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家相信臣，臣願代替家親征！”◎

顧海乍一聽見這話, 先是愣住，隨後一副若有所思的表。

“殿下的意思是……改寫軍報？”

趙恂搖頭：“改寫軍報若被發現，便是死罪，我想的是顧大人每日都將軍報扣下一部分, 隨後去日期, 一起呈給家看。”

顧海沉道：“若是能積上三五日在呈給家, 那況看起來就會十分急, 想必家也看得出遼國所圖甚大。”

趙恂點頭, 他正是這個意思。

顧海冷靜思考了一陣子, 宰相為了求和，從來不將軍報遞給家, 若自己攢上一陣子私下呈給家，想必家也不會發現，即便是真發現了, 自己不過是去日期，并沒有改寫軍報，也好解釋。

顧海：“臣明白了，明日起就開始這麽辦，只是臣還有一點顧慮。”

“顧大人擔心, 這些軍報呈到家面前之後反而起了反作用，家反而會催促求和？”

顧海點頭。

趙恂冷靜道：“家初上位之時，也曾大刀闊斧的頒布過新政，不過由于前朝老臣極力反對，以及新政頒布之初遭遇坎坷，所以朝令夕改, 草草收場。對遼國, 家也是如此, 遼國狼子野心，家未必不知，不過是這麽多年下來，家早已沒有年輕時的果敢剛毅。家是我的父親，為臣為子，依著我對家的了解，眼下不過是缺一個能讓家堅定信念之人，而這個人，我希是顧大人。”

趙恂沉片刻，繼續道：“顧大人也是老臣了，雖是武將，但這麽多年忠心為國，絕無二心，在這朝中，我最能相信的，也就是顧大人了。”

這一番話，說得顧海心澎湃。

顧海躬拱手：“太子重托，老臣必定不辱使命，讓家看清局勢。”

趙恂點頭。

主屋中，顧夫人指引著裴宜坐下，又吩咐人上了茶。

指著進來服侍的丫鬟，顧夫人恭敬道：“姑娘放心，現在來伺候的丫鬟都是家生奴才，極為忠心，也嚴實，必定不會說什麽。”

裴宜微微頷首，臉頰微紅。

趙恂一起出來的時候沒多想，現在看顧夫人這麽恭敬的對待自己，心裏也有了幾分猜想。

想必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太子待有些‘特殊’。

顧夫人說完這些，主屋便陷一種閑適的寧靜。

裴宜對顧夫人印象很深，初次聽說顧夫人正是在宗學中，有人對說顧靜珊告了假，顧夫人帶著和顧靜水上山打獵去了。

從此之後顧夫人在心裏就是個英姿颯爽的巾幗英雄形象。

此外在馬球會上也見過幾次，不過都是遠遠的看著，現在近距離的接，就算不說什麽。裴宜也覺得舒適。

沒過多久，沈瑛就來了。

來的路上還是一臉懵，想不通是什麽來了，需要自己大早晨的起來去接待，還不讓帶自己的丫鬟。

等到了主屋，沈瑛真是又驚又喜。

“秧秧！”先是喚了一聲裴宜的名字，隨後才給自己的婆母顧夫人行禮。

裴宜起，笑盈盈的去拉的手，顧夫人也溫道：“你們小姐妹說說話，我就不在這打擾了，瑛兒，裴姑娘出來一次不方便，切記不要和人提起。”

沈瑛點頭：“母親放心，這個我自然知道。”

顧夫人走後，二人手拉著手在椅子上坐下，沈瑛驚訝道：“你今日怎麽會突然過來？”

“太子找顧大人有事要說，便順手帶我來了。”

沈瑛笑道：“看來太子帶你不錯，秧秧氣真好。”

裴宜也說道：“還說我呢，你變化才大呢，婦人的發髻梳起來，顯得你整個人溫不，臉蛋上也有些了，可見這顧府比你娘家好。”

沈瑛紅著臉低頭：“公婆和小姑帶我都是極好的，靜水……也很疼我。”

“呦呦呦，不害臊。”裴宜笑著揶揄。

沈瑛紅著臉拍了下的手：“我是和你親近，才與你說這些的。”

裴宜當然知道，今日過來，裴宜還有一件事要做。

“瑛瑛。”裴宜握住的手：“靜珊說，和親人選當時差點定了我，是你去求你顧大人，這才讓顧大人去家面前求，將我換了下來的。”

一說起這，裴宜就紅了眼圈。

沈瑛想起那晚的景，也是紅了眼眶：“你……說這些做什麽，我都和靜珊說了讓不許告訴你的。”

“幹嘛不告訴我，咱們是好朋友，你幫了我這麽多，我記在心裏，日後定會好好的報答你。”

說到這裴宜笑了：“只是看著瑛瑛現在這麽幸福滿，我一時間還不知道用什麽報答呢？”

沈瑛故作不高興道：“既是朋友，還說什麽報答不報答的。你這麽說，便是與我生分了。”

裴宜趕連連稱錯，二人笑鬧了一陣就有侍過來裴宜走了。

裴宜和沈瑛依依不舍的分別，隨後在府中換好裳，在顧大人和夫人的簇擁下出了府。

門口姜都知已經在守著了裴宜上了車，便聞到了車裏的香氣。

“好香啊，我還真有些了。”

姜都知笑笑：“那家點心鋪子真是搶手，奴才本想著多買點，誰知排上了隊，店家告訴說只能買兩盒。”

裴宜已經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點心盒子，裏面的點心都做花朵形狀，好看，聞著也好，吃到裏更是不甜膩分外清爽。

吃的開心，便對著姜都知說道：“都知在宮裏也有有頭有臉的人，勞煩都知親自去排隊啦。”

姜都知趕說道：“姑娘這麽說可是折煞奴才了。”

二人做好，姜都知駕車往宮走去。

裴宜一邊哼著曲兒一邊吃著點心，趙恂是看著，心就好。

“秧秧這麽高興？”

裴宜點頭：“能出來看看，就高興。”

咽下裏的點心，撿了一塊自己不怎麽喜歡的遞給趙恂，隨後笑瞇瞇道：“方才太，把殿下給忘了。”

趙恂本想拒絕，但看著裴宜吃的那麽香，他也難得有些饞點心，便接過來了。

裴宜問道：“殿下的事辦得順利嗎？”

趙恂點頭。

裴宜輕聲道：“可是打仗的事嗎？”

趙恂又是點頭。

見趙恂點頭，裴宜放下手裏的點心，面有幾分凝重。

趙恂以為是害怕了，拍了拍的頭，聲安道：“秧秧不必擔心，這天底下沒有比汴京再安全的地方了。”

聽聞此言，裴宜向趙恂，眼神清澈又天真：“我不是再擔心那些，我是再想，若是打起仗來，宗學會不會放假啊……”

趙恂一愣，隨後一臉無奈的笑了，搖了搖頭。

四天後，顧海拿著一沓軍報進了福寧殿，屏退衆人，顧海據理力爭，說得聲淚俱下。兩個時辰後，顧海才從福寧殿出來。

太子的計策果然起了作用。

次日家下旨召回了外放的主戰宰相，重新重用幾位老將軍，一時間朝廷風向大變，每每有人提起議和之事時，都會有人出言制止。

而趙恂在東宮，也終于等來了家的口諭。

他穿戴整齊去了福寧殿書房。

剛一見到趙恂，家還有幾分拘謹。

畢竟自己當初主張議和，因而才將太子足，但眼下大戰在即，趙恂所說銀錢和糧草一事確實是重中之重，不能忽視。

趙恂躬行禮，家擺擺手讓他起來，隨後氣氛尷尬，家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還是趙恂給了臺階：“臣上次提起巡鹽之事至今已有兩月，不知家現在是否想好合適人選。”

家輕咳了兩聲，背著手說道：“巡鹽一時確實迫在眉睫，但巡鹽是大事，朕最近在兩位參知政事之間猶豫，不知該選誰。”

趙恂恭敬道：“陛下若是猶豫，臣到是有一人選，極為合適。”

“哦？說來聽聽。”

趙恂說出心中所想：“齊國公裴匡，頗懂得經商之道，妻子又是鹽商大戶綦家幺，憑著曾關系，齊國公就足以勝過旁人。”

家有些猶豫：“可裴匡不在朝中任職，加上這麽大的事，朕總是覺得還是派邊老臣去比較穩妥。”

經過這次一是，家已經不那麽武斷，現在遇事也比較能聽進去趙恂的意見了。

趙恂繼續解釋道：“家所言不錯，但是家邊的老臣是清流世家出或是通過科舉而走上仕途的，若是讓這些人去編纂書籍，他們定是得心應手，但是巡鹽需要核對賬本，這些文臣未必看得出問題。”

家點點頭，這也是他所擔心的。

見管家已經搖，趙恂繼續說道：“臣從杭州回來時，家曾盛贊臣的賑災政策，但當時臣與家意見相左，導致很多事都沒說明白就被……”

家面上有些掛不住，不懂他為什麽要說這些。

趙恂則是不急不緩的繼續道：“當時的政策中，如提高糧價引來商人，大批糧食杭州，糧價自然下降，以及趁著人力建材價格低廉之際大興土木複蘇經濟之事，是齊國公給臣的建議。”

聽見這話，家有些不敢相信，但太子從不說假話，且齊國公當時就在杭州居住，這便給太子的話增添了幾分可信。

家沉良久：“你看人從不出錯，朕這次就相信你的判斷，只是巡鹽一事雖然有效，卻不是即刻見效，眼下京中糧草缺，國庫空虛，但出兵在即，若糧草供應不及，那大軍就難以移，這是一件難事。”

趙恂冷靜道：“陛下說得，臣也曾想過，這種況下，戰場上只能隨機應變，不能讓大軍大肆遷移，但我朝向來是兵不專將，將不識兵，前線作戰還要依據家頒布的陣圖作戰，但戰場局勢瞬息萬變，若想節省糧草，那就只能有能做主定策的人親征才行。”

家面難：“局勢不清，朕實在是不能貿然上前線。”

這回答趙恂自然預料到，他單膝跪地拱手道：“若家相信臣，臣願代替家親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