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槍口已經穩穩地對準了雜小道,倘若扣下扳機,雜小道即使一本事,也只有化作一團爛,再無任何作為。
然而他能夠扣下扳機麼?
顯然,金蠶蠱并不會答應。
這條腦門上長了個青春痘的蟲子,并不是一般之。它在第一時間將兩個前鋒中的右邊那個迷暈之后,倏然鉆進了左邊這個家伙的鼻孔之中,就在他槍口指向雜小道的時候,突擊進腦髓的蟲子驟然發力,將這一件殺人的“進程”給斷然中止了。雜小道一冷汗地沖到了近前,桃木劍帶著風聲,猛然朝肚臍中央的神闕,大力刺去。
人,有三十六個大被歷代武家稱為“死”,意思是在遭點擊或擊打后如果不及時救治,會有命之憂之。而這神闕,則是最重要的一。被槍這麼指著,命懸于一線,雜小道頓時嚇得快要尿了,哪里還留得了手,勁氣一吐一收,這人便立刻栽倒在地。
那人倒地之后,帶著,手中的半自步槍居然開火了,嗒嗒嗒,像清脆的打字機。
地上的草地頓時炸了開來,一子的火藥硝煙味。
全部解決了,雜小道雙跪在地上,直發抖,嚇得半天沒有說一句話。
生死就在一瞬之間,或生或死,全部都關乎于運氣。這樣的,說實話,即使玩世不恭如雜小道,都釋懷不了。因為老蕭承擔了大部分的力,所以我還好一些,也不去安心中忐忑的雜小道,而是提著鋒利的開山大砍刀,四給人補刀。
說實話,做這活真的很考驗人的心理素質。
我心掙扎了許久,終究還是下不了手,便將幾人上的武裝帶取下來,將這四個還活著的家伙(除了白訓鷹男和這個被點中死的家伙外)給捆起來,然后指使金蠶蠱給這些家伙下了二十四日子午斷腸蠱。倘若明天巡山的時候還到他們,自然有金蠶蠱來對付便是。
如無必要,我還是不要讓自己手中再多添殺孽了吧。
當我把這四人都分別捆在了林中的樹干上時,雜小道這才回過神來,一腦門的冷汗,看著我的果,指了指他們的,說用子把堵上。我背包里有大卷的寬面明膠,不過為了惡趣味,將這四人軍靴里的臭子下來之后,叉放對方口中,最后用封口膠,將其封住。
雜小道搖著頭,說你覺得你是在尊重生命,但是你想過沒有,把他們留在這林里,多毒蛇猛經過,他們能夠活下來的希,有多大?
我說我不知道,不過,我手上的太多的話,自己會做噩夢的。
雜小道不說話了,拎著桃木劍,說我們折返回去吧,在溪邊說不定還有一伙或者幾伙人,我們殺個回馬槍,只要不是太厲害的降頭師,咱們怕個球?不給這些人一點瞧瞧,明天的日子肯定更不好過的。我搜這些人的,只留下兩把長槍,其余的全部都拆掉了零件丟在草叢中。這兩把長槍是中國的五六式沖鋒槍,早已經淘汰的產品,然而在這異國,卻又發出了生命來。
除此之外,還有兩把軍用匕首,刀口的品質比我那把砍刀要好得多,我也一應沒收。
雜小道并不是拘泥細節之輩,接了我遞過來的沖鋒槍和匕首,研究了一下,提起來點頭說走。我們返,從側面樹林中折回,去尋找被食猴鷹追逐的小妖朵朵和消失的虎皮貓大人。林中黑黝黝,雨林中的植繁盛得很,很難找到有很好下腳行走的地方。雖然這叢林中是小妖朵朵的主場,而且如果不敵,找個茂的荊棘叢中一鉆,便可避開那個型龐大的家伙,但是我心中仍然有些擔憂,生怕這小妮子一個不小心,給那扁畜生占去了便宜。
翼展三米的食猴鷹,其實還是很嚇人的。
我們悄悄地折回了溪邊,看到剛才的溪邊石頭旁蹲得有好幾個影。而在周圍,還有好幾個穿迷彩服的士兵在邊緣警戒。我和雜小道伏在暗觀察,只見那幾個人似乎在救助中了蠱毒、又被小妖朵朵的那一道青氣罡消融解降的王初。
今天的月清冷,大致還是能夠看清一些。
為首的,正是左眉長了一顆大痦子的山(善)藏法師,旁邊還有一個男人,材魁梧,一勁裝,站在那里仿佛像是一把寒乍現的刀子。
當我一探出頭來,看向溪邊的空地時,那個勁裝男人立刻便迎上了我的視線,與我對視。
我心中大驚:他的第六竟然如此可怕?
雖然我們這里黑乎乎的,看不清什麼,但是我第一反應便是被他發現了!顧不及去驗證什麼,當他的手往腰間掏去的時候,我已經握著剛到手的五六式沖鋒槍,朝著溪邊的空地上潑灑子彈了。五六式沖鋒槍其實就是高仿的ak47,曾經在我軍中廣泛運用,并且大量出口東南亞各國,我高中軍訓打靶時用的就是這槍,其特點就是作方便,火力強勁。然而我并不是職業軍人,打槍這事需要的是持之以恒的練習,而不是天生的無師自通。
于是我的這一下基本全部打空,變了火力掩護。
倒是雜小道似乎開過槍,打得有板有眼,似乎撂倒了幾個。
黑乎乎的夜里也來不及看結果,雜小道了幾槍,便拉著我往回路狂跑。沒跑十幾米,我們剛才待著的地方便傳來一聲巨大的炸聲響,亮在瞬間綻放。這是手雷,虧得雜小道反應迅速,不然我的上肯定已經塞滿了無數攻擊破片和鐵釘。
我心中發涼,回頭又是一陣猛跑,后面槍聲大作,耳朵邊有著子彈嗖嗖飛行的聲音。
這時候從樹林旁邊竄出一個小巧的影,是小妖朵朵,也不多話,喊一聲“跟我來!”,便帶著我們往林的深跑去。有小妖朵朵在,復雜的叢林變得十分好走,地上蔓延爬行的藤蔓植也沒有那麼的煩人了,總是恰到好地避開我們的腳步。
善藏法師在,那麼必然會有各種各樣膩膩的蛇出現,而且那個勁裝男人顯然是這些士兵的頭兒,如此驚人的敏銳察力和戰場意識,顯然不是一般的凡人。普通的小雜魚,我還是有些信心的,然而跟這種經百戰的家伙戰斗,我卻是沒有那個自信。
唯有跑,不停地跑,逃出這些家伙的視線范圍去。
此念一打定,那腳步便沒有停歇,蟲子鉆進了我的里來,而小妖朵朵則在前面給我們指路。并沒有來過這里,但是似乎是草木的,在這枝繁葉茂的叢林里,并不是陌生的地方,所以一旦出了力,便比我們這些人要厲害得多。
頭頂的月亮在西移,我們腳步不停歇,一路披星戴月,穿山過水。
這一番趕路,足足到了太從群山的深出了半個頭顱,金黃的朝照進了我們的眼簾時,小妖朵朵這才躲進了槐木牌中,然后讓我們繼續北行。天亮之后,我們已經翻越了無數道山峰和叢林,出現在一個月亮一般的碧波小潭附近。
我的雙幾乎麻木了。
然而我好歹有著金蠶蠱提供的源源不斷的力量在,雜小道卻沒有這麼幸運,當小妖朵朵因為天明的原因藏之后,他便跪坐在地上,顧不得地上的泥漿,展四肢,長長地舒展了一口氣。這氣息綿長,仿佛想把這一夜所有的勞累,都呼喊出來。
我們狂奔了差不多有兩個多小時,以我們的速度,至走了幾十里地,這方圓數百里的叢林里,即使牛波伊到極點的組織,也未必能夠立刻搜尋到我們這兩個人來。
所以,似乎我們暫時安全了。
這樣的心思一浮上心頭,一陣又一陣的疲倦就如水一般襲來。然而我們卻不敢立刻睡去,而是帶著沉重的軀,來到這個小潭邊,草草地洗了一個臉。清洌的潭水讓我們麻木的神經稍微有了一好轉,我們這才發現,虎皮貓大人這廝,又消失不見了。
其實這個發現并不是現在就有的,只是我們一直以為它在我們頭頂上跟著我們。
然而沒有,這個家伙沒有再出現。
它不會……不會被流彈擊中了吧?
呸呸呸!我怎麼會有這種不祥的想法呢?我和雜小道在小潭邊洗著臉,然后一邊商量著接下來的事。凌晨的時候,我們手上已經有了人命在,善藏法師和姚遠這一伙人,必然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的自然是報復,特別是多出這麼一伙武裝分子,我們遇上了,只有沖突在。當下之際,我們只有走出叢林,遠遠離開才是。
至于姚遠手中的105號石頭,唯有放棄了,我們沒有力量跟這麼一伙強人爭奪它。
只是我們現在一夜奔行,基本上沒有多氣力了,所以,我們目前要做的,是去找一個地方,好好休息幾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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