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檸纖眉微微擰著,卻也沒再勸,瞧見陸景提筆的手,不愣了一愣:“太子哥哥什麼時候會用左手寫字了?”
陸景道:“從邊關回來后便一直在練,偶爾會換一換手。”
溫檸朝他去,視線定定地落在他的臉上。
陸景轉頭:“怎麼了?”
溫檸眼神輕輕閃了下,過了會兒才搖頭道:“沒什麼,只是以前沒有見過。”
陸景笑道:“練得不好,尚不習慣,這才一直沒在人前這麼寫過。”
說著便將剛寫好的一本拿了過來,朝溫檸跟前推了下,打趣道:“茵茵瞧,是不是快要認不出字跡了。”
他道:“所幸茵茵寄了一件甲給我,否則這會兒,我怕是只能用左手提筆了。”
那折本上的字跡確實有些彎曲,不過亦十分工整,只比用右手寫出來的差一些罷了。
溫檸心中一定,方才險些以為面前的陸景是前世的那一個,好在并不是,不想回前世,半點都不想。
側頭問道:“還剩多?”
說著便要起將折本搬過來一一打開,可才站起了一點兒,就被按了下去。
陸景手抵住,清咳了一聲:“讓榮順來吧。”
他拉住溫檸:“茵茵再陪我坐一會兒,若是無趣,喚人取些書來。”
說話間,榮順便從外進來了,手中端著一碗湯藥,還未走近,藥的苦味便傳了過來。
陸景瞧見蹙眉,便準備繞去桌前,離遠一些服用。
溫檸心道,不許折騰,自己反倒折騰上了,抬手讓榮順端了過來,說道:“無妨,我只是嫌藥苦,但瞧著旁人喝,還是很樂意的。”
“太子哥哥快些喝吧,別涼了,失了藥效。”
然后,便瞧著陸景端碗,一氣灌了下去,從頭至尾,連眼都沒眨一下。
甚至喝完了,只是用清水漱了下口,餞的影子都未見著。
溫檸頓覺挫敗,撇了撇。
陸景不覺好笑,悶笑了一聲:“茵茵怕吃苦,往后不吃便好。”
第113章
太子離京,在朝堂并未引起。
那幾日原就不用上朝,且陸景又事先做了安排,知道太子不在京中的人之又。
只不過傷一事不怎麼容易瞞得住,陸景索也未瞞著,東宮對外皆統一了口徑,太子殿下日夜勞,偶風寒,正在修養。
溫檸本還擔心,養傷的時間太久,朝臣會不會起疑心。
不過事實證明是杞人憂天了,太子殿□□魄強健,余毒清除后,不過兩日,氣就眼可見的好轉起來。
太醫令診完脈,點頭道:“殿下確實大有好轉。”
不過告退前,又忍不住叮囑了一句:“殿下雖年輕力盛,可也要注意修養,免得落下病。”
太子殿下不是意氣用事之人,養傷自不必多說,他只是擔心殿下過于勞,顧不上休息,才多言了一句,否則這一句也是免了的。
陸景略一頷首:“本宮知道。”
他如何,他自然最清楚,也不會托大強撐,顧此失彼。
曹墨走后,東宮又恢復了安靜。
陸景在案前批了會兒折本,待榮順將湯藥送上來,才停筆,他了把眉心,問道:“茵茵今日還未來?”
這些日子,茵茵日日進宮,今日陡然不來,他實在有些不習慣。
若非一再告誡自己要按捺住,他早就人進來問了,能忍到現在,已是到了極限,他這會兒已經開始想著要找什麼借口出宮去將軍府了。
榮順將藥碗端到案前放好,這才回道:“郡主一刻鐘前便進宮了,正巧遇上七殿下,被七殿下走了。”
陸景臉一沉,表不怎麼好。
他起就要往殿外走,榮順趕將攔住:“殿下先吃了藥,否則郡主該擔心了。”
陸景眼半瞇了下,視線落在榮順上,便是傷病中,威儀依舊只增不減,不過幾息,便將榮順看出了一腦門冷汗。
榮順心下一,趕忙道:“奴才這就讓人去請郡主。”
陸景:“不必,本宮親自去。”
*
陸煥那兒,亦是一藥味。
溫檸被他連哄帶騙拉過來,滿腹疑慮:“有什麼事兒一定要到這兒說?”
陸煥皺著一張臉,表萬分糾結,他猶豫了半晌,才問道:“明玉,皇兄的傷恢復得如何了?”
溫檸還以為他要說什麼,結果只是在關系陸景的。
點頭道:“恢復的很好,你方才都到東宮了,直接進去探視一番可不就知道了,何必還要多此一舉來問我。”
陸煥有苦難言,應和道:“那便好、那便好。”
溫檸瞧著他有些不對勁,只當是他有傷在,便也問了句:“你的傷怎麼樣了?”
陸煥下意識了下腰:“已經無礙了。”
他本就沒皇兄傷的重,腰上的淤青差不多也化開了,只是他對那日捉弄皇兄的事心有余悸。
那會兒,他正憋著氣,否則借他八百個膽子,他也不敢那麼跟皇兄說話。
可事干都干了,現在后悔,早就晚了。
他昨兒聽宮人說,太后已經命人整理行裝,準備搬回上京的山莊修養,他頓時一陣心慌,太后之前分明是想留在京城的,搬回上京,大概率是皇兄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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