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從太子殿下將東宮庫房的其中一把鑰匙送給后,和太子殿下的關系便與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起碼今早,太子不會不來看的。
不應當如此。
溫檸一時有些茫然,眼里滿是不解,對方分明第一時間理了云水間的宮人,甚至連封玉荷都連夜被送走了,可為何現在卻不來見呢?
小桃瞧出了些端倪,寬道:“太子殿下忙了一宿,應該是累了,還在歇息呢。”
“姑娘不是說想再去珍園瞧瞧,不如這會兒便去?”
小桃想讓姑娘寬心些,太醫方才診脈,也說了姑娘并無大礙,連藥也不用服,所以不如出門去散一散心,忘了昨兒的事。
溫檸勉強應了一聲,卻本沒在聽小桃在說什麼。
心不在焉,擰著眉回想昨日發生的事,可全都細想了一遍,也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明明昨日太子對還照顧有加,怎麼可能一夜之后就變了個樣呢,連看也不來看一眼。
溫檸不解,難不太子殿下真的還在歇息?
暫且這麼想,可心中存著事,便哪哪也不想去,連云水間的門都不愿出,小桃只好將珍園的提議往旁邊放了放。
素心送走曹墨回來,便看見姑娘倚在人榻上,手中的話本拿倒了。
臉一變,趕忙將昨日太子殿下翻看話本的事說了出來:“奴婢一時忘了。”
溫檸聞言朝手中的書看去:“太子哥哥是什麼時候看到的?”
素心矮著聲音道:“就在進湯池前不久。”
溫檸將手中的書頁合起,封頁朝上放在膝上,這會兒帶到行宮的話本多是奇聞軼事,抑或是民間怪談,并非什麼之言,太子看了也就看了,并無大礙。
細想了一番,覺得并非是因為話本,于是朝素心搖了搖頭。
上午半日一晃而過。
太子殿下的影始終沒有出現在云水間,溫檸臉慢慢暗了下來。
讓素心去走一趟,不過不是去太子那兒,而是去陸煥那里:“打聽一下七殿下有沒有去見太子,仔細些,別驚了其他人。”
素心會意,點頭去了。
而陸煥,此刻正站在陸景跟前。
他昨晚被祁朝連拖帶拉地拽出湯池宮后,越想越覺得不對,等皇兄將他從榻上提起來,問他去湯泉宮前都遇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后,就更覺奇怪了。
只是當時皇兄臉極差,他迫于威想都沒想,一五一十全都說了。
等皇兄走后,他仔仔細細回想了一番,也覺察出了不妥之。
他那會兒本來正準備和祁朝去云水間,半道上遇見封玉荷,對方腳步匆匆猛地撞上來,結果連一聲道歉都沒有,居然只抬頭看了他一眼就略過
去了。
他本就和封玉荷不對付,氣上來,也全當沒看見,故意扭過臉和祁朝夸贊明玉有多好。
本來只是想氣一氣封玉荷,誰料對方一個停步,突然就止住了腳,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了幾息,然后冷著臉惻惻地道,云水間旁的湯泉宮早先壞了一,也不知修葺好了沒有,說不定明玉一跤磕破了臉,從此只能戴著面紗見人。
他聽完氣急敗壞,拖著祁朝就往云水間旁的湯泉宮跑,生怕遇上個烏。
在快要到云水間的時候,還瞧見了明玉邊那個小婢,他特意說了句要和祁朝去泡湯,囑咐對方回去,讓明玉今日不要去湯泉宮。
然后,等他匆匆趕到,就撞上了皇兄。
他原本是不準備進去的,可湯泉門前值守的宮人卻不在,他以為宮人是進去灑掃了,想著代一番就走,這才也跟著進去了。
陸煥仔細想了一遍,覺得也只有封玉荷怪異無比。
他揣著一肚子心思睡下,自然是沒怎麼睡好的,等早上,就聽說了封家姑娘突發惡疾,連夜回京城的消息,愈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完全想不通,自己怎麼就那麼恰好在湯泉宮遇見了皇兄。
皇兄還一臉冷肅,命令他從湯泉宮滾出去!
陸煥一早上都在想這件事,本來都打算放棄了,反正問皇兄也是白問,皇兄是不可能告訴他的,結果就在放棄的那一瞬間,突然福至心靈。
他記得當時皇兄并非空手而立,懷里還攬著個什麼東西!
昨晚事發突然,他又氣皇兄不分青紅皂白讓他滾,完全沒有留心,現在想來,皇兄那時候難不懷里攬著的是個人?!
陸煥幾乎瞬間從矮榻上站了起來,眼瞳驟然瞪大了一圈。
什麼人能讓皇兄那般護著,而且還是在湯泉宮里!
他連猶豫都沒有,腦中便立刻蹦出了明玉的樣子,這不怪他想,實在是湯泉宮離云水間太近了,近到可以從小道直接過去,否則他也不會多囑咐那個小婢一句。
陸煥只覺得自己頭快要裂開了。
皇兄沒有告訴任何人要來行宮,卻出現在了離云水間幾步之遙的湯池旁。
若說皇兄有別的心思,可他闖進去時,皇兄冠肅整,連一點皺痕都沒有,儼然不是要泡湯的樣子。
陸煥思前想后,勉強湊出一半的事發經過。
剩下的另一半,他約能猜到,只是不那麼確定罷了。
不過陸煥并不怎麼想知道前因后果如何,只想知道當時皇兄懷中的那個人是不是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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