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北疆,頓了一頓,然后深吸了口氣,坦白道:“明玉,那日從靈臺山回來,是我多同皇兄說了你要去北疆的事兒。”
溫檸神平平,其實差不多能猜到是說的。
陸煥見狀,更疚了:“我只是想讓皇兄留你一段時日,等我從江南回來,咱們再一起出發。”
“若是我不說,皇兄便也不知道,你也就不會被關在宮里了。”
他小聲嘟囔:“我看皇兄是瘋了。”
“若是喜歡,便去請父皇賜婚好了,哪有這樣辦事的。”
他瞥了溫檸一眼,正要問一問和皇兄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突然覺耳邊一涼。
陸煥猛地一個后仰,一柄飛刀從他眼前了過去。
他大喊一聲:“明玉,快躲開!”
旋即便從馬上飛下來,躲過前頭幾枚暗后,這才騰出手從腰間扯出一把劍,直直朝來人劈去。
對方功夫了得,且險狠辣,招招都往他命門去。
陸煥雖一好武藝,可對上此人,竟覺得無比吃力,不過幸好對方只有一人,便是打不過,他帶著明玉跑還是可以的。
陸煥腦中飛速轉著,難道這不是皇兄派來追他們的,是遇上了山賊劫匪?
可這才出京城,天子腳下,哪來這麼膽大妄為的賊人!
他一個分心,手臂上就被劃開了一道口,所幸閃避及時,只破了一層皮,并未傷及筋骨。
陸煥捂著手臂,往后退了幾步,心里盤算著如何騙過對方,佯裝重傷,然后趁機逃走,可未曾想對方竟然半點不上當,連一息的機會也沒留,直奔他想,不像圖財,反倒像直接要他的命!
陸煥大驚,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他聽到溫檸高喊了一聲。
“正青,住手!”
雙刃刀此刻離陸煥的脖頸還差一點。
溫檸急急沖過來,一把拉開了正青持刀的手,對他道:“這是七殿下!”
正青一愣,朝陸煥去,眼眶猛地震了震,他往后退了一步,行禮道:“七殿下安!”
陸煥一個大氣,方才他還以為自己要死于非命
了,此刻臉很不好,抬手一把拉開了對方臉上的蒙面,只覺有些眼,卻想不起來是何人了。
他扭頭問道:“明玉,你認識這人?”
溫檸點頭:“行宮那次墜馬,正青救過我一回。”
方才離得遠,正青又蒙著臉,所以第一時間沒看出來,危急關頭,正青微微偏了一下臉,這才認出來。
陸煥這下記起來了:“那不是皇兄的人?!”
“皇兄給你下什麼旨意了?”
正青拱手,一板一眼地回話:“帶郡主回宮,其余人格殺勿論。”
陸煥臉扭曲了下,眼睛都瞪大了一圈,幾乎不敢相信:“皇兄要殺我?!”
正青道:“殿下不知您跟出來了。”
陸煥:“怎麼可能不知!”
他說完,頓了下,忽然想起自己離宮時,特意代過自己的侍,若是有人來問,一定要說他好好待在宮里。
陸煥咳了一聲,心道,那也不能這麼草率啊!
要不是明玉那一聲喊得及時,他現在多半首分離了!
陸煥朝正青了一眼,他記得此人是個侍,也不知手怎麼如此了得,他沒好氣道:“你回去跟皇兄說,明玉跟我走,是不會回宮的!”
正青了手里雙刃刀:“殿下代過,一定要帶郡主回去。”
陸煥:“你——!”
他打不過對方,正青又不可能把明玉給他帶走,竟然一時僵持住了。
就這麼對峙了半炷香的時間。
溫檸突然開口道:“行宮時,你謝了我一次恩,這一回,能不能放我們走?”
直直向正青,瓣抿,知道自己提的要求過分了,行宮那一回還是正青誤會了,才承下了那份恩,更何況,那一點恩和今日比起來,不值一提。
甚至不敢確定正青還記不記得那時的事了。
可眼下陸煥敵不過他,再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難保陸景還會再另派其他人來。
總要試一試。
溫檸試探著問道:“你同太子殿下說,沒有追上我們,行不行?”
正青也朝了過來,兩相對視,定了好一會兒。
就在溫檸以為一定要被抓回去時,正青突然開口道:“正青祝郡主一路平安。”
溫檸猛地一喜,笑道:“你當真要放過我們?”
正青點了點頭:“還郡主的恩,正青從不欠人。”
溫檸擺手,那點兒恩還沒有賞給正青的那只金蟾來得實在,道:“那你回宮之后打算怎麼說?”
正青頓了下,道:“我不會回宮。”
說完,雙刃刀轉了個圈,直直朝著脖頸而去,只不過不是溫檸的,也不是陸煥的,而是他自己的。
溫檸大驚失,想也未想便直接手去攔:“你做什麼!”
雙刃刀將將停住,溫檸指尖被刀刃帶起的氣劃開了皮,鮮頓時涌了出來。
陸煥一把抓住的手,見破皮之不深,這才松了口氣,對道:“你不要命了,這都敢攔?他既然沒完皇兄給的任務,回去也是死,不如自我了結。”
溫檸心神劇震,以為只是放了便好,沒想到正青竟然要搭上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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