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寄夢眸閃，雨后晴空般的干凈，欣然問他：“此話當真？”

謝泠舟無奈：“我騙過你？”

怎的沒騙過？崔寄夢暗忖著，學著他往日做派，不置可否，只綻出一個恬淡的微笑："那就多謝表兄了。"

次日一早，便和大表兄到了他的別院，此別院在城郊，不似謝宅奢華，但清雅素樸，頗有遠離塵囂之趣。

崔寄夢微嘆：“祖母當年也有托人在京郊給我購置田產，我原本還覺得自己小有私產，也是個富人，來了表兄的別院，才覺自己是坐井觀天。”

此沒有外人，謝泠舟牽過的手：“你我的關系，我的私產不就是你的？”

這話崔寄夢誠惶誠恐，往回了手，又被他用力握住了。

素來不喜占人便宜，不論是無法丈量的，還是可用銀錢估值的。

沉默了會，停下步子來，仰面看著他：“表兄，你為何對我這般好？”

謝泠舟亦停了下來，與面對著面：“表妹認為是為何？”

凝眉斟酌了下，道：“表兄定會說是因你心悅于我，可是因何而起呢。是你我共夢讓你留意到我，因夢生了？還是因為別的，諸如才貌子？況且喜歡也是有深淺之分的，我和表兄才相識半年，此前更不算絡，現下我和表兄在一起，卻覺得你待我比相多年的親人還好，時常護著我，這讓我欣悅，卻又惶恐。”

謝泠舟凝著崔寄夢神，驀然覺此時此刻的有些陌生。

在他印象中，一直都是溫乖順的姑娘，待人真誠不留一余地，但如今看來，的真誠的確不留余地，但信任是留有余地的，興許是為了讓自己不至于深陷，故而心要與人保持一定距離。

他不擅說甜言語，只垂眸看著，溫聲道：“概因表妹真摯純善，能讓我放下防備去接近，且在某些時候，你我其實是一類人。”

崔寄夢微怔，眸黯了一瞬：“可是表兄，若有和我一樣的子出現，純善真摯，還能讓你有相見恨晚之，你是不是……也會喜歡上？”

謝泠舟被問住了，凝神思忖須臾：“鳥尚且會有獨鐘，更遑論人？即便有個同你一模一樣的人出現，你也還是你。何況之一事豈能用秤去衡量，我同你一道經歷的事，與你相時的每一息，甚至同做的每個夢，皆無可復刻。”

崔寄夢輕輕舒了一口氣。

也的確，若把拆一項一項來比對，來追本溯源，再真摯的誼，也會變一本記錄收支、毫無人味的賬冊。

收起雜念和不安，轉過，額頭在他肩上蹭了蹭，寬自己：“表兄說得對，我是世上獨一無二之人，便是來了個九天玄也賽不過我。”

謝泠舟笑得腔輕震，手在頭頂了：“對，賽不過你。”

崔寄夢這自己哄自己語氣他想起數月前，從辭春宴回來那夜。

白日里了委屈一直忍著，旁人都以為是寵辱不驚，他卻在暗見到回府后才敢放心哭出來，經侍婢寬幾句，又破涕為笑開始自夸。

此時他才意識到，起初留意的確是因為夢境，說見起意也不為過，直到那次后，才對起了些別的心思。

惺惺相惜有之，憐憫有之，摻雜了在夢里的疚，及伴隨而來那放縱而的快l，連同反叛之心。

不管目的是否純正，的確是上了心。

謝泠舟握住崔寄夢的手，領著到了一寢居去更換騎裝。

看著柜中各式各樣的子衫，崔寄夢愣住半晌，愕然：“你……！”

他別院里怎會有子？！

“你的聰慧都用在胡思想上了。”謝泠舟頗無奈，這些是他日前吩咐底下人置辦的，此刻來到別院看到滿柜子的子衫，自己也覺得恍惚。

從何時起，他竟下意識在自己居所備上所需之？

片刻后，崔寄夢換好騎裝到了馬球場，謝泠舟已牽著馬候著了。

但他們是兩人，他只牽了一匹，往馬廄走去要再牽一匹馬，卻被他攔住：“你我不共乘，我如何手把手教你？”

這句“手把手”崔寄夢手心一麻，直到二人上馬好一會，臉還是紅著的。

謝泠舟放在腰上的手了，語帶薄責：“專心些，別總想歪。”

崔寄夢訥訥應了聲，卻無法真的專心，溫熱的氣息不時拂過耳際，即便有過更親無間、甚至坦誠相見的時候，仍是無法自在。

他在后攬著，每次俯擊球時，上都會把帶得往下。

有他們同做的那些夢在先，這些親昵的姿勢已不僅僅是曖昧可形容的。

馬兒馳騁，后背與膛相，崔寄夢想起那些顛倒迷的畫面。

總覺他不是在打馬球，而是伏在后，在蓄勢待發。

接下來整整一個時辰，的耳垂都是通紅的，后來總算放松下來認真學了會，又開始覺得口憋悶，只因這裳有些，忘了束，實在勒得慌。

謝泠舟也留意到了，拉住韁繩：“先休憩片刻，換裳，稍后再來。”

崔寄夢想到方才上得那般厲害，表兄在后定也瞧見了。

臉上更熱了，再不想再經歷一次這般窘迫的時刻，便說：“表兄，我學得差不多了，只是去湊個數也不指拔得頭籌，能不能就學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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