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對大姨媽最後的尊重

那晚過後, 葉聲笙這輩子都無法直視石獅子了。

什麽威嚴肅穆，不存在的，它們分明就是大型固定垃圾桶。

回程路上, 邊澈明顯比較沉默。

葉聲笙本想撬一下他和家裏的關系, 後面想想還是算了，萬一他號啕大哭, 自己沒有安一個年男人的能力。

不過邊家對邊江和邊澈的態度還真的是截然不同, 一個呵護得像溫室裏的梔子花，一個放縱得像恣意生長的常春藤，好像他們的人生從初生那一刻就已經截然不同了。

最後滋滋地得出個結論：還是獨生子幸福。

大概春風得意的人容易樂極生悲，當晚, 葉聲笙的大姨媽就來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洶湧。

(＠﹏＠)

萬籟俱寂的夜裏，邊澈陷灰的夢境, 救護車吵個不停，黑白無常穿著醫生的袍子, 擡著擔架經過他前的時候，那上面躺著的人, 竟然是邊江。

下意識摟邊的人，突然懷裏一空，心髒的位置湧出一尖銳的痛，他就這麽驚醒了。

臥室裏漆黑一片，側的位置沒人, 邊澈撐起手肘從床頭櫃上拿手機, 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是淩晨兩點半，他掀開被子下床。

從樓梯走下來，眼前是這樣一幅畫面。

昏燈一盞的廚房, 空氣中有甜膩的味道，葉聲笙穿著霧霾藍的真睡站在那裏，如瀑的長發披散在白玉般的背脊上，足上的青筋明顯。

像暗夜裏一幅會發的畫。

聽見腳步聲，中島前的人突然扭過來，素面朝天的樣子蒼白純，眸地睨他：“你怎麽下來了？”

邊澈走近，攬著纖細的肩頭讓靠著自己，手握住的手，覺指間一片冰涼。

“手怎麽這麽涼？”

猝不及防地撞進他口，葉聲笙腦袋還木著，也沒掙紮，整個人都懨懨的。

“我來姨媽了，肚子疼。”

他自然從手裏接過杯子，薄吻上的額頭：“怎麽不喊我？”

葉聲笙難到力，慢慢環上他的腰，翹的鼻頭上他頸側的皮，別扭一句：“喊你有什麽用，又不能替我難？”

邊澈抱著，“要不你那個不安手綜合征再發作一下，看看心能不能好點。”

聽到他這個提議，腦裏開始回憶上一次痛經的時間，秀眉微微凝著，決定把縱過度和痛經畫上等號。

得出結論後，葉聲笙在他口上狠咬一口，邊澈“嘶”地倒吸口氣，端著養生壺的手抖了一下。

熱水溢出，傷員又增加一個。

水龍頭發出嘩嘩的流水聲，邊澈用冷水沖手背，不讓看傷的況：“你先上樓，一會我把姜棗茶端上去。”

“你讓我看一下。”

葉聲笙突然有種難以啓齒的愧疚，兩人結婚這麽久，表面上看都是邊澈占上風，可心裏清楚，自己才是這場聯姻真正的贏家。

雖然恣意張揚，可從小到大的家教不允許做錯後還心安理得，而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對不起，我不是…”

“多大點事兒。”邊澈關水龍頭，重新端起養生壺：“還能走路嗎，我抱你上去？”

或許是失過多的原因，在邊澈的眼裏看見月的折影，眸底暗沉的彙在一起。

似水。

兩人重新躺回床上已經是半小時後了。

葉聲笙四肢冰冷，往他懷裏了，是依賴的姿勢，邊澈聞著發頂的香氣，滾燙大掌覆上的小腹。

暗夜裏，旖旎的空氣在兩人間流。

如果心是由無數個瞬間組，那麽今晚的這個時刻，銅牆鐵壁守護的心房好像打開了一道小小的隙，有照進去。

接下來的一周，邊澈好像患上了強迫癥，先是把在被子外的四肢整齊地收進他懷裏，然後再開始玩他最喜歡的舌的追逐游戲。

每次氧氣不足的時候，葉聲笙都覺得自己像一條幹涸的魚，被深吻吮掉半條命。

真睡已經不知道撕壞了多件，邊澈覺得自己的自制力變差了，過去不管多人投懷送抱都搖不了的意志力，現在脆弱得不堪一擊。

本不知道自己有多。

微啓嘆息的紅，鍍著汗意的頸項，跌宕香豔的鎖骨，紅的尖尖……

邊澈覆在上，恣意欣賞下綺麗的畫面。

“混蛋，滾開啊。”

葉聲笙赧得嗚咽，全上下都失守了，只剩一條薄薄的安睡，維持對大姨媽最後的尊重。

可惜不管怎麽咒罵，邊澈依然我行我素，熱的吻一路連綴。

另一種形式的一醉方休。

……

空氣中飄著零星的冰晶，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來了。

葉聲笙早上起來的時候，窗外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了，從枕下出手機，屏幕上躺了一堆未讀消息。

一條來自石半蕾，說在穗禾華府的取景已經結束，為了謝的支持，盛邀請周末去城郊的雲鼎溫泉泡湯，橙子負責作陪，沒幾分鐘還拉了個三人的小群，群名是「我們不是小（3）」

付芷橙對這種自降價的行為很不滿，一句話都沒發，發了個無語的表後，立刻修改群名「富豪榜前（3）」

石半蕾說俗，怎麽能一切向錢看呢，重新改了「重生之我在霸總文裏當小（3）」，還威脅不能再改了。

付芷橙罵前後矛盾，兩人開始表包大戰……

稚死了。

最後葉聲笙把群名改了「不聊就互（3）」，兩個人才消停了。

另一條是短信，來自一個陌生號碼：「謝謝你給我飾演的角提供房子」

林柯？葉聲笙角勾起一抹輕嘲。

連個自報家門都沒有，算什麽誠心致謝？況且這是制片人應該心的事，林柯一個拿片酬的演員什麽？明明可以打老同學的牌，卻非要端著個明星的架子，簡直不知所雲。

看一眼後鎖屏，把手機擲回床尾。

吃了午飯就接到阮晴嵐的電話，“你設計的白冰金葉針和項鏈我們都收到了，我跟老葉說了不下三次，這套首飾是去參加邊澈壽宴戴的，你爸爸本不聽，今天就嘚嘚瑟瑟地別在大上出門了。”

葉聲笙笑：“你們兩個是稚園大班的嗎，怎麽還告狀？”

阮晴嵐秒回：“要說告狀，還得誇一誇小澈。那狀告得我和你爸爸掛了電話一起分析了三小時，才猜出來他的意圖。”

葉聲笙站在龍灣的落地窗前，看外面雪片漫天飛舞，還真沒想出來自己有什麽值得被告狀的。

總不能是前幾天傷的事，現在才開始翻舊賬吧。

拆一顆糖放裏：“告我什麽狀？”

阮晴嵐像是就等著追問一樣，強忍笑意：“他送了兩箱酒過來，誇了你爸爸的袖扣三次。”

“哪個袖扣？”

“鏤空喜鵲那個”，阮晴嵐最後結論似的提醒：“你快送邊澈一套吧，老葉最近都失眠了，他說不怕賊，就怕賊惦記……”

京市的第一場雪，路上開始堵車，車鳴刺耳。

又一個事故導致的堵車後，邊澈吐出一濁氣，幹脆眼不見心不煩地閉目養神。

除了之外，家裏的不親戚都收到了葉聲笙親手設計的飾品，只有他這個正牌老公還顆粒無收。

像話嗎？

也不是很想要，就是不喜歡小表妹總是拿這事兒嘲諷他而已。

車很安靜，只有雪粒敲擊車窗的噼啪聲。良久後，邊澈問彭宇：“彭助理，你媽媽會送你爸爸禮嗎”

彭宇：？

什麽意思？知道他沒有老婆，現在調查的樣本已經升級到他的父母了嗎？

彭宇從後視鏡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老板的表，斟酌道：“要不然我給我媽媽打個電話？”

邊澈不是滋味地撇：“算了，我就是隨口一問。”

原本二十分鐘的車程被抻了一小時，他到家的時候就有點輕微煩躁。

客廳的燈暗著，連Model都不在，心更Down了。

這種狀態自然不能回主臥，邊澈著緒進書房，把手機以拋擲的形式扔到桌上，他開燈。

白的燈兜頭而下，他攀上襯衫扣子的手指一頓。

偌大的桌面上擺得整整齊齊，突然間多了一個灰的絨盒子。

心髒不自覺地加速，打開盒子，一串墨玉手串躺在裏面。

不大不小，正好的是他手腕的尺寸。邊澈眼裏神采飛揚，過一抹稚氣的驚喜。

葉聲笙正在臥室裏追劇，突然就毫無防備地被人強吻，氣籲籲地推他口，可腦袋被人扣，只能被迫承。

“你幹嗎？”然後就聽到了皮帶松開的聲音。

彼此掌心挲在一起，他的鼻息越來越重，“謝謝你的禮。”

怎麽會有人收禮還這麽咄咄人？葉聲笙簡直要後悔死了。

雪越下越大，整個世界都了。

彭宇的回家路更加艱難，能見度太低導致的車禍頻發，到家時已經過了九點。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他刷朋友圈看到邊澈發了最新的態。

看到他那款悉的手表旁又疊戴了一條手串。

明明沒有任何配文，彭宇卻從中視出一個巨大的“秀”字。

彭宇：小醜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