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桐知道像他們這樣的大爺，多多肯定還是有一點潔癖，就拿著紙巾幫他拭著桌子，聞言笑著說道：

“以前和我一起實習的同事告訴我的，之前帶我來過幾次，以前家就住在這附近，后來搬家十幾年了，還是會回來吃這家的燒烤。”

楚辭敷衍地勾了勾角，手指無意識地在桌沿敲擊。

這種街邊小店能有什麼味？怕是連他家廚師的十分之一功力都比不上。

他低頭看了眼腕表，已經開始盤算待會兒要點什麼酒才能最快灌醉眼前這個人。

“兩位，你們想吃點什麼？”

老板娘風風火火地走來，菜單往桌上一拍。油漬斑斑的塑封菜單上，"特烤羊腰"幾個字格外醒目。

唐雨桐把菜單往楚辭那邊推了推：“楚總，你先點？？”

“你不是對這里了解的嗎？你點吧。”

楚辭強忍著沒出嫌棄的表，手指懸在菜單上方遲遲不落。那泛黃的頁面上沾著可疑的污漬，他連都不想。

唐雨桐了然地收回菜單：“那我可就隨便點了，你沒有什麼忌口吧？”

楚辭角了，他能說全都是忌口嗎？他是真不敢吃這里的東西。

最終他還是忍住了，一臉輕松的說道：“都行，看你。”

“行吧。”

隨后唐雨桐看著老板娘，拿起菜單就開始點菜：

“老板娘，我們要10串羊，5串牛，5串烤五花，再來兩個奧爾良烤翅，4個生蠔，5串魷魚須，5串烤土豆片，1個烤茄子，5串烤韭菜，半玉米，兩個烤餅，差不多就這些了。”

“好的，你稍等。”

老板娘說著就準備去弄燒烤了，誰知道楚辭突然開口了

“等等，不是說請我喝酒嗎？”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你想喝什麼酒？”

“有威士忌嗎？”

他這話一出口，唐雨桐和老板娘都愣住了，半晌，老板娘訕笑著圍：

“大兄弟，咱們店是小本生意，沒有你說的那種酒......”

唐雨桐也笑著附和道：“是啊，你別難為人家老板娘，這里就啤酒和白酒，你想喝什麼？”

楚辭一想，喝啤酒不跟喝水一樣嗎？他要什麼時候才能給唐雨桐灌醉了，隨后便看到老板娘說道：

“你們這里有什麼白酒？”

老板娘立刻笑著說道：“有二鍋頭，通州老窖，國康1935。”

“那要個二鍋頭吧。”

“好。”

等老板娘走后，唐雨桐才詫異的看著他：“你.......能喝這麼烈的？”

楚辭扯松領帶，出勝券在握的笑容：“還行吧，你不能喝？”

唐雨桐笑著說道：“我是真不行。”

楚辭聽到這話，頓時就放心了，他還害怕能喝給自己灌醉了呢，不能喝好呀。

“兩位慢用。”

老板娘端著鐵盤快步走來，烤得滋滋作響的串在盤中微微。

唐雨桐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串瘦相間的羊串，金黃的油脂順著竹簽滴落，在盤中暈開一小片油花。

將最飽滿的那串遞給楚辭，指尖被燙得微微發紅：“楚總，嘗嘗看，保證讓你大開眼界。”

楚辭盯著眼前的串，焦褐的外皮上均勻撒著孜然辣椒，油脂在燈下泛著琥珀的澤。

香氣直往鼻子里鉆，竟勾得他結不自覺地滾。

楚辭中午沒怎麼吃飯，這會兒早就了，現如今擺在他眼前的也就只有烤串這一個選擇，他要是不吃的話，怕不是只能肚子了。

猶豫了幾秒，楚辭這才接過了那個烤串，唐雨桐見狀，滿意的笑了：

“你嘗嘗，真的很好吃，我肯定不騙你。”

唐雨桐說著自己已經拿起了另外一羊串吃了起來。

咬下一大塊羊，滿足地瞇起眼睛。

楚辭看吃的這麼香，這才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滾燙的瞬間在口腔迸發，炭火香混著香料的味道席卷味蕾。

他驚訝地挑眉，這味道……居然比想象中好太多。

唐雨桐看見他咽下去了這才一臉期待的問道：

“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吃？”

“是好吃，不過你這麼激干什麼？這串又不是你烤的。”

“可是是我帶你來的啊，要不是我，說不定你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家店。”

“這麼說，好像也是。”

楚辭輕哼一聲，卻誠實地又咬下一塊。

他順手擰開二鍋頭瓶蓋，琥珀的傾瀉而出，在玻璃杯里激起細小的泡沫。

他倒完一杯就想去倒第二杯，誰知道唐雨桐突然攔住了他：

“哎，你倒一杯就行了。”

“你不喝？”

“我只說要請你喝酒，沒有說我要喝啊，再說了一會兒不是還要聊工作嗎？”

唐雨桐狡黠地眨眨眼，楚辭拿著酒的手瞬間僵在了原地，不喝？那他來這里吃飯的意義在哪里？計劃還沒開始就夭折了？

一時間楚辭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他這白酒是該喝還是不該喝？

唐雨桐見他不了，疑的問道：“怎麼了？”

楚辭若無其事地放下酒瓶：“咳……我就是突然想起來，今天我開車來的，還是不喝酒了。”

“你不是想喝酒嗎？沒事兒，大不了等吃完飯我送你回去。”

“我一個人喝悶酒多沒意思。”

楚辭把酒杯推遠，語氣里帶著幾分失落，他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心布置陷阱卻撲空的獵人，忙活一天白忙活了。

夜漸深，街邊的燒烤店依舊熱鬧非凡。

唐雨桐和楚辭相對而坐，面前擺著幾盤烤串，兩瓶可樂在燈下泛著晶瑩的澤。

最后他們誰都沒有喝酒，只是就著冰爽的飲料，一邊用食，一邊商討著合作細節。

談出乎意料地順利，原本唐雨桐預計最多能談每人兩千左右的訂單，沒想到楚辭一開口就給出了四千的預算。

略估算下來，這項合作的總投資將達到千萬級別，而能從中凈賺幾百萬，想到這里，唐雨桐的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

“老板，買單。”

楚辭招手示意結賬，待付完款后，兩人并肩走向停車場，夜風拂過，帶走了一天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