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南喬笑得一雙圓圓的杏眼瞇了彎月狀,看著他的眼底有星。
霍予白垂眸看著,半晌,也忍不住勾了下角,朝走了過來:“怎麼回來得這麼晚?孩子還是早點兒回家好。”
景南喬忍不住悄悄翻了個白眼。
他以為猜不出是他在背后幫忙?簡直此地無銀三百兩。
然而他不愿意承認,那也就不點破了。
“宿舍能家嗎?”朝霍予白撇了下角,反問道。
“自然不算。”霍予白見有心思耍貧,便知道今天和景家涉的結果應該還算不錯。
他原本還在擔心景家老太太能不能搞得定,現在看來,是他多慮了。
看到好好的,他懸了一天的心也終于放了下來。
景南喬笑瞇瞇看著霍予白走向自己,朝他微微歪了下腦袋,回道:“那霍先生,不如帶我回霍家?”
既然他這麼不放心,那就天天住在他眼皮子底下,也算給他省了一筆麻煩。
霍予白走到面前,停住了。
在他眼里,昨天的景南喬確實像是一只淋了雨之后無家可歸的小貓,可,霍家終究不是正常人能進的地方。
“昨天你落在我車上的。”他微微抬手,將手上景南喬的包,遞到了面前。
景南喬知道他又在回避的問題了。
琢磨了下,沒有手去接自己的包,只是反問道:“都這麼晚了,霍先生不打算把我送到樓下?最近我們學校邊上工地據說有……”
“送。”霍予白沒等說完,淡淡應道。
雖然兩人心里都清楚,恐怕一百個流氓都打不過一個景南喬。
景南喬又朝他笑了起來,轉慢慢吞吞往生宿舍方向走去。
一旁陸淮正要跟上他們,霍予白回頭,朝他瞥了眼。
陸淮隨即會意,原地守在了車旁。
天上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小雪,冰冰涼涼的,幾片落了脖子里,凍得景南喬忍不住輕輕了下脖子。
霍予白接過陸淮遞來的傘,替撐著跟在后半步左右,不不慢。
“南城很下雪。”景南喬走著走著,忽然溫聲開口道:“我和外公在南城的十五年,記憶里,好像只下過幾次雪,而且很快就化了。”
記得,這好像是今年江城的第二場雪,下第一場雪的那晚原來的景南喬自殺了,然后重生進了這,遇見了霍予白……
霍予白安靜地聽說著,始終垂眸看著的背影,看著在領之外的一小截的后頸,天氣冷,的皮凍得微微泛著紅,有些可。
景南喬的皮很好,南方山水養人,將養得細皮,輕輕一便會留下印子。
“我記起你了。”景南喬頓了幾秒,忽然回頭朝他道,恰好撞上他落在上的視線。
被抓住了,他在看。
兩人對視了幾秒,霍予白鎮定自若朝微微揚了下眉頭:“什麼?”
景南喬發現,自己最近在慢慢地忘記一些事,一些還是楚容時的事,可能是重生帶來的不可避免的影響。
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有時半夜醒來,也會覺得莫名恐懼不安。
但是與此同時,也慢慢想起了一些景南喬在南城時發生的事。
雖然已經以景南喬的份存在了一個多月,但其實關于景南喬小時候的記憶一直很模糊,最近卻變得越來越清晰了。
“你在我外公那兒養過病。”景南喬看著他,用陳述句的語氣朝他道:“可能在我八歲時的樣子。”
霍予白比大十歲,想起來了,八歲時有個長得很漂亮的哥哥在外公的草廬子里養了幾天病,份很神,外公甚至不讓進去幫忙。
十八歲的霍予白長得還很稚,他現在三十歲了,長開了。
霍予白垂眸看著亮晶晶的眼睛,半晌,忽然朝無聲地笑了笑:“你怎麼可能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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