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如此,本宮就助他一把,確保馬車順順當當抵達遂州。”
“是。”
*
行宮一隅的小池塘,溫檸坐在石墩上撒魚食。
石墩上鋪了厚厚的一層絨毯,蓬松,半涼意也不出來。
溫檸揣著小手爐,時不時扔上一小撮,小池塘里的游魚歡快地搖著尾聚攏在腳下,仰著腦袋爭搶吃食。
素心俯附耳道:“姑娘,七殿下來了。”
說完,便悄聲退到了一邊。
陸煥清了清嗓子:“明玉,你要見我,的做什麼?”
他才在皇兄面前大放了一通厥詞,雖說明玉不知道,可此刻多有些不自在,何況昨日他去云水間,明玉不肯見他,他莫名生出了幾分心虛。
溫檸擰了擰眉心:“小聲些,魚都被你嚇跑了。”
不是不肯見,那會兒陸景雖說已經走了,可東宮還有人在,一直等到榮順也從行宮走后才將陸煥出來的。
陸煥撓頭,哦了兩聲,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他盯著明玉喂魚食的作盯了會兒,有些等不下去了,忍不住問道:“明玉你找我做什麼?”
溫檸稀奇地了他一眼:“不是你昨日要見我的嗎?”
陸煥噎了下,他昨日只是想見一見人,看看如何,有沒有覺得委屈,眼下見著,明玉和之前沒什麼兩樣,他自然不用再問了。
湯泉宮那件事,他很默契地沒提。
可什麼都不說,又十分尷尬,陸煥搜腸刮肚了一番,最后做出一副很是關心的樣子,問道:“我想問你,皇兄走的這麼突然,有沒有說緣由?”
溫檸搖頭:“只說了京城有急事。”
將手里的剩下的一點魚食全拋進了水里,拍了拍手扭頭問道:“太子哥哥也沒告訴你?”
陸煥心說,皇兄不修理他就不錯了,怎麼會主跟他說。
他對上溫檸的視線,猶豫了下,問道:“明玉,皇兄待你如何?”
溫檸:“自然很好。”
陸煥訕訕一笑,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宮里但凡長了眼睛的,誰不知道太子殿下與明玉郡主關系親近。
他從一旁石桌上放魚食的盒子里拿了點魚食出來,裝模作樣地喂了幾把,狀似隨意道:“皇兄年已及冠,一直沒立太子妃,父皇竟也不急。”
溫檸挑眉:“皇上不急,你卻急?”
陸煥:“我關心皇兄。”
溫檸覺得甚是離奇,仔仔細細盯著陸煥看了一番,差點兒把陸煥看得蹦起來,這才收回了打量的視線,老神在在道:“反正會立的,遲早而已。”
陸煥像是突然來了興趣,問:“明玉覺得會是哪家姑娘?”
溫檸搖頭:“不知。”
只知道上輩子的太子妃,這一世應該是沒可能了。
京城高門大戶的姑娘是認知不,但要說哪一個能做太子妃,溫檸是真的想象不出來。
何況陸煥這個問題問的實在僭越,哪有他這個做皇弟的在背后議論自己皇兄選妃的事,也不怕被旁人誤會。
朝四下瞥了眼,說道:“慎言。”
陸煥順勢打住,他只想試一試明玉對皇兄的心思。
試完便樂了,明玉本就對皇兄無意,否則怎麼可能在聽他說起太子妃人選時還這般神自若,他原本還有些失意的緒瞬間飛揚起來,臉上的笑意都比方才深了幾分。
溫檸蹙眉,疑不已:“你怎麼突然高興起來了?”
陸煥呵呵笑了聲:“我瞧這些游魚自在。”
溫檸啞然,一時竟然不知如何接話,今日陸煥來,其實是想問對方,昨日同陸景說了什麼,但剛剛轉念一想,打消了念頭,畢竟太子回京城,陸煥還是之后才知道的。
陸煥自己給自己解了,周一松,又想起來自己剛才隨口提到的事。
皇兄來行宮半日就急著回京城,絕不可能只是因為他昨日口出狂言,勢必還有其他原因。
他扔了一把魚食,自言自語道:“難不是哪里有災?”
他剛說完,就聽到耳邊傳來一聲驚喊:“什麼?”
溫檸猛地從石凳上站了起來,急道:“你剛剛說什麼災?”
陸煥被嚇了一跳,以為是被自己的胡言語給驚到了,趕道:“我只是隨口說的,當不得真。”
說完,見明玉臉還是不好,趕忙又道:“父皇也沒怎麼急,所以肯定不是什麼大事。”
溫檸也意識到是自己反應過度了,勉強穩住了心神,坐了下來。
可眉心仍蹙著,憂心忡忡。
重生已經是許久之前的事了,前世的一瑣碎印象變得模糊起來,只記得似乎有一年冬,大恒一邊陲之地出現了雪災,災十分嚴重。
當地員應對不能,驚了朝廷,朝廷撥款賑災,而主理此事的人便是伯恩侯。
后來侯府出事,聽約聽大哥提過,似乎與當年的這件事有關。
溫檸面凝重,臉幾變,實在記不起是哪一年了。
在心里安自己,災之后,侯爺也不是第一時間就去的,
還有時間可以提醒大哥,何況當年賑災一事,侯爺辦得十分順利,出問題的后來。
想到這兒,原本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復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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