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寂桐回宿舍之后,莫西樓也走回宿舍,推門進去,大家都在。
方明哲在學習,顧云起在手機打字聊天,楚年在看書,氛圍安靜的。
見他進來,幾個人都和他打招呼,不知道后來都發生了什麼事的楚年,也笑著和他打招呼。
他回應了一下,然后去做自己的事。
楚年坐在自己書桌前,背的很直,面容清雋俊朗,眼神專注。
莫西樓的視線無意中略過他,停留了兩秒,盡管在極力克制自己,可腦海中還是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句話。
【一笑生花這個詞在他上象化,他就像煙花一樣絢爛,聲勢浩大的出現,燦然綻放過后,又留給人震撼的余韻和不舍惋惜。可我只是觀眾,淹沒在蕓蕓眾人之中,小心翼翼的窺視。】
這是十六歲寫過的一句話。
那年才高一吧。
邊除了楚年,也沒有哪個“他”了。
莫西樓覺得自己有病,好像有傾向。
明明知道想起這些會難,偏偏就是要想起。
為什麼他不能忽視掉呢?
這麼多年過去了,青春歲月里喜歡的是誰,真的重要嗎?
一個聲音告訴他,不重要啊,現在喜歡的是你就夠了。誰沒有過去和曾經呢?都放下了,你有什麼放不下的?
可另一個聲音又告訴他,當然重要啊,不過你介意也沒什麼用,關于青春的悸,的溫,你得不到的向往和深,曾經全部流向另外一個人。
兩個聲音在腦海里打架,他皺起眉,覺在自尋煩惱。
純純自己給自己找難。
突然有點恨自己的記憶力太好,該忘得忘不了。
有時候越是刻意想忘的東西,反而會記得越清楚。
他猛的站起來,看向那個正在低頭寫字的人,第一次主和楚年搭話。
“楚年,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其實他很好奇,楚年為什麼會來這里?
也很好奇,于青春時的楚年,到底喜不喜歡岳寂桐。
安靜的宿舍里,突兀響起這句話,大家都停下手里的作,抬頭向他。
這沒頭沒尾毫無征兆的一句話,讓楚年微微訝異,他沉默了三秒,笑著搖搖頭,“我的婚事要聽家里安排。”
他好像回答了,又好像沒有回答。
莫西樓擰眉,他問的明明是他有沒有喜歡的人,可楚年好像在顧左右而言他。
裝傻?
他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那你自己呢,你沒有自己的想法嗎?”
楚年臉上的笑不著痕跡的收起來,半垂著眼瞼,語氣夾著無奈,“我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他的婚事,他沒有做主的權利,不僅是婚事,其他事,他也沒有完全的決定權。
楚家給他安排了誰,那就是誰。
從小他就知道自己不能選擇,所以會刻意控制住自己的,也不會給任何孩子空頭承諾,給們沒有結局的期待。
不生而養,恩大于天。
他是楚家領養的孩子。
在他四歲那年,除夕夜,地震來臨的剎那,全家將他圍起來護在下。
大家都死了。
只有他活了。
但還不如不活。
周淑琴的丈夫過傷,失去了生育能力。就是這個時候,周淑琴來領養了他,將他帶回楚家。
他謝他們的養育之恩,幾乎不會違背楚家的意愿。
他誰都不喜歡。
因為他誰都不能喜歡。
喜歡上任何一個人,都是自找麻煩。
誰是他的妻子,他就喜歡誰。
這樣最方便,對大家都好。
莫西樓沉著臉,眼底閃過一道,他突然就想問問,“你喜歡過岳寂桐嗎?”
這話一出,原本就安靜的宿舍,此刻更是有些詭異。
方明哲和顧云起悄悄對視一眼。
這對話怎麼越聽越不對勁兒呢?
空氣中彌散著劍拔弩張的味道,好像要有一場大戰一即發。他倆都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瞪著大眼左看右看。
楚年沉默片刻,氣氛一度僵。
沒人知道他在沉默的空隙到底在想什麼。
半晌,這僵持的氣氛終于被打破了。
他似乎想清楚了答案,楚年臉上又恢復了一貫的溫和笑容,“沒有。”
言簡意賅的兩個字。
他否認了。
莫西樓盯著他的眼睛,似乎想判斷這句話的真實。
楚年也抬眸對上他的眼睛,不避不閃,“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和桐桐只是好朋友,雖然之前我媽看好當兒媳婦的,但是也要尊重的意愿。現在選擇了你,那我們就不會再有任何進展關系,還是像原來一樣,只是好朋友。”
莫西樓擰眉問他:“你解釋這麼多,說明你還在意。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嗎?可我覺得你很關心啊,你來這里難道不是為了岳寂桐?”
楚年一怔,似乎在想要怎麼反駁,“我來這里,是想離家遠點,能多點自由。我關心,因為是我的好朋友。”
只是好朋友嗎?
他說的信誓旦旦。
莫西樓垂下眼,心微微復雜,其實有點不太相信。
但如果楚年說的是真的,他本不喜歡岳寂桐……
那岳寂桐那麼多年的青暗算什麼?
小心翼翼的喜歡人家那麼多年,結果人家只是把當朋友,人家只聽從家里的安排,本沒有堅定的選擇過。
這樣一想,莫西樓心里突然很不舒服。
憑什麼?
他覺得自己真是有病。
如果楚年回答喜歡,他肯定會不高興。他倆要是互相喜歡,那不就是雙向奔赴,那他夾在中間算什麼?算小丑嗎?
但實際楚年回答不喜歡,他也不高興。替不高興,更替自己不服。
因為他沒得到時期青懵懂的,但是楚年得到了,得到卻棄如敝履,本不在意,甚至沒喜歡過。
莫西樓腦補的病又犯了。
腦海里七八糟的,控制不住的想了一大堆。
草!
真他媽難啊!
怎麼樣都難。
方明哲和顧云起本不敢說話,只靜靜注視他臉上彩紛呈的變化。
最后還是顧云起先不了這種古怪氛圍,忍不住開口切換話題,“那啥,周五晚上要不要去唱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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