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回答：“現在還不清楚，外頭有些，巡夜的侍們和聞訊趕來的衛在到找人……”

惠妃不等說完就吩咐：“不清楚就人去探查！”

卻在西風剛要轉出去派人時，攔道：“你親自去春熙宮瞧一趟！帶兩個功夫好點的人陪著你，路上小心。若是遇到了刺客，打不過別打，衛過去。”

“奴婢知道，娘娘放心。”

西風見惠妃急切，不敢耽擱，連忙出門。

臨走時安排了幾個手較好又機靈的宮人保護惠妃，宮在室陪著，太監在房前屋后警戒，這是為了惠妃的安危。

宮里鬧刺客，娘娘卻擔心昭妃，讓去探看，又不放心路上的安全……總之都是在惦記旁人。作為侍婢，當然就得惦記主子。

惠妃和西風主仆互相關心，春熙宮里，此時緋晚和香宜一眾也聚在一起，彼此保護著。

茉莉平日不在室伺候，眼下則站在緋晚床前，不放過周遭任何風吹草。香宜小蕙等人都暗暗持了匕首在袖中，各自帶了人在殿殿外布防。

兩刻鐘前。

緋晚已經睡下，屋只燃了一盞罩燈，線昏暗。

窗子卻被幾支利箭猛然穿。

篤篤篤一陣悶響，利箭打在柜上，墻上，幾乎半支箭都沒其中。

緋晚夢中驚醒，擁著被子從床簾另一頭跳出，躲進了床底，并將褥子也拽了進去，放在靠窗的那一頭做遮擋。

這樣，窗外箭的人就很難讓利箭穿過被褥擊中。

而緋晚在床下挪形，踹倒了床頭一只高腳凳。凳上擺著的溫水小銅壺滾過在地，拿在手中，力丟向窗欞。

嘩啦！

窗子被撞碎，銅壺掉進院子里，磕地磚，發出一連串極響的聲音。

殿外和值房里值夜的宮人被驚了。

大家紛紛提了燈過來，喧嘩聲中，有人看到墻頭半個人形黑影手持弩箭，忽然跳下去不見了。

“有刺客！”

“有人刺殺昭妃娘娘！”

春熙宮所有宮人都驚醒，附近巡夜的也都趕來。哄哄的嘈雜中，燈如白晝，四通亮。

再無可疑之人出現，緋晚便暫時險。

離開寢殿，到后頭的隔扇間里去。沒有窗子的房間不會再被外人放冷箭，邊宮人簇擁，院子外衛值守，便十分安全。

類似的況，在長樂宮也上演著。

只是悅妃當時還沒睡，冷箭進屋時，正坐在椅上吃宵夜，邊侍靈瓏胳膊上被利箭著過去，一道痕十分嚇人。

靈瓏不顧傷勢，護著主子躲到柜子側面，大聲人。

長樂宮喧囂起來，附近宮室也被驚，及至悅妃緩過神來，立刻下令搜查全后宮。

于是夜半三更，滿宮里燈火輝煌，堪比上元燈節。

而清涼殿那邊突然燒起的大火，更是照亮了黑夜。

西風帶著人趕向春熙宮，一路上不停到搜捕刺客的太監和衛小隊。遠遠聽到清涼殿那邊的喊聲，看到熊熊的火，就算是西風會武，也到心驚。

“昭妃娘娘沒事就好，奴婢留在這里幫手，等抓到了刺客再回去向我家娘娘復命。”

到了春熙宮見到緋晚，西風的問候和安都不作假，十分誠懇。

本對緋晚有些見，只因主子惠妃直爽英武，和緋晚的“狐主”不是一路。可自從緋晚一次次提醒惠妃要注意皇帝猜忌，西風就明白這位娘娘是真心跟自家主子好。

愿意留在春熙宮幫忙保護緋晚，也是為了藉主子惠妃。可緋晚分明看到眼底藏的擔憂，人在這里，心卻擔心著自家主子，便拒絕了。

“我這里人手足夠，惠妃姐姐重傷在，正需要人手保護，你回去吧。”

“這……”

西風只猶豫了一瞬間，就行禮告辭，匆匆回崇阿宮了。

確實擔心惠妃此時行不便，萬一刺客上門可不好。

但著急忙離開的背影，緋晚卻沒告訴，大概，惠妃是不會有危險的。

“你們也散了吧，香宜在屋里值夜便可。”

緋晚遣散邊宮人。

大家都不愿意走。

會武的茉莉尤其要陪在緋晚邊。

但緋晚還是堅持打發大家回房休息了。

香宜陪著緋晚留在格柵間，茉莉就在隔壁短榻上歇息，隨時可策應。

緋晚擁被而眠，很快睡。

第二天早晨香宜奇怪地問：“娘娘怎麼知道夜里不會再有危險的？奴婢后半夜一直沒敢睡，卻再沒冷箭了。后來清涼殿的火滅了，刺客不知所蹤，滿宮里鬧了半宿，鬼影子都沒抓著。今兒早晨唯一的怪事，就是宮正司牢房被人不知不覺挖了個，里頭跑了幾個有罪的宮人。”

說到這里一愣：“……該不會，鬧刺客和罪人逃跑有關？”

但又趕否定了。

刺殺昭妃和悅妃兩個高位宮妃的刺客，飛檐走壁的，能和幾個普通的獲罪宮人有關系嗎。

緋晚卻道：“多半有關，你再去打聽吧。”

后來，終于有了確切消息。

宮正司原以為跑掉的是幾個小宮小侍，結果，卻發現關在另一間牢房的蘭昭儀跑了。

不知怎麼，蘭昭儀換了宮的服，潛在大牢房里，跟著逃跑的宮人一起出去。而原本所在的單人牢房，一個宮被換了的服，蜷在角落里睡覺，所以一直沒被人發現調換。

緋晚臉一寒。

“娘娘，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宮正司太無能，竟能讓蘭昭儀跑了。”

香宜氣道：“正是呢。前兒還說鄭四小姐能從虎賁衛牢房跑掉，不可思議，結果宮正司也出了這事。這些人平日都是白吃飯的嗎，連個手無縛之力的宮妃都看不住！”

哪里是他們看不住呢。

虎賁衛放走鄭珠儀是出了鬼，而宮正司讓蘭昭儀逃了，怕是出了大鬼。

緋晚此時心里生怒。

只是因為確定自己猜對了。

背后是皇帝在安排！

昨夜宮里的混，不過是他為了蘭昭儀的出逃找個合適理由罷了。

好讓蘭昭儀潛瞿國變得順理章。

而和悅妃的“遇刺”，只是讓這件事變得更加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