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拿不準領導是什麼意思，連忙下去喊人。

蔣巖昌正在跟下屬開會，痛斥別人辦事不力，突然接到消息，罵人的話戛然止住。

他板著臉，背手走出會議室。

看到書，立刻換了張面孔迎上去問：“陳書，梁書記那邊有說找我什麼事嗎？”

陳書往日經常跟他打道，關系還算不錯，低聲音說：“我也不清楚，不過我看梁書記似乎氣的不輕，您小心一點。”

蔣巖昌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很快，他趕到梁鴻裕辦公室門口，敲門。

“進來。”

蔣巖昌推門走進去，臉上堆著笑說：“梁書記，您有事找我？”

梁鴻裕今年不到六十，頭發依舊烏黑，鼻梁上架著一副窄邊鏡框，看到他，手指了指對面的位置。

蔣巖昌戰戰兢兢坐下，一把年紀了，子擺的比小學生還端正。

梁鴻裕拎起面前的茶壺，給他倒茶。

“梁書記，這......我自己來吧。”

雖說他比人家大了十來歲，但職位畢竟放在這里，蔣巖昌怎麼敢讓他親自倒茶。

梁鴻裕鏡框后的銳利視線掃過他的臉，擺手道：“巖昌，跟我客氣什麼，你坐下。”

蔣巖昌出的手尷尬的卡在半空，最后又訥訥的坐了回去。

面前的杯子一點點倒滿。

“粱書記，夠了。”

可他話說完，低頭發現梁鴻裕還在倒水。

茶的水速一點點放慢，杯子里的水多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溢出來。

他心上一驚，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最后，杯子表面拱起一層輕微的弧度，再多一滴就要漫出來時，梁鴻裕才堪堪收手，笑著說：“巖昌，喝吧。”

蔣巖昌側的手都有點抖，真心斟茶的人，絕不會把茶杯滿上。

這意思，基本明晃晃的暗示對方，你可以滾了。

“梁書記......我這......”

他剛想問自己是哪里做錯了，便被梁鴻裕打斷：“怎麼不喝？是覺得我沏茶的功夫不行？”

蔣巖昌里的話，又生生咽了下去。

他看著桌上的茶杯，小心翼翼手去端。

可手指輕輕一，滾燙的茶水瞬間灑出，順著桌面弧度滾到他黑西上。

蔣巖昌嚇得心尖都在發抖，手忙腳紙巾去。

梁鴻裕卻走過來，將他摁在座椅上，接過他手中的紙巾，笑著說：“瞧我這記，都忘了你今年七十多了，還讓你親自端杯子，這不是為難你嘛。”

蔣巖昌：“不不，是我自己不小心，沒拿穩。”

梁鴻裕嘆了口氣道：“其實說來說去，還是我的錯。”

“按理說你這個年紀，早就該回家含飴弄孫了，但之前是特殊況，崗位需要你，又讓你辛苦了這麼些年。”

“剛剛看你連杯水都端不穩，我這心里啊，心疼的不行。”

蔣巖昌一聽這話，頓時后脊發涼，這不是明晃晃想讓他走人嘛？

整個蔣家現在就靠他一個人撐著，自己婿這些年，一直不溫不火，兒外孫就更不用說了，要是他下去了，他們蔣家......

他掙扎著說：“梁書記，我這都是自愿的，我是熱這份工作。”

梁鴻裕擺手道：“話不是這麼說的，熱歸熱，咱們還是得按照規定來。”

這話就是徹底絕了蔣巖昌的希。

梁鴻裕雖然職位比他高，但對他并沒有任免權，可自己這把年紀還能在這個位置，里面的彎彎繞繞，要是捅出來......

他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整個人神氣瞬間滅了一大半。

好半晌，他才抬頭說：“梁書記，走之前我能問一句，是哪里出了問題嗎？”

好端端的，突然讓他退，里面要說沒貓膩，他怎麼也不會信。

梁鴻裕見他這麼識時務，也沒瞞，直白問：“你卡了宴家那位的審核流程？”

“宴家？我什麼時候......”蔣巖昌話說到一半，瞬間恍然大悟。

是顧星晚？

他想不明白，過了這些年，怎麼還有這種能耐，勾搭上宴家人的？

“既然想明白了，你就先出去吧。”梁鴻裕懶得跟他再多說什麼，直接趕人。

蔣巖昌愣愣的走出辦公室，手腳都有些發涼。

他怎麼也沒想到，那天就隨便下了個小小的指令，能鬧出這麼大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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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宴矜打了電話，辦事那邊不到半個小時就把公證文件送了過來。

“對不起宴律師，顧律師，是我們辦事的疏，下次絕對不會了。”

顧星晚接過文件，并沒有為難來人。

說再多也沒什麼用，市長下的命令，一個小職員能怎麼辦？

回到辦公室，又開始忙起工作。

晚上。

走進樓道，抬眼時，正好看到站在大門口煙的男人。

“你來干什麼？”顧星晚想到家里的孩子和裴乾，心瞬間張起來。

不確定夏國忠有沒有敲門，更不確定他有沒有看到孩子。

“下班了？”夏國忠將手中的煙掐滅，笑著朝走過來：“工作這麼晚，吃飯了沒？”

“找我什麼事？”顧星晚就站在臺階上，一只手抓扶手，另一只悄悄進包里，隨時準備報警。

“這麼張干什麼？我是你爸，又不會對你做什麼。”夏國忠今天一回家，就被蔣巖昌狠狠批了一頓。

聽到自己老岳父要退這種事，心里說不張是假的，他現在的位置還是太低了，等蔣巖昌一走，自己就更難往上爬，這些年的努力也全都作廢了。

顧星晚現在聽到“爸”這個字，胃里都開始犯惡心：“再不走我報警。”

這個時間點，不想跟爛人過多糾纏。

夏國忠：“星晚，都說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不管你多恨我這個父親，當初諒解書是我給你出的，再大的仇和怨，也該化解了。”

“我今天找你，也是因為你外公的事，你說不就是一個審核嘛？辦不下來你給我打電話不就完了，何必跟他一個老糊涂計較？”

他是希蔣巖昌能再干兩年，或者他的位置能讓自己接替。

顧星晚瞬間反應過來，八是宴矜的那個電話，給蔣巖昌造了不小的影響，面前的男人才來找。

冷笑一聲：“我看你才是真的老糊涂了，當年你能到我在云城沒地方讀書，現在又覺得我能手眼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