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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蠱事》 第二百七十五章 寥寥故舊,麒麟消息

帶著一大群營養不了的被擄婦,從福龍潭到克揚族的聚集地錯木克村,我們足足走到了下午四點。作為薩庫朗實際掌權者善藏法師曾經潛藏的村子,錯木克在短短的幾天里,經歷了好幾場,先是以吳武倫代表的政府軍趕走了善藏法師,而后善藏法師殘余力量反撲,吳武倫肅反,接著整頓隊伍,只撲天樹林后面薩庫朗地下基地,留下兩個班的士兵在此駐守。

結果我們趕到錯木克的時候,這個村子大部分建筑都已經化作了灰燼,有一個逃的士兵從樹林中返回,找到吳武倫,說北邊的那個大毒梟王倫汗了手,留守的士兵除了他在外放哨之外,無一幸免。

在緬北,特別是克欽邦,這樣程度的和對抗十分頻繁,即使是在今天,那里的形勢也依然不容樂觀。然而我看著那些被燒得禿禿的茅草屋,心里面卻是沉甸甸的。無論在什麼時候,戰爭最大的害者,依然都是平民。即使是吃著讓我們難以下咽的食,他們也依然樂觀開朗,但是失去了平淡的生活,失去了能夠安息的房子,此后該怎麼辦呢?

我們找到了幾個在草坪上呆滯看著遠方的克揚族人(整個村子沒剩下多人了),問他們其他人呢?他們告訴我,說一部分死了,還有一部分則去泰國邊境,那里有一個克揚族人的避難營。剩下的這十幾個人,準備留下來,看看能不能夠安定了,重建家園。吳武倫警告他們,王倫汗還會來的,讓他們趕快離開。

一個頭發花白的長頸老太婆悲嗆地問道:“家都沒有了,能去哪兒呢?”

我們沒有再說話,是啊,家都沒有了。

不遠傳來一個孩虛弱的哭聲,噎噎,幾乎就要斷過氣去。我們走過去,竟然是那天我們寄宿在錯木克時主人杜若噶的小兒莫丹,正蹲在草叢中哭泣著。旁人告訴我們,當時戰媽媽杜若噶和父親被打死,兩個哥哥被親戚帶走了,讓去,不肯,就留在了這里。同樣遭遇的人很多,敘述的人已經沒有多悲慟,然而我的心卻如同針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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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弱的一個小孩,若還停留在這里,所面臨的,只有死路一條。

當我和雜小道站在的旁邊,認出了曾經給巧克力和能量棒的我們,哭泣地拉著離最近的雜小道上角,嗚嗚地哭泣,漂亮的小臉蛋上很臟,全部都是泥土、淚痕和鼻涕嘎子。旁邊的小叔看得心痛不已,問旁邊的人,都沒人管,他便拉住了小孩的手,要跟我們走。也奇怪了,別人勸都不管用,獨臂小叔用他那糙的大手握住小莫丹,莫丹便不哭了,噎著說話。

有人告訴我們,說莫丹肯跟我們走,但是想再去見一下的父母。

這就是緣分吧?小叔很地跟我們說,他這個人流浪了大半輩子,至今也是個老,沒兒沒。有時候見到幾個哥哥得,心里也很羨慕。他決定將小莫丹收養了,當個兒,若是,就將腹中的乾坤絕學一并授予;若是個平安的命,就讓好好讀書,以后做一個平凡而幸福的人。

莫丹不懂他在說什麼,只是地抓著小叔的角,跟著我們走。

我們一直都不知道為什麼莫丹會毅然跟著我們離去,直以為有緣,后來等到會說普通話了,我們才曉得:當時的小莫丹哪里知道這些,就知道跟著我們,有巧克力吃——我可算是知道為什麼二戰時期的國大兵,四給小朋友派糖的原因了。當然,這是后話。

既然大毒梟王倫汗翻了臉皮子,吳武倫便也不敢張揚,帶著一堆人稍作停留之后,繼續前行,一路周折辛苦自不必言,終于在次日中午,返回了大其力市。

我們返回的路上已經聯系到了李家湖,等我們到達大其力市市郊要道的時候,便見到李家湖,和他一起過來還有李隆春,以及郭佳賓一干隨行人等,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顧老板居然也在人群當中。真的是奇怪了,他不是被自己的助理秦立給擄去了麼?顧老板看到我們的驚訝,哈哈大笑,指著旁邊一個須發全白的老人,跟我們說,多虧了這個救命恩人,要不然他肯定也葬于這緬北的地窖里了。他還沒來得及介紹,在我們邊的雪瑞便撲上前去,拉著這個老人的手又笑又跳:“師父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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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肅然起敬,原來是雪瑞的師父羅恩平。

我們聽雪瑞提過,師父患有尼爾氏綜合癥,自己曾言活不過兩年了,沒想到居然為了的安危,不遠萬里從國舊金山飛到緬甸。看來他對自家的關門弟子,還是十分看重的。老先生耳朵有點背,帶著助聽也不大聽得清楚話,我們紛紛跟他打招呼,他只是笑,然后手挲著雪瑞的頭發,也不責怪。

因為有案底在,我們需要先去當地的警察部門銷案。回程之后吳武倫各種繁忙,自然無暇陪我們,派了一個前來接應的屬下,將我們直接帶去辦事。當街殺人,這種事若放在民主國家,自然有許多煩瑣程序,然而在緬甸,卻又是小事一樁了。我們都很這種便利——所以說,無權之人想要公平,有權之人追求特權,這個是天然不可協調的,因為人自私。

有實權部門的人帶著,一路特事特辦,出了警察局,我們基本上就算是重獲自由了。當然,在緬甸的所有行程,我們都需要向吳武倫所在部門作報備。吳武倫百忙之余還特地打了一個電話給我們,聯系誼。

這是一個妙人,一個明角,難怪他能夠在權力部門如魚得水,左右逢源。

塵埃落定,我第一時間打電話給達商業街的廖老鬼,告知他事的進展,并讓他轉告小廖,所有的一切都擺平了,讓他不用躲藏,等我們忙完手頭的事,立刻去看他。廖老鬼表現得很淡定,說他已經把小廖轉移到了城郊的一個村莊,正準備將他兒子弄回國呢,如此也好,那個娃經不起折騰,他這就通知到。

我點點頭,說有消息立刻跟我聯系,然后掛了電話,和雜小道前往湄公河大酒店,與大家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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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我和雜小道將面臨著一場重要的談話,而這談話的主題則是有關于李春隆的兒子,李致遠和許鳴的真假份。自見到大師兄之后,雜小道的緒就一直不對勁,于是整個過程都是由我來闡述。面對這一堆人質疑的目,說實話,那個時候我真心愧自己所說過的慌話,無比后悔。

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在原則的問題上撒謊——這是我從那個時候起就開始形的信念。

雖然極不愿,但是李春隆還是接了我們的解釋。事實上,作為一個父親,他應該早就從日常的相中,得到了這個結論,只不過,因為,他不敢去相信而已。

那一天,李春隆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次日我們在醫院見到了小廖和古麗麗,相比最開始,古麗麗的氣好多了。之所以能夠斷肢不死,是因為有薩庫朗用的邪法在,經過現代醫療手段的診斷,得出的大部分壞死,命不久矣。當我們商量送古麗麗回鄉的相關事宜時,小廖一口包攬。他跟我們出一個消息,他對這個可憐的孩子產生了意,而古麗麗,也在這些天的相之中,對他抱有很大的信賴,所以他決定負擔古麗麗的所有。

很奇怪的,然而我們卻如釋重負。

如果在死之前能夠嘗到的甜,那麼對于古麗麗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說實話,小廖是我至今為止,佩服得不多的人——古麗麗于2010年三月在老家,死于一個下雨的傍晚,年23歲,所有的事都有小廖一手辦。的葬禮我沒能到場,至今仍然十分憾。

同樣的故事還有,發生在雪瑞的保鏢崔曉萱,和李家湖的仰分公司經理郭佳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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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歷了生死等待后,郭佳賓求婚了,而保鏢則答應了,兩人在回仰之后立刻舉辦了婚禮,我們均有出場。在此之前,熊明找到了湄公河大酒店,將一個掌大的白吉娃娃給了雪瑞。看著這個眼睛靈的小東西,我打死都不敢相信居然是咒靈娃娃。

婚禮上,小叔和雜小道并不開心,我跟雪瑞坐在一起,問那天蚩麗妹跟流了什麼?

雪瑞告訴我,蚩麗妹可以治好的眼睛,在半年之后,請重返寨黎苗村。我問回麼?薛瑞咬著牙看我,說你說呢?我說天眼雖好,但是如果你能用眼來看世界的話,我們就可以看見你麗的眼睛了。雪瑞瞇著眼睛笑,眼如月牙,沒有說話了。

婚禮的最后,雪瑞問我,你們這麼隆重地前來緬甸,到底所為何來?

我將事的整個緣由告訴了,并且將麒麟胎的樣子跟做了詳細描述,雪瑞的眼睛突然睜開了,眸子璀璨若宇宙繁星。笑了,笑得如同花兒盛開:“你們,怎麼不早說呢?這麒麟胎,我正好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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