一會兒，我們突然聽到一聲尖銳的驚呼聲，是小周的慘。

我們連忙沖出院門，只見小周在遠連滾帶爬地跑，而后來，有一個跌跌撞撞地影在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