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姜玥趕推開陸呈洲，“在、在的。”

陸呈洲慢悠悠看房間門口的方向一眼，又看梁姜玥，眼神那一個幽怨。

梁姜玥小聲說：“有人來了，你安分點。”

難得板著臉教育起他，“不要。”

陸呈洲實在忍不住角的弧度，還是忍住了，說：“攢著，下次連本帶利要回來，你等著。”

他說的狠話，有點狠。

梁姜玥哆嗦一下，被‘威懾’到。

不過不害怕，是自然而然有的反應，很小幅度的抖了一下。

片刻后，陸呈洲開的房門，沒讓許江進房間，梁姜玥在平復心，剛剛那道吻，臉頰通紅，瓣有點腫，陸呈洲好像‘’了很多年，怎麼都喂不飽的。

房間的門口是問陸呈洲什麼時候出發的，陸呈洲在走廊上點燃一煙，說：“我讓你置辦的禮品辦了？”

“辦妥了，都在車里。”

“等會再買點水果，第一次到媽媽家里拜訪，有備無患。”

許江開玩笑說：“您這是去見未來丈母娘啊。”

陸呈洲垂著眼簾，神不明，說：“這些話你別當的面說，敏，容易想多。”

現在的況還不適合挑開，他們倆的不穩定，還沒完全承認對他的，小珍珠蚌還沒完全被他撬開，得耐心再等等。

許江頓時收斂神，“明白，不過您家那邊……”

“找你了？”

“那倒是沒有，他們知道從我這里挖不掉料，沒再來找過我。”

“小心點，別讓他們察覺了。”

“明白。”

梁姜玥很快收拾好東西，提著行李箱出來，陸呈洲很自然接過的行李箱，說：“走吧。”

到了車里，梁姜玥猶豫說：“陸呈洲，現在去我媽媽家嗎？”

“嗯，怎麼了，你不想去了？”

梁姜玥搖頭：“不是，我是想買點禮，來得匆忙，沒有準備禮。”

“我準備了，后備車廂。”

“你準備了？”

“怎麼，以為我這麼魯莽，毫無準備？”

“不是，抱歉，應該是我來準備的……”

“我們倆不用分那麼清。”

梁姜玥心想其實還是要分得清楚的，他們倆沒到不用計較那麼多的地步，但是陸呈洲真的很會，平日里和說的話，潤細無聲，這樣下去，淪陷是遲早的事。

現在其實已經有征兆了。

快撐不住了。

車子緩緩啟，陸呈洲讓許江找個商店，買些果籃之類的，基本的禮數是有的。

陸呈洲了的腦袋，“我不能白長你這麼多歲，對不對，基本的禮數我是懂的，何況這也是我第一次去 見你媽媽，總要留個好印象，你別擔心。”

梁姜玥怎麼覺好像是去見家長，等下，陸呈洲也要見媽媽？

頓時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一陣啞言，說：“方便嗎？要不還是算了，我怕給你添麻煩。”

“你是怕我見到你媽媽？”陸呈洲瞇了瞇眼，眼神著一危險，微微靠近了些，“還是怕你媽媽知道我們倆的關系？”

梁姜玥如實道：“都怕。”

說到底是見不得。

越高調越讓人不安。

“你媽沒見過我，我不說我是誰，能知道我是誰麼？”

“可是我媽媽做手的時候，不是你在幫忙嗎？”

“我又沒面，讓朋友辦的，這人你也認識，賀靳川，記得不。”

“記得……”

“沒什麼可是的，就說我是你男朋友，你也到了談的年紀，談個男朋友給看看，或許會很高興。”

梁姜玥又陷糾結里。

陸呈洲語調溫了幾分，“就這麼說好了。”

梁姜玥看了看他一眼，沒再說什麼。

陸呈洲再次握住的手，掌心的溫度傳遞過來，十分用力攥的手，想給予一定安全，“不怕。”

梁姜玥的心早就失衡了，反正已經這樣了，再怕也無濟于事，而且陸呈洲大老遠陪跑一趟，什麼都考慮到了。

其實這些事，陸呈洲完全可以不做的，但他還是來了，陪來了。

口似乎有塊地方，在慢慢的一點點的融化。

車程又是兩個小時，路況逐漸顛簸起來，從高樓大廈來到偏遠小鎮的覺，小城鎮改變不大，和梁姜玥印象里多還有些重疊的地方，趴在車窗努力在找尋兒時的記憶。

的反應被陸呈洲盡收眼底，他知道十三歲到了陸家后再也沒有回來過，這麼多年，應該是人非了。

車子駛過擁顛簸的小路，周圍兩邊都是商鋪，市井氣十足，都是煙火氣息，有著獨屬當地的特，但這一切對梁姜玥來說確實陌生無比的，不會說黃城話了，鄉音已改，是人非，一切回不到小時候的景象。

又開了大概半個小時，許江說：“里面開不進去了，車子只能停在路口，馬上就到梁小姐的家了，大概走個十分鐘吧。”

陸呈洲說：“下車走過去吧。”

下了車，許江和陸呈洲拿禮品，梁姜玥想要幫忙，陸呈洲沒讓，說：“不用，東西太重了，你拿不。”

梁姜玥咬，“謝謝你們。”

“還客氣呢。”陸呈洲又逗，“等會到家長面前別跟我這麼客氣，一副不的樣子，到時候怎麼解釋。”

陸呈洲一只手提禮品，另一只手握住的手，十指扣，“走吧。”

梁姜玥不由的張起來，畢竟這麼多年沒回來了，又覺得他們倆是不是太高調了，路上不斷有人投來異樣的眼神，應該是看出他們是外地來的，好奇和新鮮，難免多看幾眼。

十分鐘左右，到了巷子深的一棟閉的房子前，鐵門上掛著鎖，沒有人在的樣子。

梁姜玥一下子認出來這是的家，以前的家，生活了十三年的地方，被封鎖在記憶最深，最無的時候，在夢里哭著喊著要回家，睜開眼醒過來，還在陸家，那種絕無力，猶如浩瀚的大海，將吞沒。

現在真回到家里，的緒在失控邊緣，再三忍耐才控制住緒，低了低頭，踢了踢腳邊的小石頭。

許江敲了門，里面沒靜。

陸呈洲說：“找鄰居問問。”

“好。”許江便去問了。

梁姜玥說：“我打個電話吧，我有我媽的手機號。”

“好。”

然而電話沒打通，梁姜玥吸了吸鼻子，說：“陸呈洲，能不能用你的手機打一下，我媽好像把我拉黑了。”

梁姜玥一直保留國的號碼，就是為了和母親聯系，但是母親怕影響到的生活，寧可不聯系。

能理解，卻也難過。

陸呈洲打過去，電話也被掛斷了，打了幾次都一樣，可能是因為港城的號碼，才被掛斷。

“等會吧，你媽媽天黑應該要回來的。”

梁姜玥說：“抱歉……”

陸呈洲頭發，“傻不傻，道什麼歉，你跟我非得這麼客氣。”

梁姜玥是習慣了，把禮貌的話掛在邊，不至于那麼得罪人，就是邊界很明顯。

許江很快回來了，說：“好像梁小姐媽媽出去干活了，晚上才回來，再等等吧。”

陸呈洲把禮品放在門口，說：“要不出去逛逛，看看需不需要再買點什麼。”

許江說：“那老板您和梁小姐出去走走吧，我在這里等，梁小姐媽媽回來了，我給您電話。”

“行。”

陸呈洲拉著梁姜玥的手到附近逛逛。

梁姜玥說：“去哪里逛？”

“這不得問你，你不是黃城人？”

“我早就不記得了……”梁姜玥小時候不出門，就在家里待，記憶都了片段，很多對不上。

“那就隨便逛，走到哪里算哪里，反正這會還早。”

陸呈洲一副輕松閑淡來旅游的模樣，他無時無地都很放松，沒有什麼能讓他張一樣，梁姜玥很羨慕他的好心態，要是有這樣的心態，做什麼都能功。

這個小鎮子保留以前的古古香味道，房子是青磚，地面鋪的石板，隙里有野草生存，都著遠離城市喧囂的氣息，街上沒有多年輕面孔，大部分是小孩和老人，見和他們一樣年紀的人。

走到一棵茂盛的榕樹下，旁邊有個小小的土地神像，前面著新鮮的香燭，應該是有人近期來拜過。

梁姜玥對這棵大樹有印象，小時候父親抱著來這里拜過土地神，了想吃東西，父親說不要吃，要拜完神之后才能給吃，父親的形象在漫長的歲月里已經變得模糊不堪，甚至都快忘了父親的長相，連一張照片都沒有。

“想起什麼了？”陸呈洲忽然開口。

梁姜玥回過神，“想起我爸爸了。”

“嗯？”

“很小的時候我爸爸帶我來拜過土地公公。”

梁姜玥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家的事，于是解釋：“我很小的時候，我爸爸生病去世的，記憶不是很多，那會太小了，不怎麼記事。”

“要不要去看看你爸爸？”

“嗯？”

“他的墓地。”

梁姜玥點點頭，想去，太久沒去了，說不想家里人，那是假的，濃于水，是真的很想家里人。

陸呈洲說：“晚點見了你媽媽之后，明天再去，可以多待會。”

“陸呈洲。”梁姜玥忽然喊他名字，神格外鄭重，“你對于我的事都知道嗎？”

“你說呢，小沒良心，我把你的事都打聽清楚了，你對我是一點都不上心。”

梁姜玥嘟囔：“我不敢打聽你的，何況我上哪里打聽……”

“我本人在你面前，你不會問？”

梁姜玥又熄火，接著小聲嘟囔：“我怕冒犯你。”

“你怎麼這麼好脾氣。”

梁姜玥別過臉，錯開他的視線，不想和他對上視線了。

陸呈洲輕扯角笑了笑，“梁姜玥，你可以跟我鬧，跟我發脾氣，怎麼都行，不用抑，明白嗎。”

習慣了，這麼多年都這樣過來了，格已經養了，一時半會改不了。

沒多久，陸呈洲的手機振個不停，不是許江打來的，是賀靳川的電話。

他稍微走開接通電話，“什麼事？”

“還在港城不？還是又去哪里瀟灑快活了？”

“黃城。”

賀靳川沒反應過來，“黃城？去干嘛？”

“見姜玥的母親。”

賀靳川嘖了聲，“陸家知道？”

“不知道。”陸呈洲看了梁姜玥一眼，剛好捕捉到梁姜玥看他的眼神，連忙轉過頭，假裝看其他地方，沒有看他，肢作要多尷尬有多尷尬，是真不會掩飾緒，尤其在他跟前。

賀靳川：“那你幾個意思，不會真的打算和梁姜玥修正果吧，你家不得原地炸，都幾年了，梁姜玥不得慘嘍了，要遭罪了，你家搞不定你，肯定找搞。”

“你說風涼話。”陸呈洲語調漸冷，不是開玩笑的模樣，他就算開玩笑，也不是這樣開玩笑。

“我哪里說是風涼話，說的都是真話，事先給你預警，到時候出什麼事你好有個準備，不至于再像四年前一樣，被打得措手不及，你看看人家梁姜玥現在小有名氣，都開畫展了，這麼多年也不算白混，早該讓出國的，你啊，別妨礙人家追求更好的。”

賀靳川對他們倆的事了如指掌，陸呈洲不方便出面的，他在出面搞，都是兄弟，關系好，順水人就幫了這些忙。

“行了，我知道。”

賀靳川又笑：“不是，梁姜玥在旁邊？你不方便說話？”

“嗯。”

“我說呢，不反駁，不辯解，原來有人制著你，行，你小心點，不想讓陸家發現還是低調點。”

掛了電話，陸呈洲隨便看了一眼手機未接電話，不是陸菡陸家打來的，還有陸父的，他一個不接，不予理會，他們找他什麼事，要說什麼，他心知肚明，來來去去就那些話，他該說的都跟他們說清楚了，沒什麼好說的。

至于和梁姜玥的事，完全不需要經過家里同意，何況他們不會同意。

他決定要做的事，誰也攔不住。

漸漸的，夜幕降臨。

許江打來電話，梁姜玥的母親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