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晚聽的格外別扭:“這話說的,怎麼好像我跟他之間怪見不得人的。”
黎施悅嘖嘖兩聲問:“你是真的只想彌補他?”
顧星晚不敢看的視線,故作平靜反問:“不然呢?”
“那你有沒有想過,像宴矜現在這樣的份,如果要玩玩,什麼樣的人找不到?為什麼只跟你玩?”
顧星晚沉默了一瞬,不是傻子,很多事也能想明白。
只是對于做不到的事,最好的辦法只有裝糊涂。
不想因為一段沒希的,被人一遍遍將自尊踩在腳下,媽媽如果知道會心疼的。
黎施悅見半天沒開口,也不再。
拿起包包站起:“太晚了,我得趕回去了,不然家里的老頭子又得罵我半天。”
“行。”顧星晚送下樓,看著的車開走后,才折返去臥室看了孩子一眼。
小家伙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睡的很恬靜。
檢查了一下臥室的窗戶,確認關好后,才默默退出房間。
晚上,做了個夢。
夢到十八歲那年的盛夏,被人從綠化帶救起,送到了醫院。
等醒來時,聽到門外傳來一陣爭吵聲。
“夏國忠,你就是個王八蛋,夏夢期是你兒,星晚就不是嗎?你就那樣把扔在馬路邊?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第一次聽到,向來溫優雅的媽媽,會那樣大聲憤怒的說話。
“行了,你煩不煩,我都說了,賠你們二十萬,又不是什麼大事。”
“不是什麼大事?要是我也把你兒撞進手室,你還能不能說出這種話?”
“你敢!”
“夢期跟星晚不一樣,你要是敢一手指頭,我絕不會放過你。”
過病床門,清晰的看到夏國忠臉上暴起的青筋和憤怒。
那一刻起,期盼了十八年的父親,在心里死的徹底。
門外的兩個人繼續在爭執,眼見著夏國忠被打了一掌,似乎要還回去,什麼也顧不得,一把拽下手上的針管,沖過去狠狠推了他一把。
夏國忠一個沒注意,狠狠摔在醫院走廊上。
那麼大一個男人四仰八叉倒在人來人往的地上,他覺得面子丟盡了,爬起來就要打。
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和勇氣,一把將他推開警告:“你肇事逃逸一事,我跟我媽一定會追究到底。”
夏國忠不敢置信的看著:“我是你親爹,你敢告我?”
親爹?
多麼可笑,撞了又跑了的時候,難道不知道嗎?
在心里憋了一口氣,那場司,從出院之后就開始打。
警方和法院那邊判決出的很快,最后只判了司機三年。
而夏國忠毫發無損還威脅:“你什麼時候跪著給我認錯,什麼時候才有資格去復讀。”
十八歲的還太小了,從小生活的環境太過單純,本沒想過人心能險惡到什麼程度。
明明是害者,明明是在維護自己的權益,明明對面的人是他的生父,可他不僅沒有一點點愧疚之心,甚至給云城所有高中打了招呼,沒有他的允許,不準收這個學生。
那段時間,媽媽愁的整夜整夜睡不著覺,四找關系想辦法,卻又四壁。
后來一個盛夏快過去,媽媽看到在樓下一家小吃店打零工,抹著眼淚跟商量:“不行媽去求那個男人,你績這麼好,這輩子不能就這麼耽誤了。”
比起兒的前途,彎下的膝蓋并不算什麼。
不愿意,如果因為被脅迫就對那種人屈服,一輩子都看不起自己。
可是為了寬媽媽,騙了,說自己找到了一家大型補習機構,跟云城不高中有聯系,可以給提供學籍。
實際上,只是去了一家離家很遠的燒烤店打工,想著等自己攢夠一年的錢,可以換個城市做生意,也能一直瞞著媽媽。
十八歲年紀,剛剛從學校出來的思維并不夠,只想著解決眼前的問題,不讓媽媽替擔心。
也是那段時間,意外遇到了宴矜。
夢里一幀幀閃過曾經的畫面,直到最后,看到媽媽倒在泊里,尖一聲,猛然驚醒。
空的房間里,滿目都是無邊無際的暗,顧星晚抱著膝蓋,大口大口著氣。
永遠也忘不掉,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媽媽拉著的手說:“星晚,媽媽要是不在了,你以后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會的。
這些年,一直在努力變好的。
房門把手忽然傳來輕微的響,嚇了一跳:“誰?”
門被打開,穿著熊貓睡的景溪抱著月亮燈走進來,聲氣問:“媽媽做噩夢了嗎?”
顧星晚看到兒子,心底的防備卸下,語氣格外溫:“嗯,媽媽吵到你了嗎?”
景熙踩著拖鞋走到床邊,將月亮燈放在床頭,又出一張紙巾撅著小屁跪著替眼淚:“媽媽不要哭,夢都是假的。”
顧星晚原本強忍的緒,在這一刻莫名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淚珠子拼命往下掉。
小家伙了半天,見還是止不住,一把撲進懷里抱著的脖頸,聲氣說:“媽媽抱著我哭吧,寶寶會一直陪著你的。”
書上說,眼淚也是一種釋放。
顧星晚抱著懷里乎乎的兒子,原本充滿惶恐的心又漸漸被填滿,去眼淚笑著說:“謝謝寶貝,媽媽已經好多了。”
“那晚上寶寶陪著你睡,要是再做噩夢,你就抱著我。”小家伙睜著撲閃撲閃的大眼睛,說話時格外認真。
“嗯。”顧星晚在他臉頰吻了一口,給他掀開被窩,讓他乖乖躺好。
燈關上,小家伙很快又睡著了。
顧星晚卻再也沒了睡意。
悄悄掀開被子,下床去了客廳工作。
離婚案的細節雖然了解的差不多了,但是還有不準備工作要做,打開電腦開始寫訴狀。
早上八點,估著小家伙快醒了,洗漱一番換了服,打算下樓去買早餐。
門打開,卻意外看到一張悉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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