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些年,他與茵茵之間的誼又算什麼?是不值一提,還是從來都是假的?
陸景手指逐漸收,幾乎要將窗框折斷,在出現裂痕的前一刻,外面傳來清月樓小廝的聲音:“郡主,就是這間了。”
陸景倏然回神,松開了手。
雅閣外,溫檸左右瞧了下,什麼人都沒瞧見,方才在大堂,也不見幾個人。
隨口問道:“今日樓中怎麼這般安靜?”
小廝哪里敢說實話,面前的雖是郡主,可屋里那個才是真正的貴客,一著不慎就會掉腦袋的。
他彎腰躬做了個請的姿勢,笑道:“宋公子將其他的雅閣也一并定下來了。”
溫檸甚是意外,這完全不像宋清淮的做派,倒像是另一個人。
不過毫沒有起疑,點頭謝過了小廝,便徑直走進了屋子,下一刻,門在后闔上,傳來吱呀一聲。
溫檸卻已經顧不得管了,睜圓了眼睛,看向面前的人。
“......太子哥哥。”
被突然出現在跟前的人驚到,一時忘了反應,只呆呆地問道:“太子哥哥,怎麼是你?”
陸景輕笑了一聲:“不是我是誰,茵茵來這兒是想見何人?”
他站在窗前,說話時,慢慢走近。
溫檸幾乎一瞬間汗倒豎,來不及想為什麼陸景會出現在這兒,轉就要走,可本該輕易打開的門卻無論如何都拉不開來。
后面,陸景已經走到了后。
“茵茵就這麼想出去?”
溫檸不敢轉,僵地點了點頭。
陸景抬手,越過的肩,按住了門扉:“既然想出去,為何不說?茵茵知道的,你說什麼,我都會應。”
他語氣溫和,甚至帶著幾分寵溺,可落在溫檸耳中,卻覺得驚悚無比。
了解陸景,比其他人都要了解。
兩世加起來,甚見過對方這種樣子,猶如被在烏云之下的風暴,稍一不慎,就會被席卷掠走。
不知道為什麼陸景忽然在這,也不知道對方為何會失控,最近明明見都沒有見過他。
連那日魏臨帝召見,進宮后也沒有往對方跟前湊一下。
溫檸吞了吞口水,盡量控制住自己不發抖,小心翼翼地道:“太子哥哥,我、我想出去。”
陸景問:“茵茵要去見誰?”
溫檸下意識想瞞,可陸景在這兒,便意味著對方知道來清月樓見何人。
猶豫了幾息,還是照實道:“宋清淮。”
后傳來一聲悶笑:“茵茵連騙我也不肯了嗎?”
陸景抵住門扉的手了下,手背上的青筋因為用力暴起,清晰可見,他反口扣住溫檸的下半張臉,只了下手腕,便將人整個兒調轉了過來。
“茵茵見他做什麼?”
溫檸對上陸景的視線,便是一怔,那雙本該古井無波的眸子,此刻念橫生,像是要將一口吞腹中。
溫檸萬不想重蹈覆轍,已經試過一次了,卻慘淡收場,如何還會再踏一次。
連猶豫也未有,想都沒想,直直道出兩個字:“訂婚。”
話說出口一瞬,兩腮被用力住,下抬起,灼熱的吻落了下來,將剩下的話盡數堵在間。
溫檸“唔”了一聲,掙扎起來。
被陸景抵在門上,門扉吱呀作響。
溫檸鼻尖酸,眼眶中瞬間蓄起了淚花,用力咬了下去。
下一刻,陸景松開了。
陸景邊掛著,被不甚在意地抹開,聲音暗啞低沉:“茵茵什麼時候學會咬人了?”
溫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而后一掌甩了上去。
“啪——”
清脆的聲響在屋格外清晰。
一掌之后,溫檸不止手是抖的,整個人都在發,憤恨之余便是后怕,打的不是旁人,是大恒的太子。
蓄在眼眶的淚珠滾落下來,鋪在了整張臉上,眼瞼下殷紅一片。
陸景被這一掌扇得始料未及,他何時被人打過,更不說被扇在臉上,便是魏臨帝也未過他一手指,他原被滿是妒意的心神被扇得清醒了幾分。
陸景慢慢將頭偏了過來:“被打的是我,茵茵哭什麼?”
溫檸淚眼婆娑,帶著哭腔:“殿下是要殺我嗎?”
陸景用舌尖抵了抵牙,忍住想再要吻下去的沖,他垂眸看了幾息,將人摟進懷中:“我怎麼舍得。”
他低頭,埋在溫檸的脖頸間,像是雪地里凍僵之人突然抱住了一塊炭火,只想死死扣住,半點不肯放手。
陸景收手臂,深緩地吸了口氣,自茵茵出宮后,他從未有一日安眠,夜深人靜時,這張芙蓉面便會浮現在腦中,一點點深骨髓。
所以他認了,哪怕茵茵不他,他也要將人留在邊。
他道:“我是來接茵茵回宮的。”
溫檸還未從之前的那一掌中回神,只任由他抱著,待在耳邊聽到這一句回宮,驟然醒過神來,滿都是抗拒。
猛地推開靠在上的人,搖頭拒絕:“我不要回去。”
不愿再回去之前,哪怕只是掩蓋在兄妹份下的親昵,亦不想要。
已經知道錯了,在反省了,原以什麼都不要便能在事后,可真正能的不是,是太子殿下,而只會一步一步陷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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