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陸行知沒回頭,陸庭深嘆了口氣。
只能繞過茶桌,走到他面前,把東西遞了過去。
那是一張照片。
準確地說,是由兩張照片拼接而。
穿著白羽絨服的人,哪怕側著臉,被遮擋住大部分。
但陸行知馬上認出,照片上的人,是虞煙。
而周圍的景,他也十分悉。
虞煙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了半山壹號,一進一出,被拍了下來。
陸庭深見他眉眼間聚著不悅,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就是前天上午的事,你不知道嗎?”
這句問話里,語氣帶著嘲諷,直直地反駁著陸行知。
“你以為什麼都不記得,對你百依百順,天真又無辜的人……實際上,人家本就沒有失憶!”
陸行知眉頭皺得更深,回想起前天,他送虞煙去學校,明明看著走了進去。
但沒過多久,竟然跑去半山壹號。
并且,從沒有向自己。
腦子里某個猜想,正愈演愈烈,不斷擾著思緒。
表面上,還是強撐著看向陸庭深,一字一句否認,“就是去曾經的住而已,又能說明什麼?”
他抑住腔的憋悶,抬起腳,快步走出了茶室。
陸庭深看著逐漸遠離的背影,漠然地嗤笑了聲。
陸行知剛走到門口,手機短信提示音便響了起來。
陌生的號碼,發來一段錄音。
他察覺不對勁,指腹落到屏幕,點開播放。
幾個月前的某天凌晨,清水灣另一套房子里。
那是當時,陸行知和桑敏定下的婚房。
斷斷續續的,只有桑敏低聲音的自言自語。
“我知道的媽媽,但是他現在徹底醉了,本都弄不醒,更不要說……”
聽起來,桑敏已經是在和陳舒華打電話。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啊了一聲,明顯的詫異。
就連說話,也變得猶豫,“可是,萬一被行知哥哥發現,我們并沒有做過,怎麼辦?”
陸行知瞪大眼睛,滿臉寫著不可置信。
原來,那次誤以為的荒唐,不過是被桑敏算計。
那之后……
他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舌尖抵著后槽牙,細細地思忖。
湊巧的是,人剛坐上車,吩咐司機往醫院開。
手機屏幕亮起,是桑敏打來的電話。
陸行知自然是再不肯理會,抬手劃過掛斷,置之不理。
那邊不死心,連著又打了兩次。
可得到的結果,沒有任何變化。
桑敏打不通電話,只好給他發微信。
【行知哥哥,我是被冤枉的,那個夏靜一直嫉妒我,才造謠污蔑,這麼多年了都不肯放過我!】
陸行知坐在后座,冷笑了聲。
手機被隨意扔到位置上,沒再去理會。
醫院距離陸家別苑,并不算太遠。
過去的路上,陸行知抬手,了太。
按照那段錄音里,自己和桑敏,并沒有發生過關系。
原本下意識的反應,便是覺得被欺騙利用,怒氣克制不住地上涌。
但轉念間,陸行知又覺得釋然了。
畢竟,因為這件事,他心里始終對虞煙有愧。
這樣一來,也算是對得起,不必再為此糾結。
結果沒想到,車子停在醫院路邊,他走出來之后。
剛邁進大門,就被急匆匆撲上來的桑敏,擋住了去路。
站在正對著口的方向,終于等到人,二話不說,直接沖了過去。
速度太快,陸行知沒注意,差點撞上。
好在及時反應過來,朝旁邊躲過,隔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桑敏見自己沒能得逞,憤恨的眼神,頃刻間變得可憐兮兮。
穩住自己,轉過,看著陸行知便開始流淚。
說話的語氣也發虛,聽著讓人心疼。
“行知哥哥,你知道嗎?剛剛墓園那邊給我打電話,說我媽媽那塊墓地,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給挖了,墓碑也砸得碎,里面什麼都沒了……”
桑敏越哭越兇,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看著悲傷到了極點。
說完,像是想到什麼,咬著牙,對著陸行知提醒,“一定是虞煙干的!只有,才這麼恨我們,不然……”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厲聲打斷,“夠了!”
陸行知嗓音低沉,臉更是如此。
他嗤笑了聲,無所謂地反問,“你以為現在說這些,還有任何意義嗎?”
至于被桑敏算計,讓自己誤以為發生關系,才會不斷施舍同……
陸行知沒說,只不耐煩地抬腳,就要離去。
桑敏自知,對現在而言,這是唯一的依靠。
抓不住,也就再不會有之前的好日子。
和虞煙這麼多年較勁,絕對不可能輸給這個賤人。
所以哪怕陸行知態度轉變,桑敏依然不肯放棄。
跟著抬腳,試圖追上陸行知的腳步。
甚至于,干脆直接上手,拉住男人襯衫袖口。
但這一次,陸行知停下腳步,甩開了桑敏的手。
還沒來得及開口警告,就聽見低聲下氣地求道,“行知哥哥,你就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份上,最后再幫幫我好不好?我發誓……”
一向妝容致的臉上,布滿了淚痕。
桑敏不停地噎,邊哭邊抹眼淚。
但哽咽過后,就要接著開口。
卻聽見,不遠的樓道里,傳來一陣不輕不重的聲音。
“你發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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