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一元出清渣男禮

蛇形閃電在雲層裏穿梭，夜幕時不時亮起鬼魅的紫，直到一聲滾雷響起，磅礴的大雨傾盆而至。

城郊京韻別墅，臥室一片暗寂，短絨地毯上一攤紅還未幹，角落裏半人高的公仔被開膛破肚，腦袋上還了把小巧的剪刀，一道拖長的影子投在牆壁上。

IPAD的屏幕亮著，白打在人臉上，面無表地在網頁上搜索——

「如何讓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在世界上？」

瀏覽了一會，一直沒有合法的可行方案，葉聲笙眼瞼耷拉著，角始終抿一條線。又切換了某魚App，在鍵盤上敲擊一組數字登錄，99+的消息立刻炸一般彈出來，洗澡前發的一百四十六個閑置已經悉數被人拍下。

真沒想到，「一元清渣男禮」會這麽歡迎，買家都不怕晦氣的嗎？

轉讓的閑置從大牌包包到玫瑰永生花，從眼鏡到同款運手環，但凡跟祝澤沾點關系的禮無一幸免。

每條帖子的正文容都一樣：渣男姓祝，祝姓男士不賣；小三姓高，高姓士不賣；小三老家在餘城，餘城地址不發貨。

別看只是沒頭沒尾的寥寥幾行，信息量巨大。

選擇地看了部分買家咒罵渣男賤的留言，葉聲笙勉強出了口惡氣，把IPAD丟到一旁，喝掉剩下的半杯紅酒，重新躺回床上醞釀睡意。

今天是祝澤出軌高雪瑩的第三天，也是葉聲笙淪為全網笑柄的第三天。

兩人一個是的未婚夫，一個是在英國留學朝夕相四年的閨，竟然在眼皮底下勾搭到了一起。葉聲笙這幾天飯沒吃好覺沒睡好，心也經歷了好幾的起伏，錯愕、憤怒、想在暗網找殺手……總之是一點也沒有平複。

偏偏爸媽去了意大利過珍珠婚紀念日，葉淮生在熱搜登頂的時候告訴手機關機不要做任何回應，所有事等他回來理。

畢竟小輩的緋聞再怎麽鬧，也不能扯到兩家集團的利益上。

連反擊都不行，實在是太憋屈了。

況且，他祝澤憑什麽出軌？要出也是出好吧。還有高雪瑩，資助英國讀書的學費，帶回京市發展事業，又把帶進自己的圈子，高雪瑩就是用陪未婚夫睡覺來報答的。

呵呵。

而且渣男浪.偏偏去香港出軌，還被當地的狗仔拍個正著，連著標題放出了好幾張親熱照。封面那張是在酒店裏，薄的窗簾裏，人雙朝天，編心地放大了腳背繃直的細節，不用猜都知道兩人在房間裏做了什麽。

#祝家太子爺銅鑼灣淪陷高腳#

#被閨撬牆腳，最名媛淪為小可憐#

但凡這事兒發生在大陸，熱搜上的標題都不會像如今這麽難聽。

三天了，祝氏肯定是破産了，才讓一條出軌的花邊新聞遲遲降不下熱度。

葉聲笙回國不到一年，憑借貌和家世倒是熱搜的常客，卻是第一次被人以這樣的方式圍觀。覺得好累好累，只希古希臘掌管死亡的神可以快點出手。

空氣中有淡淡的酒味，葉聲笙摳著被角在黑暗中瞪著天花板發呆。門口突然有腳步聲停留，叩門聲在寂靜的空氣中敲響，立刻閉眼。

保姆輕聲細語：“大小姐，付小姐來找您了。”

“我睡著了。”

悶悶的聲音從枕頭裏傳出。一想到外面有多人在八卦這段三角關系，多人在手機裏傳播閑言碎語，葉聲笙就不想見任何人。

突然，開門聲灌房間，臥室燈被當頭拍亮，付芷橙風風火火地闖進來，凝固的空氣裏劃過一道的風。

“姑，你能不能接電話呀，急死我了。”

付芷橙是十幾年的好閨，兩人從兒園到高中一直念的都是同一所，是名副其實的異姓姐妹。

葉聲笙差點被晃得失明，忙用被子蒙住腦袋：“大晚上的，你來幹嗎？”

付芷橙還沒到床邊，就被著剪刀的公仔絆了一下，以C開頭的髒話口而出：“寶貝兒，外面都翻天了，你躲在臥室裏搞巫蠱之，我真的是服了你了。”

沒什麽眼力價地扯床上的真被，可惜葉聲笙死守陣地，誓要做一只合格的頭烏。

付芷橙沒扯被子，直接坐在床上：“奧斯卡真的欠祝澤一座小金人，平時不煙不喝酒不泡吧裝得人模人樣的，結果他出軌。還有高雪瑤，我早就跟你說是撈，你還不信。”

夾著嚨，用一種極為做作的嗓音模仿：“為什麽呀？怎麽會這樣呀？張總你真厲害呀！你真覺得這種說話方式沒問題？”

葉聲笙以為自己已經對出軌一事敏，沒承想一聽到兩人的名字還是火冒三丈。氣呼呼地拉下被子，頭發蓬蓬的，像炸的孔雀：“你事後諸葛亮。”

“是你事前筋。”

付芷橙繼續忿忿地控訴：“跟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什麽問題都沒有，只要現場有男人，就被豬神準普度了，這不就是典型的撈嘛！”

葉聲笙渾熱，瞇著眼睛看：“們背地裏都是怎麽說我的？”

這問題其實問得多餘，因為答案顯而易見。

可沒想到原本罵人不氣的付芷橙卻突然噤了聲。因為察覺到葉聲笙好像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態度突然變得言又止：“倒是也沒說什麽……”

兩人做了閨多年，葉聲笙瞬間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撐起手肘支起半邊子，以迎接風雨的姿態：“說吧，他們都說什麽了？”

說這話的時候，特別淡然，好似什麽難聽話都能接了一樣。

付芷橙盯著看了幾秒，最後眼一閉：“高雪瑤做了個PDF，把你這些年蛐蛐別人的話都整理在上面，圈子裏已經一鍋粥了。”

雨滴噼裏啪啦地砸在落地窗上，房間落針可聞。

葉聲笙長發從肩頭落，在外的細白手臂微微發抖，不知道是支撐不住的重量還是氣的，用付芷橙的手機看完了PDF的全部容。

PDF裏把在背後蛐蛐別人的證據做得有鼻子有眼。

有一些是閨之間的己話，更多的是把刻意引導的答案移花接木。

從枕頭下出手機，開機後差點給手震麻，無數消息瘋狂地彈跳出來。葉聲笙點開其中一個涉事人的頭像，朋友圈已經是無法查看的狀態，又連續查看了好幾個人，都是如此。原來人氣到極致是會無語的，葉聲笙黑眸閃著危險的，瓣被咬得通紅，腔微微起伏。

在顧全大局被輿論鎮在家裏的時候，對方不講武德地先下手為強——

現在被整個圈子孤立了。

付芷橙撐著腮，眉頭都快攏一座小山了，“那群人就是被丁雯雯攛掇得拉黑你，心眼那麽小，你背後蛐蛐幹嗎？”

這是圈子裏跟們不太合的一位。

“我從來不背後蛐蛐別人”，葉聲笙睨，直接就是致命一擊，“我都是當面給出中肯的評價。”

付芷橙快要被打敗，扶額：“有多中肯？”

“脖子那麽短還戴choker，問我意見，我只能實話實話。”

這個實話不用想，肯定是不中聽，付芷橙吸一口氣：“那現在怎麽辦？”

窗外又響起雷聲，葉聲笙過額頭，看了眼玻璃上的水跡，濃濃的殺意過淡淡的死。

“哪有送人頭的地方？”

一小時後，紅跑車繞過半個城市，付芷橙把帶到一家新開的夜店——【渡】。

名字還應景的，一念佛，一念魔，過程都算是渡劫。

【渡】是大學城附近新開的夜場，足夠遠，足夠偏僻，可以避免遇見人，更可以毫無顧忌地徹頭徹尾醉一場。

厚重的紅裏，葉聲笙穿著人魚姬修在人頭攢中穿梭，各種香水味、酒味迎面襲來。

卡座是付芷橙找了店裏公關定的位置，們到的時候，各種的酒水已經整整齊齊地擺滿桌子。

葉聲笙把包包隨意擲到角落，子往後靠著沙發，表很淡地給自己倒酒，渾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寫著“莫挨老子”四個大字。

平時不太喜歡這種場合，嫌吵，嫌煙味太大。但是今天，喧嘩而虛浮的快樂就很好。

“這裏是大學城，男大香得很，又高又帥還有腹”，付芷橙用肩膀撞：“你別孤僻得跟朵罌粟花似的，放下大小姐架子，好人生。”

葉聲笙睨，因為不能失去唯一的朋友了，于是默默忍下脾氣。

外人總覺得有一種懶得搭理別人的高冷，其實這個純屬誤會。有散，即使見到人，眼睛也會不自覺地放空，久而久之，圈子裏都在傳倨傲。葉聲笙想了想，自己還喜歡這個人設的，也就懶得解釋了。

付芷橙早就習慣了的態度，繼續給出主意：“婚前發現出軌，一律當喜事理。等葉伯父回來，一定讓他獅子大開口，好好坑祝澤一筆。”

葉聲笙垂下眼瞼，擺弄吸管：“兩家的合作已經簽了合同，沒那麽好切割。”

付芷橙把杯子往前面一放，力道大到都濺出來：“那既然是開放式婚姻，大家一起玩好了，你今晚就送他一頂綠帽子。”

葉聲笙驕矜道：“男人又不是什麽必需品，我寧缺毋濫，再說了……”

“寧缺毋濫就是一個僞命題”，付芷橙剝奪的發言權：“真正的都是沒有追求者的，不是們不夠優秀，而是們優秀得讓男人們而卻步。你遇到還不錯的男人，需要釋放信號，讓對方知道可以追求你，明白嗎？”

“我是瘋了才會在這裏找男人。”葉聲笙又喝了一口酒，餘都懶得賞一個。

付芷橙也不惱，目在舞池裏搜尋，三秒後，鎖定目標：“看著點，我先給你打個樣兒。”

把T恤拉下半邊肩膀，出的鎖骨，接著沙發劇烈地彈，付芷橙搖著起，朝男人走去。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麽，就看見小鮮在臉上親了一口，隔著人群朝眨眼。

牛！葉聲笙在心裏默默地給閨豎大拇指，雖然不認同的話，不過到底還是被影響，信仰裂開了一道小小的隙。

喝第四杯酒的時候，周圍的喧囂突然變大，蹙眉擡頭，視線裏突然闖進一個男人。

那時候，現場的音樂震耳聾，層層疊疊的手臂都在狂歡，男人像一個格格不的個穿過人群，慵懶地坐在吧臺喝酒。有人勾著肩膀跟他說話，他側頭聽，整個人帥得漫不經心。

頻閃的線勾勒出他利落的廓，鼻梁高聳，下顎線棱角分明。睜著迷離的雙眸，盯著那人的方向，不自覺地看了一會兒。

或許是察覺到了斜後方過于炙熱的眼神注視，男人隨意地往外撂一眼。

兩人的視線在燥熱的空氣裏相撞。

葉聲笙沒戴形眼鏡，自然也就沒有察覺對方明目張膽的打量。

寂寥的線裏，腦子裏循環往複的都是祝澤和高雪瑤的背叛，不知道被哪神經點燃了躁，放下酒杯，頗有耐心地整理了下擺，起往紅深走。

周遭集滿了慕的視線，不男人都在看。

十秒後，葉聲笙站在男人前，淺漾著笑，仿若無聲又蓄意的勾引：“我有兒睫掉進眼睛裏了，可以幫我看一下嗎？”

男人手裏握著酒杯，視線始終沒有錯開，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玻璃壁上彈，自帶一懶意。

“你確定要我幫忙？”

葉聲笙看不清他的五，但到了他的笑意，雖然表面還維持得的表，心裏卻一個咯噔。

第一次搭訕就鎩羽而歸？！

煙霧繚繞中，男人慢吞吞地俯下子，角勾起的弧度著些許玩味：“葉聲笙，你是喝到假酒了嗎？”

俊容，那張臉在眼前放大。

漸漸清晰。

“我是邊澈。”

……

葉聲笙的瞳孔細微地放大。

果然取付芷橙的華，是會合糟粕。

搭訕搭到了自己的死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