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過群架的人應該都知道,因為空間面積有限,即使你陷重圍,但是需要面對的,也不過是三五人而已,而且我們是墻而行,人數更。這是我們突圍的勇氣所在,然而當我被阻,銳意失去,又被重重圍住,呈僵持狀態的時候,基本上離落敗已經不遠了。
然而庫房門口這一聲囂張的喊一出現,在場的所有人即使在拼命,卻都不由得分神去關注,到底是怎麼回事。
庫房的鐵門本來就是半掩著的,此刻被猛力撞開,沖進三四頭龐大的黑影來。而這黑影在油燈下出了面目的時候,所有人都變得詫異萬分——居然是大象!這些來自熱帶雨林中型最龐大的原住居民突然闖了此,讓得意洋洋的薩庫朗巫師都變了,好些人慌忙回轉保護首領,而我的心中則樂開了花。
因為空中出現了一個家伙。
對,就是虎皮貓大人那廝!只見這個扁畜牲威風凜凜地站在老對頭食猴鷹的翅肋上,朝著下面一伙張兮兮的黑袍巫師破口大罵道:“真是一群傻波伊,大門都守不好,把都了出來,老子一捅即進,反抗這麼微弱,真的是一點意思都沒有了。”飛到了善藏法師的上空,那頭翼展三米的食猴鷹屁一撅,一泡熱氣騰騰的鳥翔從天而降,準確地向這個臉上長著顆大痦子的老和尚轟炸去。
善藏法師年紀雖大,但是手卻靈活,手一揮,一大紅云從袈裟噴出,要將那坨熱翔托起。然而讓他沒有預料到的是,那只食猴鷹許是拉肚子了,全是稀的,翔的主要部分托住了,然而其余的湯湯水水,卻全部都落在善藏溜溜的禿瓢上去。
不過善藏來不及憤怒,因為虎皮貓大人的殺手锏已經亮了出來——憤怒的象群。
這些高三米、重逾五噸的大家伙,被虎皮貓大人唆使得極富攻擊,隨著它馭使的食猴鷹往回飛轉,立刻揚起前蹄,朝著人最多的地方狂奔而來。首當其沖者,便是被人圍著的善藏法師一伙。這般的龐然大一發沖鋒,地板都在抖,人哪里敢跟它們撼,紛紛朝旁邊散去,即使有一兩個不開眼的家伙擋在路上,要麼被象鼻一揮,猛然甩開,要麼就被撞倒,重型卡車一般的勢能重重碾在上,漿四。
更讓人吃驚的是,這象群還不是虎皮貓大人僅有的部下,猴子、山豬、豺狗、馬猞猁、鬣羚……從黑暗中躥出一大群野來,許多我連名字都不出來,它們仿佛一起約來趕集,全部都超了本,出獠牙,朝著這群人類攻擊。我甚至看到有兩頭黑豹,在門口的影潛伏徘徊著。
這些樂子可大了,偌大的倉庫變了世界,一群人被以亞洲象為主的雇傭軍團追得狼狽而逃,圍著倉庫里的貨竄。高手雖高,但是卻并不一定比發狂的野高明多,這一點在熊明和蟒蛇的搏斗中我已然知曉,但是在今天,又得到了再一次印證——好漢不敵群狼。
那邊在熱鬧,其實我們這里卻也只是輕松一點點。
有著宗教信仰的加持,我們面臨的這一群看守顯然不是流氓地,或者普通雜牌軍所能媲的。老大在逃命,圍著我們的十幾個持矛戰士在一個黑大漢的指揮下,再次猛烈攻擊,以期盡快解決我們。而奔跑的黑袍巫師也各顯神通,長袍黑霧裊繞,顯示出自己不凡的力量來。
我無暇顧及太多,因為我又再次榮負傷,新添了兩道刀痕,分別在左大外側和腹肋之間。
了天殘地缺泰拳組合和威爾的強力助陣,我的力大得出奇,要不是雪瑞勉力控制的咒靈娃娃和日本小子不時支援,我只怕撐不了幾分鐘。老和尚仿佛耗盡了力一般,剛才通背鐵拳的廉頗樣消失,變得比我更加無力——其實如果咒靈娃娃肯出大力,這些圍攻皆為浮云。
可惜,這個鬼東西還有一個主人,做古努的黑巫僧人一直在搗。
不過,我們的堅持終究等來了曙,當兩頭大象和一群小弟組的沖鋒團抵達我們這墻角的時候,圍攻我們的人終于潰散開去。我渾淋淋的,看到那龐大的軀朝我沖來,咬著牙往旁邊退,沒想到一條長的象鼻將我的腰卷住,橫空揚起。天旋地轉的我這時才發現,這群臨時拉來的雇傭軍竟然敵我不分。嚇,要讓這大象給摔死,我豈不是要冤得變厲鬼?
好在耀武揚威的虎皮貓大人即時地撥反正,朝著這個不懂事的大象罵:“你這頭蠢驢子,這小毒是大人的朋友,別這麼不懂事好吧?真讓老子心,唉唉唉,你們這伙荒賊,這幾個也都是朋友,那些才是敵人……”
我被輕輕地放了下來,而這一大堆窮兇極惡的野,則在虎皮貓大人的咒罵聲中朝著另外的目標追去。落在地上,我看到日本小子捂著,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切。在剛才的中,這位仁兄被兩條豺狗咬住,臉都發了白,通老和尚則被一只發的母猴子撓花了臉,只有雪瑞憑著青蟲,保全了自。
地上一片狼藉的尸,有人的,也有的,模糊,慘不忍睹。
不過現在可不是顧及這些的時候,我回頭向那幾十人,善藏法師他們且戰且退,憑借著地利與虎皮貓大人帶領的野雇傭軍作戰。事實證明,一群組織好的人類,其實還是可以與憑著勇和爪牙的群作對抗的。善藏法師他們雖然沒有現代化武,然而那幾個核心的黑袍巫師都不是善茬之輩,在經過最開始的慌張之后,玩黑煙的玩黑煙,灑紅霧的灑紅霧,還有一個直接化為一個金剛一般的雄壯猴子,抵擋住了威脅最大的象群。
余者帶領著手下的武士們,與那些野打得有聲有。
破船總有幾磅釘,瘦死駱駝比馬大。
一個影從庫房的大門外閃現出來,朝我大聲地喊:“陸左,愣著做什麼?還不趕快跑?”
我抬頭一看,卻是之前離開我們,去了泰國清邁的小叔蕭應武。只見他右手持著雷擊棗木劍,正在跟空中飛舞的一團黑影在糾纏,而他旁邊還有一個苗家打扮的漢子,揮著開山刀與一個膀子男人打一團。
這個漢子竟然是熊明。
原來他和虎皮貓大人、小叔匯合在一起,然后闖進這地下基地,過來搭救我們。
我心中激莫名,聽他招呼,上三個同伴便往庫房門口跑去,也來不及去收拾善藏一伙人,逃命為先——事實上現在實力最弱的是我們,除了虎皮貓召集的這一伙雇傭軍,我們沒有什麼值得跟薩庫朗拼搏的底牌在,倘若善藏法師一伙人緩下氣來,各種毒降頭一旦施展開來,我們只有逃命的份。
莫看現在這群人狼狽,最主要的原因只是他們沒有時間準備降頭而已。
孰輕孰重,我們心中都有底,當下也不猶豫,快速沖到了庫房門口。然而當我看到正在與小叔糾纏的那團黑影時,眉頭不由得一跳。
飛頭降。
只見一個溜溜的男人頭顱下,拖著一大串淋淋的腸子和臟,正在空中做盤旋。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真正意義上的飛頭降,與江城高速公路上頌的控尸降有著明顯的區別:只見一個長得格外丑陋和兇惡的家伙,如同漂浮著的章魚,眼睛睜得圓鼓鼓的、一也不,像貓頭鷹一樣尖銳,腸子和臟上面覆著一層結垢的漿,泛著亮,顯得異常的堅。與此同時,這條大章魚渾都是紅黑相間的芒,遠遠地散發著寒氣。
我靠近上有一濃重尿味的小叔和熊明,UU看書 www.uukanshu.com然后問怎麼回事?
小叔劍刺北斗,來不及跟我詳細說,說趕跑,我們跟著象群返回突進,爭取一鼓作氣沖出去,不然拖個一些時候,定然會被這里的高手給活活磨死的。大人說這里太過兇險了,九死一生……
現在一片大好的形勢其實只是假象,主要是虎皮貓大人打了薩庫朗一個猝不及防,而這些大軍定然是堅持不了多久的。我們點頭,讓出位置等待虎皮貓大人的回沖。果然,大人并不與善藏法師一伙人做糾纏,騎著食猴鷹朝我們這邊來,將那猖狂的飛頭降給走,然后留些小角殿后,往回復沖。
我跟著群沖出過道,只見過道盡頭沖過來一些人,其中就有剛才消失的巨人和好些個黑袍巫師。我看到了一個中年人在朝我們冷笑。
在虎皮貓大人的呵斥下,大象開始往前猛沖,大地都仿佛在抖。突然,前方的過道上出現了一片膩的反,我立刻想起了善藏法師的老本行“控蛇”,心中大急。不過小叔等人早已有所準備,大一聲上象背,帶頭朝著三米五高的頭象上跳去。我們也有樣學樣,急追兩步,跳上了奔跑的大象背上,勉力爬起來。這一高難度作沒有難倒任何一個人,包括雪瑞。
生死關頭,我們都迸發出巨大的潛力來。
前方二十米,毒蛇群。
前方三十米,薩庫朗高端力量,第一巫師。
后方二十米,薩庫朗實際的領導者,善藏法師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喊:“你們這些混蛋,我不會讓你們好死的,金山大神,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