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直到坐回車里,整個人還是有些恍恍惚惚的。
旁的顧延玉專注地握著方向盤,認真地開著車,臉上沒有流出毫緒,讓人捉不他在想些什麼。
相較之下,姜眠的心卻是五味雜陳,緒復雜得很。
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說道:“延玉哥,其實剛才,你是可以答應縣長的。”
頓了頓,繼續緩緩分析著,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客觀冷靜,不帶個人彩:
“你現在正和顧宇競爭顧氏集團的繼承人之位。雖然在我心里,你的能力遠在顧宇之上,可他畢竟在公司待了那麼多年,積累了不資源。即便你勢頭很猛,后來居上,但要想在短時間追上他的資源優勢,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經過這幾天在澄樂縣的觀察,我發現這個地方雖然目前比較落后,但就像咱們國家七八十年代那樣,充滿了發展的潛力和機會。要是劉縣長說的那個項目真的不錯,我覺得你不妨考慮一下。”
姜眠說得十分認真,這些年,盡管沒有真正進顧氏集團工作,但和顧宇談時,也了解到了不公司運營方面的知識。
知道,顧宇能在公司穩住地位,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手里握著一個讓眾人忌憚的項目。
如今顧延玉想要超越顧宇,在項目上確實需要有所突破……
恰好這時,前方遇到了紅綠燈,車子輕輕一頓后穩穩停下。
顧延玉微微側過臉,目平淡卻微微上挑,眼神中出一不可置否,直直地看著姜眠。
姜眠被他這麼一盯,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慌,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看著自己,心臟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
“我……雖然我沒在公司上過班,但父親以前教我的東西我都沒忘。你要是不相信我對公司況的分析,也可以自己去查證……”
以為顧延玉是不相信自己剛才的那番分析。
顧延玉盯著姜眠,聽出了語氣中的不自信,心中不有些心疼。
盡管自己有十八年沒能參與的生活,但不難想象,這十八年里,的經歷一定富多樣。
即便沒有在金融行業發展,沒有系統地學習過公司管理知識,可僅僅憑借平時的接,就能把事分析得頭頭是道,足見的能力不凡。
可這麼優秀的,卻被顧宇制得如此厲害,以至于現在對自己都缺乏信心,無論是對公司事務的判斷,還是對自能力的認知。
顧延玉心中微微嘆氣,此時綠燈亮了起來。
他輕點油門。
在車發出去的一瞬間,姜眠聽清了他的話。
“你分析得很對,但是你比利益重要得多。”
聽了顧延玉的話,姜眠剛才還沉浸在怔忡之中的心猛地一,一種難以言喻的緒緩緩在心頭彌漫開來。
這些年來,姜眠對自己的境有著十分清晰的認知。
明白,以自己目前的份,對于任何一個像顧家這樣的大家族而言,都無法提供實質的助力。
正因如此,顧宇當年為了娶,不惜與顧志毅和張翻臉的舉,在心中宛如一道耀眼的,照亮了的世界。
婚后的,始終恪守本分,全心全意地扮演著妻子,兒媳和母親的角。
知道顧宇工作繁忙,為了不影響他的事業,很多時候即便心中委屈,也總是默默承,獨自消化。
從不會因為顧宇能多陪陪自己而耍小脾氣,更不會無理取鬧。
久而久之,這種忍的生活方式讓養了習慣,總是把自己的事放在次要位置,先考慮他人的需求和。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面對顧延玉的事上,即便心中有自己的想法,也首先想著為他考慮,希能對他的事業有所幫助。
然而此刻,顧延玉卻毫不猶豫地放棄了那個難得的機會,直白地告訴,遠比利益重要。
車的氛圍似乎也因這一句話而悄然變化,溫度仿佛瞬間升高了些許,姜眠的臉頰不自覺地泛起了紅暈。
但這紅暈并非源于男之間的曖昧愫,而是因為突然有一種被平等對待的覺。
這種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驗過了。
曾經,在婚姻中,總是于被和遷就的一方,將自己的需求和深深埋藏。
而現在,顧延玉的話讓意識到,自己也是值得被重視,被珍惜的,不是只能作為附屬品,而是一個有著獨立價值的個。
姜眠微微側頭,看向專注開車的顧延玉,眼中閃爍著復雜的芒,有,有驚喜,也有一釋然。
輕輕咬了咬,將窗戶按下來一些,微涼的風吹進來,也帶走了的一些不安。
第二天,原本是他們計劃返程的日子。
姜眠將自己的品仔細收拾好后,便拖著行李箱走出房間。
正巧這時,阿金迎面走來。
奇怪的是,他兩手空空,并未攜帶任何行李。
姜眠滿心疑,開口問道:“阿金,你怎麼沒有行李呀?咱們今天可是要回去了呢。”
阿金向來表嚴肅,即便面對姜眠,臉上也依舊保持著那副一不變的神。
他微微頷首,恭敬地說道:“夫人,顧總吩咐說咱們今天先不回去了。他已經先下樓等您了,您把東西放回去后,就趕下來吧。”
姜眠聞言,不一愣,驚訝地問道:“什麼?不回去了?”
顧延玉不是只請了三天假嗎?
要是今天不趕回去,公司里還有那麼多事務等著理,可怎麼辦呢?
盡管心中滿是疑,但姜眠還是聽從了阿金的話,乖乖地將行李箱放了回去。
當走到酒店前臺時,意外地瞥見了兩個悉的影。
從背影來看,竟然像是顧宇和顧詩!
姜眠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心想自己一定是看錯了。
畢竟,顧宇和顧詩應該在蔚城好好地當著他們的顧總,扮演著好媽媽和好兒的角,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個偏遠的地方呢?
微微停頓了一下,沒有立刻上前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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